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 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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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海棠回西京后,君天义便每日与她驱毒,当年是他自己亲手种下蚀心腐毒,自然亦有法子将之起出。前面数日尚不觉有异,待到第八天,他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便催动怒焰掌暗力欲将君海棠体内的寒毒起出。不料作为引子的真气灌入,却宛如泥牛入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君天义疑惑不解,加大掌心的劲力,催出的真气越来越强。半盏茶工夫,他掌下察觉有寒气如针似发般逼来,知道寒毒已在缓缓被他吸出。刚松了口气,那股寒气却转而冰冷,仿佛千万支冰针汹涌刺来。

君天义大惊,猛然收手,胸口已被那股寒气狠狠撞击了两次。他强压住气血翻涌,颓然坐倒,心中却有些慌乱。

她那症状明显是寒毒侵入并潜伏于全身奇经八脉之中,这可如何施救?

君天义逼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君海棠心知瞒不过,便将当日自己强行修炼圆虚大师留下的九阳口诀一事和盘托出。

君天义先是作声不得,而后气急败坏训斥说:“你这是自寻死路,若寒毒只留心口,我用当年同样手法便可将之导出,如今……”

君海棠性子却是倔强,当下冷笑道:“我当日若不强压住寒毒,引出玄天逍遥气,难道眼睁睁看着逍遥宫弟子在岳州大会上任人宰割么?若说罪魁祸首,追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当初那一掌?”

君天义哑口无言,似有些懊悔,拂袖而出。

殿外静候的林涧上前问:“可有其他法子?”

君天义沉吟一瞬,“她那毒性已入经脉,与自身融为一体。若有人强行起毒,定会激发她体内的玄天逍遥气。寒毒有这股真力支撑,非但不能去除,施功之人反而会被寒气所伤。除非着手之人内力强于她体内隐藏的玄天逍遥气,方可安全施为。”

君海棠内力之强,林涧在岳州大会上已见识过了。即便是他和君天义联手,也未必能够安全为她施功医治。

君天义道:“若宋长老未死,你我三人联手,或许能行。可惜……”话未说完便轻叹了一声。

饶是如此,君天义仍未灰心,每日依旧来尝试驱毒。君海棠见此,已大致清楚自己无药可救,神色间亦落落寡欢。

林涧想起数日前进西京的杂耍班子,便传了他们入宫内表演一番。那些卖艺的也确实有些本事,吞刀、履索、吐火、转石各样杂耍无一不精,看得国主和群臣连声叫好。领班的老头自报姓唐,众人见他身佝背偻,以为他玩不了什么杂耍花样,不料唐老头手中方帕翻卷,竟变起了戏法来。只见他说说笑笑间,接连不断地从身上搬出一件又一件物品,看得人目瞪口呆。随后更将一条长索以铰子从中铰断,在众目睽睽下用两手一接,还原得天衣无缝。

君海棠看得目不转睛,饶有兴致。君天义拍着她笑问:“你又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林渊抓紧了机会便示好,“公主冰雪聪明,自然是看破了老头的手法。”

朝臣中便有人起哄让公主揭露唐老头的暗技。只是唐老头手法太快,君海棠一时半会当然看不出来什么破绽来,她于是白了林渊一眼。

唐老头弯身哑着嗓子说:“若公主想学,小老儿一定倾囊相授。”

君海棠满心欢喜,午后便传唐老头到后殿单独展演并一一展示。林涧陪了一会,看她玩得不亦乐乎,便忙军务去了。

君海棠找了个借口支开身旁宫女,一收玩乐神态,低声说:“你是哪位长老手下?还有谁随你前来?”逍遥宫易容术精妙绝伦,纵然瞒过了楮国上下,却瞒不过她逍遥宫主。

唐老头身子一颤,“是……是沈长老属下。”他不敢正视君海棠,却朝她手心塞入一包物事,“楮国皇宫内高手如云,属下没有把握和宫……宫主全身而退。沈长老特别准备了酥筋散一包,无色无味,只需将君天义和林涧兄弟放倒其中之二便可。今夜子时,范长老会带其他人在宫墙外接应。”

