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香 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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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甫一宣战,即遣一万精锐兵分两路,左右包抄夏州。与此同时,东陵军集全部兵力强入河东,奇袭太原府。两支大军像是约好的一般,令天昭猝不及防。

与夏州相近的有大雁关和绥州,大雁关乃天昭北国门,身后有灵州,再往南便是一马平川,快马两日便可到长安;绥州亦是一重要关口,太原、汾州、晋州各重要州城就隐身在绥州后。这两处守军不敢轻易调兵,而东线君惟明的铁甲大军驻守定州,来不及回防。不到三日,夏州失守,守城将士四千尽数殉国。

夏州一沦陷,绥州、灵州即刻暴露在乌桓大军之前。朝廷急调西线兵力,除了保留最低的防守外,其余人马全至北疆增援。君惟明亦奉命将麾下五千铁甲军分调至绥州,剩下另外八千精骑和三万步卒,仍旧留守东线抵御东陵军。

这样一来,天昭百官哗然,西线空虚,若西楮此时挥兵东进,便如入无人之地,直取京城。江遥江辰两兄弟在赌,赌林涧和西楮各王公贵族的眼光。此刻天昭和西楮分明已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林涧要是蠢得可以,趁机出兵进攻天昭,他这多年的摄政王也白做了。

大半个月过去,西楮果然毫无动静。而乌桓军破了夏州后,继续增兵南下,以三万之众攻绥州数次未果。绥州城墙以土石混筑,非夏州那种纯土夯成的城墙能比。乌桓骑兵骠勇无比,在攻城这方面却没什么利器,他们久攻绥州不下,又辗转临近大雁关和灵州,均无所获。天昭军得以稍缓口气,内陆援军源源不断调至边境。而东陵军亦占不了什么便宜,他们在君惟明的铁甲军手里吃了几次小败仗,进退不得。

双方正处在胶着状态,西楮方面却又毫无消息传来,江遥不禁愁眉深锁。这样下去只能支撑一时,乌桓军也不断增兵南下,待他们集结完毕,说不得就有二三十万大军,加上近八万东陵军从侧相助,天昭便岌岌可危。

边境吃紧的情形由丐帮子弟私下传递,不多时已传遍天昭境内。众多武林人士联袂前来边关,大有抗敌报国之意。但这种大批民众聚会走动的情形可不容官府军队所容,那帮武林豪客就差点被边境军当作刁民聚集造反给剿了。幸得君海棠拿了瑞王令牌前去,这才化一场乌龙干戈于无形。

那群武林人士大部份身为各派掌门首领,自然愤愤不平。君海棠忙笑着劝道:“各位掌门莫急,国有国法,军有军纪,闲暇人等在边境盘桓,自然不妙,否则奸细斥候借机出没,对战事可不利。”

大伙儿听了觉得有理,况且君海棠乃当届武林盟主,众人一齐对她马首是瞻,听她号令。君海棠此前已和江遥商量过此事,于是说:“各位心系天下,都是大好男儿。但边境抗敌不比江湖斗勇,不能任意妄为。各位若真心报国,便遣门下弟子到边关从军。此外,月影阁一直协助乌桓进犯天昭,实乃心腹大患。各位若能合力将之除去,对天昭来说亦是一大功劳。”

众人都点头赞同,但世人只知月影阁远在北地,却无人晓得其老巢所在。这批近百人的武林豪客一直盘桓在边境也不是个事,于是君海棠将他们引至灵州城郊逍遥宫名下的某个庄园暂时落脚。逍遥宫别的不多,就是珍宝银子无数,就算天天大鱼大肉供着这批江湖人士,也不成问题。

又过了两日,西楮有快马携林涧书信至,其内并无提及任何边境事宜,只有寥寥几字:“有乱,速归。”

这次连天残地缺都没能来,恐怕林涧人手缺乏到了连他二人都不能派遣的地步,看来天昭吃紧,楮国亦好不到哪儿去。君海棠心道,自己若不回去瞧瞧,两国别说联手抗敌了,恐怕没打呢,自己因内乱就先倒了。趁着北疆暂缓,于是向江遥提出自己先回西京。

江遥这些日子忙得分身乏术,他二人的婚事一拖再拖,如今又打起了仗,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意有所指道:“快去快回,敲定结盟联军一事就回来。你已是我的王妃,让林涧另找其他人一起治理楮国吧。”

见江遥无故胡乱吃味,君海棠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就是我不好,一走了之,扔下这样一堆烂摊子。就算他是我义兄,也难免不会生气。”

江遥笑笑,“你当人家是哥哥,人家可未必拿你当妹妹看待。”东陵军和乌桓仿佛早有约定,北边停战,东边亦不进攻。君惟明难得松了口气,将奔赴东线的援军分别安排在太原、石州和仪州,自己领着精锐坐镇中间的定州大营,形成对东陵军的扇形兵力分布。

