“你最忌讳的弟弟，从一出生就抢走你一切的弟弟，好像在你之前就得了你宠爱的那个女人的心呢！”

“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怎么你爱的，你想要的，都统统都是属于清王的呢？”

李诗君的话就如同蚊子的声音嗡嗡的在皓天的耳边萦绕，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皓天一杯连着一杯地给自己灌酒，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想，可是当真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难过呢？

哦！突然皓天心中感叹了一声，原来他虽然如此猜想却并不愿意相信，可是这一刻有人拿着证据让他不得不相信，故此，他才会如此难受的。

“出了什么事儿？”徐南一已经被关在建章宫好几天，为了劝皓天看在云兮与刚刚出生的皇子份上原谅兰珍，也是努力也好久，有的时候，他真希望自己就这样饿死，只要一死，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的烦恼都会化为乌有的，就不必活得如此辛苦了。

可是当他看见皓天如此消沉的时候，他依旧忍不住的想要关心他，徐南一在心中思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需要如此借酒消愁。

“滚开，该干嘛干嘛去，别理我……”皓天不耐烦地回喝道，但是实质上，他是想要倾诉的，而除了徐南一也无人能够让他倾诉了。

“这几天，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徐南一感受到了皓天的不对劲，但是看见他如此颓废难受的样子，还是能够猜测道，他肯定是自己去找不痛快了。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一碰就是伤痕累累，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去碰触，就好像身体上某个疤痕，明明已经结疤成壳了，也不痛不痒了，却偏偏还是想把疤、壳给去了，然后又重新伤一回。

“立皇后……”皓天是醉非醉地说了一句。

“立谁当皇后？”徐南一不解地问道，如今若说有皇后人选，那必定是碧玺宫的珍贵妃了，可是如今皓天明明在疑心她，又怎么会立她当皇后呢？

如果不是兰珍，那又会是谁？

皓天并没有回答，瞧着徐南一着急想要知道的神情，不由笑了起来，一手抓住了徐南一的衣领笑道：“你想要知道的话，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会有一场好戏看的。”

“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变成这样？”皓天的性情徐南一是十分了解的，他的性格的确有些偏执，沉浮极其的深厚，但是他并不缺乏正义仁义，可是为什么仅仅几天功夫而已，让人觉得他的阴邪、狡黠呢？

“你心里有事儿可以告诉我，别藏在心里，你有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处理啊，你别这样行不行？你是一国之君，是大燕最高的统治者，你的肩上背负着整个大燕的江山，你知道吗？没有人可以替你扛着了，没有人可以放纵你的 任性了。”

从前有皇太后在，他可以万事都不理不问，可以随意偷安玩耍，但是现在已经不可以了，他必须自己躬身亲力亲为地扛起这个沉重的一切。

“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我还能信任你吗？你不也有事情没告诉我吗？”皓天发怒道。

“不要忘记，你也是欺骗我、背叛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要惩罚人，不是折磨他的身体，而是折磨他的灵魂，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眼睛是紫苏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紫苏是我派到你身边的眼睛，我还有没有告诉过你……”。

皓天不知道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别的原因，一些以为会埋葬在心中一辈子的话，今天却一口气给说了出来。

关于这双眼睛，徐南一早就猜出个大概了，但是当听见皓天亲口承认的时候，他还是很难受，原来、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自己。

“我还有没有告诉过你，她的尸骨就埋在悬壶所的地底下，她说，她想要陪着你一辈子，无论是活着，还是死着……”。

当皓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南一感觉自己僵硬了，哪怕是紫苏的死，他都能够想到的，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她的时尸骨竟然就在悬壶所内？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我没有杀她，她选择了自杀，她说，与你离开你，不如去死……”。

说出这些皓天觉得自己特别的痛快，看着徐南一痛苦的表情，他甚至感觉得到了解脱，呵！原来世间上痛苦的人不仅仅他一个呢？

“怎么样？曾经有一个女人傻傻的跟在你的身边，你无动于衷，直到有一天，她离去了，你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地喜欢上了她，可是当你将她如同珠宝一样的藏在心中的时候，你却发现她不过是一个细作，你心里难受吧！”