君海棠收了酥筋散,心头突突直跳。盘留西楮皇宫月余,如今终于有机会脱身。“阿遥人呢?还有我哥……还有君少堡主,他们可有一同前来?”她说到一半骤然改口。如今她和君惟明已不是血亲兄妹,自然不能再叫哥哥。

唐老头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最终道:“属下不甚清楚。只是来之前听人说瑞王病危,天昭朝局动荡。”

君海棠心中一凛,这么说来,阿遥和君惟明此刻只怕正忙于应付天昭国内的局面,分身乏术。

君天义看君海棠对学戏法着迷愈甚,入夜仍旧茶饭不思玩很是快活,他慈父之感悄然冒起,竟恩准唐老头留宿外宫,以备公主随传随到。不想这刚好正中二人下怀。

是夜,君天义仍来为女儿驱毒,林渊随侍在旁。

一*运过,趁着君天义收气归元,君海棠忙走到偏殿,她已吩咐女侍准备好了茶水点心。林渊紧随其后跟入,谄笑道:“海棠妹妹今日这么乖巧。”并掀开茶盅闻了闻。

君海棠面色暗沉,不动声色将他隔开。林渊不以为意,步步前逼,“为何距我于千里之外?义父有意让我兄弟二人当驸马以继大统,你总不会选大哥那个残废吧?”

君海棠亦毫不示弱,冷笑道:“林二爷背信负义、心狠手辣,我要是选你倒真是瞎了眼了。”

林渊身子探过来,将她困压在桌案边,“我就没想过你会选我,但鄙人笃定不出几日,你便是我的。”

君海棠被他眼中不知名的算计闪得怔住,下意识手拂过桌案,差点把茶壶打翻。林渊轻轻巧巧将案板托起,留给她一抹难解的淡笑,端着茶水点心便往外走。君海棠脑中咀嚼他话中深意好一会,这才跟上前抢过他手中的物事。子时刚过,唐老头如约而来。将君海棠殿内的女侍放倒后,二人趁着夜色昏黑,贴着宫墙摸索前行。

楮国皇宫分内外两层,君天义父女及众妃居于内侧,外宫则由魔教长老及禁卫守备,谓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亦不为过。二人甫出内宫在廊角刚要转向,一队禁卫便迎面而来。唐老头霎时缩脚止步,却已然被发现。所幸君海棠还未来得及转过,被他身子遮住,并未被禁卫们瞧见。身侧的殿室恰好虚门半敞,她微一侧身便悄无声息滑入。

领头的禁卫喝道:“什么人?”示意左右,七八人一拥上前。

唐老头得知君海棠已藏好,便颤巍巍从黑暗中行出,“小人半夜出来方便,一时在宫里迷了道。”说话间身子愈加佝偻得厉害。

外宫禁卫有不少是魔教弟子,便是任了皇宫禁卫,骨子里的江湖恶俗依旧。领头那人盯着唐老头狞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卖艺的。日间咱兄弟没机会看,正好你现在给大爷们耍几段瞧瞧。”众人出声附和,推搡着让唐老头变戏法。

唐老头连连赔罪,“小人今日给公主演戏法后,道具还未整理好,改天一定让各位大人尽兴。”

见他推辞,领头的禁卫不耐翻脸,冷笑道:“你日间在国主和公主面前可是出尽了风头,如今竟拿乔瞧不起咱们兄弟了,不识抬举。”猛一伸手将他推倒,又起脚踹去,将他踢翻在地。

