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和钱玉衡虽然都是智慧高绝之人，可是被童师玄如此兜兜转转地搞得有点懵了。

这个艾致林，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同门，始圣艾致枫？！

可惜她们看不到艾致林的表情，否则的话，一定会发现，艾致林似是被童师玄说中了要害，早已脸色大变。

“说吧，从头到尾。”童师玄暗自地送了口气。

他其实就是欺负艾致林无法隐藏自己的表情，于是开始天马行空地瞎猜一通，并通过艾致林的表情变化，来判断是否接触真相。但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猜，居然就猜中了。

虽然说是天马行空，其实多少还是把握住了一些脉络的。

艾致林打死都不承认自己的艾致枫，说明他也觉得自己这种状态，是在丢艾致枫的脸。

一个已经超越了尘封，而且能遮蔽天听的存在，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艾致枫会丢脸？

是因为不被天道容么？然而此前的始圣，不也是天道的死对头么？

是因为他无法在这尘世间生存么？也不对，他完全可以附身于其他修士身上行走世间，只要不是遇到类似自己、尘封抑或望天犼，基本上万事大吉，而且基本上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被人察觉，或者被天道感知，以他随时可以划破空间逃回老巢的本事，恐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除非打开通往那个神秘空间的通道，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样随心所欲。

通过观察，童师玄发现，确实打开通道没先前艾致林夸张的那样容易。不过通道完全可以预设嘛，大不了苦心经营一段时间，待得通道稳固之后再腾挪地方不就得了，反正他是不死的！

这种不死，恐怕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不死，因为那个吞噬过尘封的聻，是在神界发动的攻击，而艾致林又超越了那个聻的能力。

这意味着艾致林一样可以去往神界！

他就如曾经建木还在时的那些仙神一样，居然可以自由往来于所有空间！

实力远超当今第一高手，又可以自由往来任何地方，而且看上去他生活的那个空间，不仅是个土霸王，而且连天道都管不了，这意味着他还无性命之忧。

除了没有身体，感知不到自己存在的方式，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所谓人各有志。无论什么生物，无论怎么变化，灵魂的本质是不会变的，灵魂本质，又决定了一个生灵看待事物的方式方法，所以他不满意现在的状态，想要光明正大的行走世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就是你否认你是艾致枫的理由吗？

为什么要拼命否定，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会打尘封的主意，觉得不愿意背上这个同门相残的骂名么？但是明明你们和金乔觉已经杠上了，已经是同门相残了，还在乎你们仨再相残一下？

除非这不是你的本意，附身尘封，并夺取尘封秘境，本来是你所不齿的，但是你却偏偏要这么去做，你不想破坏自己在师姐师妹心中的形象……

于是童师玄想到了小听，也想到了钱玉衡和尘封。

有没有这种可能，艾致林，也是艾致枫的分身！

分身独立了，不想喝和艾致枫融合，于是他逃进了那个聻的空间，他想杀尘封，但是神魂深处，依然有艾致枫的影子在影响着他，于是他觉得愧对自己的同门，于是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是艾致枫。

童师玄其实猜错了全部，但是没想到猜错了，却取得了同样的效果，只能说，这就是所谓的命，童师玄有这种莫名其妙就力挽狂澜的命。

他是节点，这是节点的特权——这就是冥冥当中的不可抗之力。比如恒星天生就聚变不断，一个生灵要想拥有恒星之力，就得辛苦从最底层爬起……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既然是交易，你的诚意在哪儿？”较之于先前，艾致林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他也只字不提人质之事，因为他看得出来，像童师玄这种人，别逼急了，逼急了，他是一个连同归于尽都不会眨一下眼的狠角色！

“来吧，神交！”童师玄大刺刺地道。

“不行！”反对他的，却是钱玉衡和尘封二人。

不过随即，她俩都目光暗淡，低头不语。

她们只是处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反对之后才想起，童师玄已经完全丢失了那些关于她们的某些记忆，就算他与艾致林神交，也不会泄被艾致林窥探到什么。

“你等等，我想想！”原本求之不得的艾致林，见得童师玄如此干脆，反而有点犹豫了。

他附身不了童师玄，而且几次入侵，反而使得自己在童师玄面前暴露无遗。

童师玄就是他们这个种族的天生克星，谁知道在神交之时，自己会不会被童师玄给碾压收割！

“没问题，需要多久？”童师玄也不逼他。

“半天……一天吧。”艾致林顿了顿，有些底气不足地道。

“放了我的同门，可好？”童师玄指的是宗承秘境的那些人。

“等我决定了，会把秘境一起带过来。”艾致林说完，再次遁回老巢，找他的那帮属下商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