皓天朝徐南一咆哮道：“你现在明白的心情了吧，你现在知道这样被人欺骗与背叛的滋味了吧！”

“怎么样？你是不是开始恨我了？恨我从来都不信任你，恨我在你的身边安排眼线，恨我伪善、是不是？”

皓天扯着徐南一的衣领发怒道：“父皇有没有教过你，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这就是帝王……”。

皓天说着又将徐南一狠狠地一推，也不知道是知道真相后太痛苦，还是真的如皓天所言的那般心中萌生了恨意，徐南一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麻木了，被皓天这么一推，竟然摔倒在地上。

“告诉你，这一次，你不要拦着我，你也拦不住我，不是我对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对不起我，我、我、我……”皓天高声呐喊了几声，突然笑道：“南一，你知道吗？我终于找到可以杀他的借口了……是男人，就容不下他的借口了。”

一直以来徐南一都以为皓天如此是因为兰珍对于他的欺骗，是因为他暗中帮助兰珍掩盖真相的事情触怒了他，可是直到听皓天如此说，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惊问道：“他？谁？你在说谁？找到了杀谁的借口？ ”徐南一连连相问，可是皓天已经似醉非醉了，只是一味地给自己灌酒，对徐南一的话充耳不闻。

“是不是皓轩？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徐南一太过了解皓天了，他容不下的，不是他的心襟不广阔，而是他走不出他童年的阴影，他容不下的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而是一个夺走他一切的清王。

“哈哈哈……怨不得我，怨不得我……谁也怨不得我。”皓天有些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兰珍骗我，我原谅她，因为她为了我生了一对儿女；你骗我，我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知己……但是，他骗我，我找不到原谅他的理由……兰珍的身世是他显露出去的吧，在御香阁废掉证据的人也是他吧！”

皓天质问徐南一道，刚刚还在为紫苏的事情痛恨皓天，可是此时看着皓天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完全痛恨不起来，相反他痛恨自己，不该替兰珍瞒着，若是当时他就知道了真相，也许不会如现在这般痛苦的。

“我的好弟弟啊！你有母后的躬身抚养，你有父皇的无比宠爱，你有姐姐的万分呵护，你什么都有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来抢属于我的东西？”

皓天不知道自己在问谁？想起十岁那一年遇见兰珍的场景，就是那一刻，少年的心就躁动了。

那一年就想着拥有她，直到有一天，老天爷真的将她送到了他的身边，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感激过命运。

兰珍，南宫兰珍，那一刻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从前的事儿都不算了，我害了你的全家，我心中对你有千万个愧疚，所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我都能原谅你，我们重新开始。

可是好像没有人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件事儿瞒着他，甚至于连借口与理由都不找了。

“我可以不回答吗？”呵呵！当听见这句话的事情，是多么的失落啊？你怎么不给我一个原谅你的借口？你怎么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呢？

“你要真是那么容不下他，你就下旨将他杀了，你何苦如此逼着自己找个杀他的 借口呢？你这是骗天下人，还是骗你自己？”

徐南一朝皓天喊道，他也受够了，有人都能“手足相残”了，他这个看着人“手足相残”的人，怎么就那么过不了自己的心呢？

“皓轩跟兰珍在一起过？你知道吗？”面对徐南一的质问，皓天感觉自己要爆发了。

“而且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你知道吗？”两个反问句，立刻便让徐南一石化了，怎么会这样？他一直都以为皓轩与兰珍的关系，最多就是主仆关系，而且是因为明兮死后，皓轩接手她的势力而形成的主仆关系？

所以皓轩才如此费力的为她粉饰过去的，从来都没有想过皓轩与兰珍之间有男女之情？

“胡说什么？兰珍进宫的时候，皓轩远在益州？”徐南一不信道。

“所以，也许在皓轩去益州之前，他们就好了，也许，他们在御香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样的长大的。”

突然皓天想起了一句让他极其受侮辱的话，那是兰珍的父亲南宫正德说的，他说：“老夫若是拥立小皇子为帝，我的女儿也必定是一朝皇后，为何偏偏要选你这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