暗处的君海棠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待要冲出去,唐老头摸索爬起,求饶声隐隐传来,“小的知罪,扫了各位大人的兴,更怕惊扰宫里的其他大人。”她听得出来唐老头是叫她切莫轻举妄动。君天义虽然喝了参有酥筋散的茶水,但若惊动了其他人,她二人今晚亦会功亏一篑。

那些禁卫听了,虽有所收敛,但领头的仍不甘心,低下声音说:“你给大爷跪下赔罪,今夜就算了。”

唐老头起先猛一抬头,眼内似有杀机暗起,冬夜寒风刮过,带起他零碎白发于身后狂舞,乍看去竟有些威迫逼人。

领头的禁卫不由得大退一步,以手按刀,“你一个卖艺的老头,还想怎样?”

君海棠面色微寒,拼着今夜不能脱身,也不愿让逍遥宫弟子受此大辱。她点清对方人数,只待唐老头有所动作,她便将手中金簪射出。

不料唐老头身子定了一瞬,缓缓单膝跪下,低头说:“小的在此给军爷赔罪。”

领头的禁卫哈哈大笑,又朝他头上吐了口唾沫,这才心满意足带着手下离开。

直到君海棠从藏身的内殿闪出,唐老头僵硬站起,身子微微抖动,双拳紧攥,似是用了全身之力才勉强控制住。

君海棠忽然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你为我受此大辱,他日我定当杀了那几人为你报仇。”

唐老头一笑,“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小事还请宫主别往心里去。”走过时,他身侧掌心有碎石粉末簌簌落下。君海棠心中咯噔一响,这人内力甚强,只怕在宫内地位不低。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将逍遥宫弟子尽数滤过,却猜不出这唐老头是何人所扮。二人越走越快,她忽然觉得前方唐老头的腰背似乎挺直了不少,正自纳闷,而唐老头止步四顾探路时,又恢复了那副佝偻驼背的龙钟态。君海棠闭目摇摇头,只怕今晚是累了,有些眼花。

“有人!”唐老头朝她做了个噤声手势,微微向外探头即刻缩回,透着些许不解,“怎么是她?”

“谁?”君海棠生怕自己出宫为君天义父子察觉,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唐老头悄声说:“是峨眉纪姑……”话说一半突然住嘴。

君海棠忍不住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前方假山花树旁,几个淡色身影悄悄钻出,其中一人身形十分熟悉,却是纪悠然。

这唐老头怎么会认得纪姐姐?君海棠心中疑问来不及解,却被他一把拉低隐在栏杆后,不一会几条淡色身影便轻盈掠来。

“师父,什么时候动手?”纪悠然低声询问。慧清道:“少安毋躁,等他们发信号。”

君海棠一惊,心道:峨眉派夜潜入宫,难道是为了杀我而来?

他二人在底下屏声静气好一会,不见峨眉众人离开,其间慧明不住埋怨慧清当日不该杀丐帮陈长老,慧清哼道:“他阻我杀魔教狗男女,便该死。今夜说什么也不能让君……那魔头逃了。还有静凡那个叛徒,等会若见到,即刻杀了清理门户。”听几人言论,竟是要入宫夜刺君天义。

峨眉几人再等了一会,慧清稍有不耐,便遣纪悠然等往前方探路,原地只剩她和慧明二人。此时冬月皎皎,将两人影子拉长,投于栏下。慧明悠悠道:“掌门师妹,说到静凡,她在峨眉多年安守本分,又为何会对师祖下毒?”

慧清不想她重提旧事,一愣之下尖声说:“我哪知道?”

“你怎不知?静凡是你首徒,对你惟命是从,做什么不是听你的?”

慧清颇为恼怒:“她要背叛本门,残害师长,这又哪是我能管得了?师姐你今晚这话是什么意思?”

慧明不答,却另提一事:“当日静凡离去前,说你十几年前杀了悠然的父母,我原本觉得荒谬,可这段时日仔细想想,倒是想通了一些东西。”

她这话一出,慧清忍不住身子僵住,半晌才缓缓开口:“什么东西?”

