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 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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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山滚钟谷口,此时正有乌桓大军铁骑五千驻守,那里山壁陡峭、麓道狭长,已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楮军被困在谷内已有数日,军粮早告罄,将士们不得不射猎以食。谷中鸟兽被惊得四处逃窜,甚至奔出谷口。有些胆大的楮兵追出去,却被守在谷口的乌桓军尽数射杀。

经此,楮军饥渴难耐之下,军心已开始大为紊乱。

而谷口处的乌桓军,因占尽地势、胜负已定,过得几日便稍有松懈。领军的是乌桓王五弟楼顿,他记得出发前三哥嘉英曾对他郑重叮嘱,围困楮军乃是此番乌桓南攻的关键,若让楮军突围与天昭军会合,那乌桓围攻的优势便去了一半。

那帮乌桓兵将猎物架起来烤,吃饱喝足之余,还对楮军尸体百般*,以作寻乐。一干人哈哈笑着,声音传遍麓谷。楼顿远处瞥见了,便令副将前去阻止,“楮军已是笼中困兽,再激怒他们,难免他们会拼死一搏。”那帮乌桓兵士这才有所收敛。

副将们见楼顿这几日只围不攻,颇有不解,“楮军断粮数日,战斗力已失了大半,大王何不一举攻入谷内,遍屠楮军?”

楼顿却道:“崔国师有妙计,无需乌桓折损一兵一卒,便可将谷中楮军全数杀灭。我们且等国师的信号吧。”众人都听得半信半疑,只因当日崔芙蓉与君海棠在灵州城头的那一战,乌桓将士在底下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国师神通如此之大,想来楼顿王所言定不虚。

然而就在楼顿王等待崔芙蓉炸山信号之时,镇守谷口的乌桓军中却传来骚动。副将急奔来报说:“不知军士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崔国师要炸山泄洪、水淹楮军,而我们这支队伍也难逃死劫。”

楼顿面色一变,“胡说八道!”与副将前去,远远便听到前方骚动的军士在激动大声喧哗。有人说:“此事千真万确,那崔国师与西楮国君是死对头,她为了一己之私设下如此毒计,而嘉英王为了军功,也不惜让楼顿王来送死!”

副将瞧了一眼面色不对的楼顿王,“若真如此,大王还需速决速断。”楼顿王低喝道:“二哥不会害我!将这几个妖言惑众的拉下去砍了!”

那几人叫道:“悬崖顶上的堰塞湖长十几里,一旦倾泻下来,方圆数里都无活路。大王不怕死,可我等家里还有老小!”军士们听了,更加骚乱起来。

饶是楼顿王与嘉英王多年手足情深,听了这番话亦忍不住内心嘀咕。崔芙蓉之前在传授嘉英王逍遥宫武学时便做了诸多手脚,她是否对乌桓全心尽心还未可知,或许便是如那些人所说,她不过是借乌桓之力报一己私仇罢了。

此时,那些骚乱的军士中,有数人悄悄掩身离去。楼顿王见得他们面生,便喝道:“站住,你等抬起头来!”几人不停,反倒加快速度,夺了马便逃。楼顿王恍然,“那是天昭奸细,给我拿下!”

那数人正是楚无痕等铁衣卫,他们奉君惟明之命潜入乌桓军中,散播谣言、挑拨离间。此时楼顿王一声令下,乌桓弓手射去漫天箭雨。铁衣卫连忙抽出兵刃回身四扫,身手好的几个侥幸脱险,荆无行和韦无靖反应稍慢,各中一箭,在马上摇摇欲坠。

楚无痕见了,掉转马头过来接应,却被荆无行喝道:“你快走,莫让千叶当了寡妇!”自己和韦无靖朝斜侧里冲驰。楚无痕心中悲恸,“你俩撑住,铁甲军顷刻便至。”忍泪快马离去。

乌桓军追至,却见荆无行抱着韦无靖一同滚落丘崖。手下副将有认得铁衣卫的,报与楼顿王。楼顿王叹道:“真是硬气!”铁衣卫宁死也不肯束手就擒,这倒是令尚武的乌桓人心起敬重。

忽然副将一指前方,“大王,那可是铁甲军?”远处旌旗飒飒,一大批黑甲骑不知从何时逼近了麓口。斥候更来报说,有铁甲军千骑袭来。楼顿王当即调令近半骑兵前去迎战,“莫让他们接近谷口,以免他们和楮军来个前后夹击。”

