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维多克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奇怪的空间，坐在靠背软椅上，隔着摆满海鲜美食的长桌，与坐在对面精灵萝莉模样的汪洋女神遥相对望，几米开外的地方全是被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维多克看了女神一眼，就拿起面前盛满果汁的银杯吨吨吨地喝了起来，直至杯子里一滴不剩后，又端起旁边一盘被碎冰块垫起的象鼻蚌刺肉狼吞虎咽。

这副肆无忌惮的饿死鬼吃想令女神萝莉忍无可忍地嗔怪道：“凡人，你就不想问问自己的情况吗？”

“有啥好问呢。”维多克一边咀嚼着爽滑的蚌肉一边答道：“要么死了，要么还活着。根据《萨尔拉夫》的设定和我这具身体的神学知识，复活死者这种事只有死亡女神才能做到，不过那样得变成亡灵。类似把灵魂塞进宝石再安装到构装体上的复活手段，得有神职中包含炼金术领域的神祗才能做到，我记得你不具备这方面的神职。就是说我真死了，你是救不活的。”

说完他放下只剩冰块的盘子，拿起一碗鱼露浇到一盘冒着热气的鱼糜丸子上，用银叉把那些丸子戳成小串。“第二种情况……我还活着，那么也不需要你担心什么，在我倒下前，帝国军的骑兵已经被拦下，没意外的话，我的战友会赢得这场战斗并过来治疗我。”

在萨尔拉夫世界里，只要没彻底失去肉体，就不存在什么不可逆的损伤，神奇又方便的生命魔法可以治愈肉体上的一切损伤——他确信自己哪怕之前用晶石炸弹玩过载施法烧坏了全身的神经，斯卡林将军看在泽娜的份，会去找高阶祭司来治好自己，因此女神萝莉的出手相救对他来说不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把最后一片蚌肉刺肉咽下后，他问道：“倒是你不说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哼，吾希望你可以爱惜自身，你答应吾的工作还没开始呢。”

“我也想好好好爱惜，但是战场上的敌人不配合我能有什么办法？”维多克耸耸肩，“要不你再给我几项异能或者一两件神兵？”

“凡人，你不是说自己是那个什么本科学历的天才么？吾赐予你的异能就不会好好利用么。”汪洋女王白了眼前的凡人一手，随手一挥，两人中间的长桌连同桌上许多还没动过的美食被抛进了旁边的黑暗之中。

“啊……那只大龙虾我还没吃啊……”维多克目送着那些美食的消失，接着漠然扫了女神萝莉一眼。

汪洋女神从凡人的视线中感觉到他的怨念，不过她毫不在意地从王座上起身，跺了跺修长的玉腿，脚下的地板立刻扩大到足有一个足球场的模样。随后她反手一摊，一眼清泉出现在她的掌心：“水有固、液、气三个的形态，用塑形之水造出各种形状的冰制品，只是最粗鄙的运用手法。”

“那是小学自然课的知识，我懂。可是不制作成冰剑冰矛，液态和气态的水能有什么杀伤力？制造出高温水蒸汽煮熟敌人，或者弄个洪水把敌人淹死？那些效果都现成的法术可以实现啊，以后我的等级水平达到了，直接施法不更省事？”见到女神打算亲自示范传授技艺的样子，维多克两三口把银叉上的丸子吃完，也起身来到女神的身旁。

“凡人，你的脑子只有击杀敌人吗？”女神审视了维多克一遍，俏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当初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嗜血好战。

“不是，但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提升战斗力的东西嘛，能一拳捶爆，还费劲去逼逼什么，计谋外交什么的都是硬实力不够才迫不得已使用的手段。”

汪洋女神没赞同或否定维多克的话，径直把手中的那眼清泉甩到地上。透明的泉水浇到地面没有遵守物理法则四散流淌开来，反而像植物似的迅速长大增高，最后形成一匹战马的形状。这匹水马仰起头发出一阵能够以假乱真的嘶鸣，还用水凝结的蹄子刨了地面几下。

女神召出泉水的那只手掌按到水马的背上，一个冰做的马鞍马上出现，她抓住鞍具翻身一跃，挺翘的小屁股稳稳地坐在上面。水马立刻迈到四蹄在这块不算宽阔的空地上狂奔，戴着女神萝莉绕场一周后，来到维多克面前。

马背上的女神居高临下的道：“液态的水可以捏着任何你想象到的形状，能够弄出什么以及可以做到怎样的效果，取决你的想象力……”

“还有魔力的存量……”维多克及时的吐糟将女神的后半段句给堵住了，“你似乎忘了我只有初阶水平。”

“凡人，你……快点给吾去提升施法者的等级水平！”话音刚落，汪洋女神掌心金光一闪，重重地拍到维多克的头顶，后者脚下的石板顿时化作碎末，失去支撑点的凡人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其惨叫声在这片特殊的空间内回荡，久久不息……

维多克首先恢复的是身体的触感，可以判断出自己正仰躺在地面上，然后听见应该属于战场上的各种纷纷扰扰的声响，随后是一股暖流从一对压在自己的胸口上的手掌注入，扩散至四肢百骸。

“泽娜女士，先生的伤势明明明明恢复了，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不、不知道……没道理啊，求你了，快点醒一醒啊……”

“别晃别晃，我已经醒了……”维多克睁开眼睛，抓住女祭司按在自己胸口上的纤手，缓缓坐起来。梅丽丝和泽娜两个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子随即转忧为喜，后者干脆一把将他抱住，胸前的两个玉脂团顶在他身上，把那份妙不可言的柔软隔着衣服的料布传递过来。

“笨蛋……担心死我了……”眼睛红红的泽娜抡起粉拳轻轻的捶了维多克几下。

“驻舰祭司，你应该对你自己的生命魔法有信心啊。”维多克呵呵笑着将视线投向梅丽丝，萝莉护卫娇小的身躯猛地一缩，八条触腕都蜷缩起来，连声音也是畏畏缩缩的：“先生对不起，您要我做的事情没办到，请责罚我吧。”

“唉，下次为例。”维多克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泽娜拒绝回城，然后性子软弱的梅丽丝执拗不过，两人留了下来，然后及时救下了因为过载施法而倒下的他。

年轻的船长望向远处，帝国军已然溃败，尚未倒下的巨鲨跃海旗正朝着西面光荣城狂奔而逃，而他们的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海精灵部队，战场上响彻着穿插军团的欢呼声，光荣城与松林镇之间，已经不存在能够阻止穿插军团的帝国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