这段时间除了加紧操练、派出探子斥候侦察敌情外,暂时风平浪静。君惟明这回北上,将纪悠然也带了来,将她安置在定州南郊一处别庄。只要战事缓和稍有空隙,他便赶赴别庄替她输气疗伤。

起初纪悠然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经过君惟明发狠似的运功灌气,她原本死白的面色渐渐透出些活人的色彩来。君家堡经过杭州事变,只剩下了十二名铁衣卫,君惟明令其中四人日夜守护在纪悠然身边。铁衣卫跟随君惟明多年,可从没见过自家少主对谁这般重视,就连当年苏婉,也没能有此待遇。人人心中只道纪悠然是日后当家主母,唯有萧无剑深知内情,暗暗叹息。

待君惟明替纪悠然推拿运气完毕,萧无剑上前问:“少主今晚可要赶回大营?”君惟明抬头望见朔月高悬,天色已晚,便摇摇头,“不用了,就在这里歇着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君惟明和纪悠然说了几句话,正要离开,走到门边时听到她在后面小声唤道:“君大哥,稍会戌时到后院里来好么?”他不由得转身,面有忧色,“怎么,哪里又不舒服?”

纪悠然摇摇头,螓首低垂不敢看他,竟然有些扭捏之态。君惟明疑惑之下再三追问,这才听见她低如蚊蚋的声音:“今天……今天是我生日,师父不在了,如今最亲的人就是君大哥……”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君惟明心中仿佛被人塞入了无数棉花,堵得胸肺里一腔闷气严严实实直逼喉底,却又偏生呼不出来。更仿佛有把大锤朝那堵满棉花的心口狠狠砸下,一种钝闷的痛,深深渗入五脏六腑,良久却不曾消退。他木然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房内,也不知自己在椅上坐了多久,直到萧无剑出言提醒戌时已近,他才恍惚回过神。

“无剑,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我曾问过你,我是去还是不去。你说当时我若去了,是不是如今就会有所不同?”君惟明声音轻微难辨,仿佛从天外飘来,他脸上平静无波,眼神却飘忽无光,已不知思绪飞向何方。

萧无剑哑然无语,心里也是堵得慌,少主深爱海棠小姐,最终造化之下竟是如此结局,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何用?徒增伤心罢了。又听君惟明淡淡问:“那今晚,你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萧无剑眼中一热,似乎有什么哽在喉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君惟明踏入别庄后院时,纪悠然已端坐石桌旁。同样小菜数碟,醇酒一壶,月上中天,银光遍洒。景色依稀便如当日,只是人已非昨。

君惟明强忍心中涩意,微笑如沐春风,听着眼前的人絮絮而谈。纪悠然和君海棠眉眼轮廓极像,灵动之中隐有英气。君惟明看着看着,仿佛眼前之人便是那个月圆之夜苦苦守候的傻丫头。

纪悠然说了半天得不到回应,却见他痴痴望着自己,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一时间少女的心扉也妖娆绽放,心底说不出的甜蜜。

“君大哥对我这么好,悠然此生不知如何报答,若君大哥不……不嫌弃……我……”她情根深重,心上人对自己又温柔呵护,无微不至。说他对自己无意那是怎么也不信,可叫她一个大闺女亲口吐露爱意,也是挺难为情的。纪悠然期期艾艾,早已羞涩不禁。

君惟明猛然回过神来,瞧她这个样子心中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禁暗暗咒骂自己。如今他已经心如死灰,又何必再去招惹其他姑娘?

二人对望,一个尴尬,一个羞涩,都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此时,屋檐处一声娇语,惊破月下的沉寂。

“君少当真好兴致!”

话未落音,一阵飞箭似急雨般射来。君惟明抱起纪悠然骤退,二人方才站立之处已钉满黑压压的箭头。

崔凤仪立于墙头,似笑非笑叹道:“林二,你的新武器可没见有多厉害。”她身旁六名月影阁杀手,人人弯弓搭箭,所持俱是造型奇异的大弓和黑黝黝的箭矢。数波箭雨一次比一次凶猛,却始终没能沾上君、纪二人衣角。六名杀手干脆弃弓落地,一同拔出长剑直取二人。

今晚后花园既有君子美人的月下之约,铁衣卫早远远避开了去,一时间只怕还未知晓变故。君惟明抱着纪悠然,闪避出招大为不便。

“纪姑娘,委屈你暂坐这里,等我回来。”君惟明骤然拔身,将她安置于假山顶上,回身双掌大开大合,没有了桎梏,虽然只身对六敌,却已无方才的窘迫之态。过招间他又瞅了个隙缝,左手上扬,响弹骤然破空飞起。