“当年你说路遇纪家灭门惨事将悠然抱回,但峨眉山脚下几十年来太平无常,可从来不曾有过什么盗贼强人,何况纪家乃一普通农户,家徒四壁,身无长物令人眼红来劫,更不会惹上江湖恩怨导致杀戮。”

慧清哼了一声,“天灾人祸,这谁能预料得到?”

慧明又道:“你收悠然为徒,从小将她带大,关爱甚加,便说母女情深,也不过如此。”慧清听到此处,微变了脸色,“师姐你到底什么意思?”

“师父曾私下跟我说,悠然除了眉目俊美异于常人外,其他样貌却和你颇为相似。我只道她从小跟你,神情常态兴许会模仿得相似也不足为奇。但如今仔细想想……”慧明还想说下去,却被慧清出声打断,“够了!师姐真会异想天开。”

慧明摇头,语气间也变得有些严厉,“只怕不是异想天开,师妹我问你,当年峨眉镇派之宝血神丹为魔教所盗,数月之后才被发觉,师父领着咱们追击,于祁连山被魔教人马打散,你失踪了四个多月才回到峨眉,整个人倒像是大病了一场,此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父当年也曾心疑过。”

慧清冷笑道:“我当年为魔教所伤,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还能有什么?”慧明定定望着她:“师妹何必还多加隐藏,这些天来我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再加上岳州武林大会上,静心临死前用手指证毒害师父的叛徒,我起先也以为她说的是静凡,可后来一想,师妹你当时就在静凡身后,静心这一指,说不准指的就是你……”

慧清终于忍不住,跳起来,“你胡说。”走了两步转到慧明身侧。

“师妹,你老实说,悠然是不是你生的孩子?师父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慧明颤声追问。

栏杆下的君海棠二人瞠目结舌,没想到躲在这里竟听到如此惊人的秘密。寒风瑟瑟,月影迷离,亦将慧清慧明的影子映得深深浅浅,呈在君海棠二人身前地面上。忽然间地上慧清的影子一动,唐老头低叫:“不好。”君海棠通过地面的投影清清楚楚得见,慧清倏然出手,朝慧明背心猛打了一掌。

君唐二人身躯暴长而出,君海棠接过慧明软下的身体,急速后退。慧清没料到暗处有人,等看清了君海棠的模样,她拂尘漫甩,直追其后。

斜侧里一股极大劲道将拂尘震开,慧清敛神出掌,刚好和唐老头双掌对上。只觉对方掌心内力有如排山倒海般滚来,她被震得后退几步,心中惊疑不定,“这人是谁?竟有如此内力?”只转瞬间,眼前之人已无影无踪。

奔了一路,君海棠忽叫:“师太不行了。”她以手探慧明鼻息,发觉竟没了生气。唐老头上前搭住慧明腕间,“她脉搏还在,恐怕只是被那一掌击得闭过气去。”说着伸掌按住慧明背心,不一会慧明猛咳出声,却依然闭目未醒。

“她已无大碍,只是要过些时辰才能醒转。”唐老头心下却有些犯难,多带一个人出宫,危险便加大了一倍。

前方便是外宫宫墙,四周寂静无声,连个巡视的人都没有。君海棠道:“我总觉有些不对,按理来说外宫戒备森严,可方才两位师太闹了许久,这附近的禁卫却像是死了一般。”

唐老头走到墙脚,拾起青砖,按约定的三长两短节奏,在宫墙上轻敲。可他敲了两遍,墙那头无声无息,却不像是有人。他静立一瞬,猛然折头,“此处有变,快走!”

身后火光划开漆黑的夜空,数十发燃火利箭自宫墙外射入,一道道闪亮的弧线破空而至,钉上宫殿的青砖壁瓦。一墙之外霎时人喧马嘶,不知有多少兵马迅疾涌来,将皇宫团团围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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