乌桓这次有备而战,箭支充足,几轮射去,铁甲军竟占不了上风。

楼顿王见铁甲军略有退缩,便吩咐道:“不自量力,给我追,势必要将铁甲军灭在此山中,以报灵州之耻。”

乌桓军在楼顿王引领下,将铁甲军击得溃败散乱。他们正自洋洋得意间,原本镇守麓口的另一半乌桓军却骚乱大起,厮杀声不绝于耳。

楼顿王暗叫糟糕,“莫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率军马不停蹄赶回,只见那里混战着的,亦是黑衣玄甲的铁甲军。领头的将军一见楼顿王,当即开弓飞箭射来。楼顿王伏身避过,胯下坐骑却已是中了箭。

楼顿王跳落换马,骂道:“好厉害的箭术,是那天昭卫国将军么?”副将却摇头说不是。

这支铁甲军比方才那支可是厉害数倍,他们穿插有序,五六人的小方阵配合得天衣无缝,往往将小股乌桓军绞杀干净,又会合成团扑向别处。

乌桓军人数比铁甲军多了近倍,却被击得四零八落,楼顿王冲上前,弯刀力劈。他虽威名远在嘉英王之下,却也是乌桓不可多得的勇士。

铁甲军领头的正是萧无剑。君惟明当日之计,便是派一支队伍假装铁甲军入谷救援,引出乌桓军力分散后,真正的铁甲军则由另一侧包抄至敌后。

面对楼顿王的攻击,萧无剑倒也不硬接,他连连退却,而后唿哨一声。冷无心、许无常等几名铁衣卫闻声而至,竟是人人手持套索,齐齐朝楼顿王身上招呼过去。

乌桓副将在后见得凶险,“大王小心!”却是叫迟了。楼顿王身上被套中两副绳索,铁衣卫当即跳上马驰骋着拉去,将地上的楼顿王一路拖驰。只是当前厮杀纷乱,马驰得一阵便被混战的双方军士挡住。

副将赶到,一刀将绳索砍断。楼顿王几近喘不过气,还未等他稍歇,萧无剑已是一刀挥至,副将忙举刃上前护住自家大王,却被左右袭来的冷无心和孟无羁刺中,当即颓废跪倒。楼顿王跳起来,大吼着疯狂挥动弯刀。周遭的乌桓将士围过来,阻断了铁衣卫攻击之势。

此时方才假装溃败的第一波铁甲军回过头来前后夹击,乌桓已是背腹受敌。另一副将叫道:“大王,我方不利!”那铁甲军配合无间,竟是比乌桓军更为凶猛。楼顿王怒道:“再不利也不能退,有阻崔国师和嘉英王大计者,杀无赦!”

忽然远处崖顶轰然一阵大响,泥石簌簌滚落山壁。乌桓军中有人喜有人忧,方才的谣言尤在耳,众军士竟是慌乱欲逃。副将说:“大王速退,若山洪倾泻至,我们便与楮军共同葬身此谷了!”楼顿王当即令人鸣金退兵,无奈铁甲军在后紧追不放,又折损了乌桓数百人。

萧无剑传令下去,“穷寇莫追!速与楮军会合撤出麓谷。”

之前陆无征等铁衣卫早已趁乱驰入谷中,寻到了楮军。林涧蹿上山崖之前,已将军中掌令之权交给了万里春和乌羽凤。此时他二人一见铁衣卫,不禁大喜过望。

陆无征长话短说:“乌桓和月影阁设下毒计,要炸山水淹楮军,还请诸位随铁甲军一同突围。”

乌羽凤有些犹豫,“少主还在崖上……”却被万里春喝道:“少主武功高绝定不会有事,如此紧要关头,当断必断。”当即传令全军,以最快速度撤出麓谷。

当崖顶的轰隆声传来,楮军才刚撤出到麓口,那里铁甲军和乌桓军交战处,一片混乱。三方人马都转头遥望山崖,齐齐变了颜色,皆心道:今日只怕在劫难逃了。

万里春求生之意极强,他喝令众人:“就算山洪倾泻也需时间,我们能逃多远是多远。”众人醒悟,又自奔命,只是过了半晌,不见崖顶上有再多动静响起,亦无丝毫流水之声。乌羽凤大喜,“怕是他们未能将堰塞湖炸成功……”