须臾,铁衣卫闻风而来,敌我情形又自不同。

“君少慢走,可想知道我们今夜为何来此?”崔凤仪抢在君惟明回身之前开口叫道,“君海棠这丫头着实运气不错……”

君惟明本不理会她说什么,听到她提及海棠,终究忍不住回头。

“君少还不知道吧,这丫头和林二数月前一同寻到了大荣朝的宝藏,林二,你说是么?”她说最后一句话,眼光却瞄向君惟明身后。

原来崔凤仪引他说话,竟然别有他意。

君惟明迅即转身,怀中却迎来自假山仆落的纪悠然,接着胸口微微刺痛,明明她身子轻盈无比,却挟着一股强力冲劲,直把他逼退数步之遥。

不知何时,林渊张着一把怪异的臂弩立于对侧的墙头,弩上已是空空如也。

君惟明知道不好,低头看去,瞬时心胆俱裂。那支铁弩赫然从纪悠然背心穿身而过,同时刺入他体内寸余,来势之猛竟将二人牢牢钉在一起。

林渊一击不中,大失所望,知道再无机会将君惟明射杀。

“我拼尽生死才从海棠手里夺得一部兵工奇书,还被那丫头废去了一只手。今夜算你运气,改日沙场上叫你领教一下我新打造的攻城利器,看谁还道我林渊比不过林涧!”

众杀手得令急撤,铁衣卫不再去追,全都环绕在君惟明身周,以防再有突变。

君惟明想扳开二人身子看看纪悠然的伤势,听她虚弱地低叫一声“痛”,又连忙住手。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方才她在假山上看得真切,没等林渊扣动机括,她想也不想便纵身仆落。

“你别说话,让我瞧瞧你的伤势。”

纪悠然微微摇头,“我……喘不过气来。别动,这样就好。”

“我顶多受点伤,他射不死我的。你为什么这么傻?”君惟明看清了她背上的伤处,面色大变,脱口叫道:“悠然……”

纪悠然听见他叫自己名字,心下欢喜,本来虚弱已极,却突然生出了些气力。

“傻么?方才只想着一定不能让你有事……”

君惟明暗中朝她背心渡气,她却摇摇头,“我怕是……活不成了,一直有句话藏在心里不敢说,悠然一直奢望有朝一日能嫁给君大哥。君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君惟明感觉颈项处一汩汩热流蜿蜒而下,已知她伤及肺叶后说话时鲜血不断涌出。

“你不傻,你是个好姑娘。谁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纪悠然怔怔笑道:“真的么?”又是数口鲜血呕出。

君惟明心中一痛,柔声说:“真的。等你伤好了我就娶你,只是不知我有没有那个福气。”她临死前就这点愿望,他又怎忍心拒绝?

纪悠然不再说话,身子却不住颤动,显然欢喜激动已极,再开口时,已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君大哥,悠然什么都明白,你去找海棠妹妹吧。只盼……来世,能……再见到……”

君惟明紧紧闭上眼,握着她的纤手,仿佛这样它便永不会垂落。远在西楮的君海棠可万万没想到,刚刚相认不久的姐姐已然香消玉陨。她当日接到林涧传讯,即刻马不停蹄奔回西京。还未出天昭境内,已有人前来接应,让她改装换面,秘密入境。她还暗暗好笑林涧小心谨慎太过,一路行来发觉楮国各处关卡盘查严密,气氛诡异,这才惊觉事态的严重。她易容术曼妙无端,一路倒是顺畅无阻。入京后弯身藏在皇宫采买的车底潜入宫内,至达林涧寝宫,还未等她除去脸上的事物,一双手已被林涧牢牢拿住。

“再不回来我就亲自去天昭跟江遥要人了!”

君海棠瞧他脸色不善,忙赔笑道:“乌桓和东陵举兵进犯天昭,那里形势危急,稍微多留了一会。我这次回来,便是商议楮国出兵和天昭联盟一事……”

林涧重重哼了一声,“天昭危急你这么上心,这里危急你人却在哪里?只怕还没等什么出兵联盟,咱们大楮先自乱国了。”

早在路上已有人向她告知,君天义崩,身后并未留有任何遗言,而身为国君唯一血脉的她又杳无踪迹,楮国皇位虚空,朝野已然震动不安。定王乃昔年楮国太子同胞弟,当初助侄儿复国亦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眼见君天义生不出太子,却让一个毫无林氏血源的义子掌摄朝政,定王心有不甘,早在多年前便暗暗部署,终于等到君天义驾崩,这才党羽尽出,突然发难。