还未等她话说完,又是一阵沉闷隆响,竟似是从贺兰山体内传出。铁衣卫这回真是面色大变了,他们相互对视,冲口而出:“少主!”这一声隆响的确是从贺兰山体内的月影阁发出。

之前崔芙蓉被崔凤仪一口咬下,又多中了一重毒,只她已无暇去理会。点燃的引线正哧哧燃烧,眼见就要到尽头,崔芙蓉猛然跃起扑过去,提脚疯狂去踩那引线。但那引线继续燃烧,竟然不灭。

崔芙蓉恨道:“凤仪,你好!好狠!”

不远处的崔凤仪因被捏碎颌骨,整张面容呈现一种诡异状态,凸出的双眼死死着崔芙蓉,仿佛在嘲笑她:妖妇,你一世坏事做尽,今日终得恶报了吧?

君惟明见得凶险,急忙一把携了江遥,那边苏婉亦扶起毒娘子,众人避至最远处的洞壁,然而此时引线燃尽,沉闷隆响中,地动山摇,道道裂缝亦由洞壁顶往下延伸开来。

众人只觉地面大软,霎时随着坍塌的溶洞往下坠去……此变一生,贺兰山内外、崖谷上下的三方人马都惊动了。

崖顶上的君海棠怔怔望着闷响发处,一时间竟慌得忘了作何反应。林涧仍挂在崖壁外,爆炸的巨动几乎将他震落悬崖。他大呼:“海棠,快救我上去!”

林涧连喊数次,君海棠这才回过神来,跃至崖边,出绫将他拉了上来。

而那些月影阁杀手听见巨响,竟齐齐撤退,连未达成的炸湖任务亦不顾了。只天昭武林好手又怎肯放他们离去?一众人在月影阁杀手身后猛追不舍。

君海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崔芙蓉狡诈多端,她下战书逼我和哥哥入月影阁定是一个极大的阴谋,却原来,她竟是要从山体内里引炸么?”

不知何时,他二人站落得地面上变得润湿无比,似是有水漫来。林涧惊道:“不好!方才崖壁的*未能炸开堰塞湖,但这回却不好说了。”急忙拉了君海棠,欲寻地躲开那即将漫溢倾泻的洪水。

君海棠心神已大乱,“我要去月影阁,我要去救哥哥!”竟不管不顾朝崖下冲去。林涧怒道:“你有无脑子?此时往低洼处走,便是送死,待湖水倾泻,哪里还有活路?”他忽然想起崖底还有两万楮军,不由呆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二人料得不错,崔芙蓉算计许久,竟是做了两手准备,崖顶、山体内两处布下*,以确保万无一失。只崔芙蓉没料到的是,自己精心准备好的退路,竟是被崔凤仪彻底断了。

此时月影阁溶洞塌陷,其内众人直坠了数次方才停止,然顶壁上的泥石仍簌簌落不停。几人中,唯有君惟明受伤最轻,他朝跌落在不远处的崔芙蓉喝道:“妖妇,出路在哪里?”

崔芙蓉冷笑道:“还想出去?今日你们都得陪我死在这里!”她面色一黯,“本有出路,但凤仪如此恨我,又怎会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她定是将那出口堵死了。”崔芙蓉越想越不甘心,暴跳起来,“我不能死,眼看着功力恢复,我便能将逍遥宫和宝藏据为己有,又怎能就此死了?”她恶狠狠盯向众人,“我先将你们统统杀了,再去寻出路也不迟。”

眼看崔芙蓉身中数毒仍杀气腾腾袭来,毒娘子忽道:“这妖妇轻功已大不如前,显然体内毒性已发作。你二人联手,必能灭了她。”

君江二人精神大振,齐齐跃起,般若掌和降龙掌依次打出。决斗中的三人掌力相碰,又带起猎猎罡风。

江遥断了一臂,在三人中实力最弱,只他心中恨极了崔芙蓉,竟是不管不顾,用尽了十成真力。

山壁又是一阵摇动,滚落的泥石不断砸在三人身上,三人竟是丝毫不敢动弹。君江二人联手,也仅能勉力抵挡崔芙蓉,若分神出错,便会一败涂地。

在旁观战的毒娘子忽然诡异一笑,取出一支细长的笛子,放在口边悠悠吹响。笛音虽低,却尖细穿耳,如针似绵。君江二人听得难受无比,气息亦被打乱,他们暗叫不妙,只道便要落败。不料崔芙蓉是面容忽然扭曲,似是痛苦无比,继而她倏然撤力,向后连退数步。

君江二人收了掌,愕然看见崔芙蓉捂着肚子大叫一声翻滚在地,而后十指连点自己胸腹数处穴道。她恨恨瞪向毒娘子,“你……好毒!”