君海棠心下过意不去,“有劳大哥了。”手腕处却感觉一紧,显然是林涧加大了力度。

“谁要做你大哥?义父临死前将你交给了我,是要你我一同治理楮国。你莫不是忘了?”林涧是隐忍之人,纵有一腔爱慕,亦绝不会轻易开口倾吐。他借君天义的遗言旁敲侧击,君海棠冰雪聪明,哪能听不出来?江遥的戏言果然成真,她也唯有装傻而已。

“我自小山野里长大,一个逍遥宫就够忙的了,又哪有本事治理国家?大哥是爹的义子,我看这国主之位还是你来继任的好。”她不动声色将手抽回,林涧一阵颓败,正待去捉,内监急奔来报,定王已到殿外。

这皇宫外都布满定王眼线,林涧寝宫多了个陌生宫女,消息即刻被报入定王耳中。

不等殿外纷杂的步履临近,林涧袍袖翻卷,出其不意将君海棠扯到榻上,一双手已松开了她的衣带。君海棠怒不可遏,刚要运功拍他,忽然省得他是何用意,只好忍怒吞声。

定王甫进殿便看见这一幕,摄政王正和宫女衣衫不整在塌上纠缠。方才得密报这才匆匆赶来,没想到却是一桩风流韵事。

林涧惊而翻起,整衣含怒而视,“定王就算来问国主印玺,也不必挑这种时候。等公主回京,本王自会交出玉玺。”

定王闻言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他日前已秘密寻到藏在宫外的国主印玺,看来林涧还未察觉。如今他的党众取得兵马、朝堂大权,林涧待在皇宫内,实为被软禁。定王想到此,心下大宽。最后仍细细看了林涧身边的宫女半晌,不见有何异样,这才安心离去。

君海棠铁青着脸,“我和阿遥已有百年之约,就算爹爹的遗愿有他意,我也只能做个不孝女。爹爹的义子便是海棠的兄长,海棠对大哥唯有敬重之意,绝无儿女之情。爹爹的遗愿,还望大哥日后莫再提及。”

林涧知她心意已绝,只瞧着臂弯怔怔不语,那里余温尚存,却已空空如也,日后只怕更无机会得抱心上人归。

楮国庙堂上氛围诡异,多年部署的定王一党如今稳操胜券,余下众人见风使舵,只能顺势依附。唯有摄政王党内之人心里才明白,林涧只不过是从明处暂退往暗处,麻痹定王及其党羽。实际上,林涧趁着定王反扑,暗地里已将各部要员换了个遍,连定王的党羽中,亦渗入不少摄政王党人。

君海棠听完林涧的安排,不惊不怒,却道:“你都布置好了,还急着催我回来做什么?”

林涧淡淡一笑,“不出十日,定王必起兵逼宫。而只有天玉公主在,定王此举才能被称为‘谋反’。”

果然五日后,定王突然发难,一万北军、八千南军将皇城团团围住。定王手持国主印玺,以勤王之名,声讨林涧。天玉公主杳然无讯,定王又拿着玉玺为凭,西楮众朝臣、贵族只能附和行事。不料此时内监高喊“公主临朝”,君海棠盛妆端服,在林涧和禁卫簇拥下现身朝堂。定王一党目瞪口呆,君海棠手上端着的才是真正的国主印玺,而当初定王费尽心思得到的那方玉印,却为赝品,不过是林涧略施的迷眼之计罢了。

定王当廷被诛,而南军表面看着已投靠定王,实则还牢牢控制在林涧手里。君海棠一现身皇城,南军即刻调转戈头,和暗中入京的兵马一起,将定王残部吃尽剿清。

林涧重掌大权,依君海棠之计,遣书天昭以议两国联兵。同时先发骑兵两万、步卒三万,进驻西楮和天昭边境的贺兰关。然而,才过短短十天,边境形势又有不同。

那晚月影阁深夜来袭,天昭军被伤了主帅,此事非同小可。君惟明料定林渊所言不虚,大遣斥候密探北上。

不二日,乌桓和东陵军同时引兵再进。东陵军兵分二路,其中一支向西渡过汾水,逼近无定河,切断天昭北线和东线之间的联系。乌桓军仿佛对天昭西线空虚视而不见,一改原先的策略,避开重城要镇,以主力牵制天昭大军,另派精骑周边游走,先后攻破了几处军防薄弱的城镇,又夺了夏绥庄粮秣营,天昭因而形势不妙。

乌桓见时机已成熟,着兵马五万攻灵州,连攻两日城不破。

君海棠得此消息心急如焚,挂念前往灵州督战的江遥,终于在乌桓军攻城的第三日赶到灵州。

灵州守城将士皆白布缠臂,远远望去一片惨淡素白。而城内高处传来钟响,声声沉重,回鸣不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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