毒娘子狠笑道:“彼此彼此,如今你体内的*已失配偶,被我用蛊笛唤醒,它已忍不住要自己钻出来。”仿佛配合他所说,崔芙蓉只觉体内万蚁咬噬,奇痒难耐。她不知哪里生出来一股力气,蓦然跃来。一旁的苏婉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毒娘子被崔芙蓉一掌打中。

待君江二人赶至,毒娘子早已软软瘫下,口吐鲜血,眼看便不行了,崔芙蓉转身又朝二人发力。江遥忍着剧痛,拼死单臂迎上前,降龙掌正正迎上崔芙蓉,辅以吸之要诀,将二人掌心牢牢粘住。巨震之下,江遥口中鲜血狂涌,却不忘大叫:“君兄,就是此时!”

君惟明倏然跃至崔芙蓉身后,运起十成真力,朝她后心猛击两掌。砰然声中,三人分三个方向跌落。崔芙蓉终于显露疲态,手抚心口咽喉,似是呼吸困难。瘫在不远处的毒娘子微掀眼皮,盯着崔芙蓉,露出一丝诡笑,“利钩锁喉、万虫噬身、*破体……”他喃喃低语,最后声音渐至不闻,只脸上仍带着笑,看得人毛骨悚然。

崔芙蓉惊恐万分,只因毒娘子口中所喃的,正是自己身中的三重毒症状,如今她这三样症状一一显现,痛得她翻滚在地嘶吼乱扯,竟比癫痫发作更为瘆人。

君惟明本待一掌将崔芙蓉击毙,江遥却踉跄爬起,“君兄,我有一事相求。此妖妇当年重创我义父,害他不治身亡。今日便请君兄让我手刃仇人,以慰我义父在天之灵。”君惟明一怔,缓缓颔首。

崔芙蓉已痛得神志不清,见江遥一掌朝她天灵盖击下,她竟不闪不避,反而迎头撞上。江遥那一掌用尽了毕生功力,挟带恨意之下,更是力逾千钧。崔芙蓉被他击中,口中嘶喊声又变调,仿佛痛快舒坦到了极点。

君惟明暗暗心道,这妖妇不是已疯癫,便是还有更厉害的后着。于是欺身而上,助江遥一臂之力。二人合力,其势更猛,只过须臾,崔芙蓉便大叫一声向后躺倒,嘴角涌出血块,身体却筛糠一般抖动不停。

“瑞王小心!”君惟明眼疾手快,将江遥拉退后数步,只见从崔芙蓉口中激射出一道黑芒,直射至前方洞壁上。那是垂死挣扎冲出崔芙蓉体外的*,但蛊虫一旦脱离寄主,转眼也活不成了。君江二人只瞥了一眼僵直不动的蛊尸,转头去望崔芙蓉。见她面容扭曲,颤颤发抖,他们不敢怠慢,上前再补数掌,崔芙蓉这才径自不动了。

二人停了手怔怔望,只觉浑身虚汗,仿若做了一场噩梦,而这梦中的恶鬼大对头终于死绝了。

这时隆隆闷响传来,仿佛万鼓齐震。江遥一愣,“那是什么声音?”

君惟明听了一会,愕然失色,“只怕是堰塞湖……那海棠……”语音未落,山体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四周洞壁开始分裂坍塌,这回是大块大块的岩石泥土往下砸落。

混乱中,苏婉一指前方,“这里有条甬道,必能通往其他洞室。”

君惟明携了江遥,随苏婉四处躲避,只溶洞早已坍塌得面目全非,哪里还能寻得出口?

前方已无去路,只有一片岩壁。苏婉说:“这片山壁是新塌落的岩石,甬道就在其后。”

三人正想法子,忽然四周又是剧烈晃动。苏婉大惊失色,“小心!”反手将君惟明往外一推。

轰隆大响中,他们前方的山壁整个坍塌下来,将三人活活埋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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