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追求优越生活的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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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暖思XX,饥寒起盗心。”随着中国的对外开放,随着经济的不断攀升、发展,XX------这种一度在解放后绝迹的职业,于八十年代也重新在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南方死灰复燃,不几年,其燎原之势已遍及全国。称呼在中国也演变为多种名词:XX、鸡、三陪、小姐、窑姐等等。

望着街头三五成群的小姐们,她们描眉抹粉,袒X露背,穿红着绿。她们毫无顾忌,嬉笑怒骂,招摇过市。思想开放的,认为是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思想保守的,则恨的咬牙切齿,唯恐黄祸及身,淹没了我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忠、孝、礼、义、廉、耻。诸不知,在几千年前儒家思想统治下的封建时代,大多数时候XX是存在的,有些时候还是合法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见怪不怪了,相反,还有相当一部分穷怕了的中国人笑贫不笑娼,他们嫉妒,羡慕这些小姐,一人牺牲,全家幸福,汽车洋房,招人眼目,又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咬牙切齿。

第一次接近小姐,是***年在县医院外科实习。

这是一位刚从南方回来的小姐,脸色苍白,精神委顿,因为得了两种难治的性病在广州终不堪高昂的医药费而回到家乡的。接下来几天,县医院沸腾了,上至医生,下至护士、病人,以及闻讯而来的人蜂拥着看稀奇,各种版本的谣传也不胫而走:什么梅毒晚期,什么被公安局押送回来的,什么几欲跳楼自尽。

其实这位小姐自始至终很平静,只是在一个夜晚,她的行为深深的XX了我的心扉,为我以后主动接近她们,了解她们,平等的对待她们打下最初的心里基础。

那是一天夜里十二点过,小姐所住的病房里新住了一位危重病人。我值夜班,代替主治医师去查房。却看见该小姐正泪流满面地记着日记,那一刻,我深深的震撼了,她们出卖肉体,但绝不是行尸走肉;她们醉生梦死,但绝不是没有思想。后来,我看见佛经上说,有XX修成正果的,我更为最初的幼稚思想而羞愧。

199年,我在县城里开了一家个体诊所,周围二百米就有三大娱乐城:富豪娱乐城、温柔水乡、香苑娱乐城,共有小姐七八十个,她们时常到我这里买药看病,由于我想了解她们这一群落,也想写一本关于她们的纪实文章,所以便刻意地认识她们,跟她们交朋友,渐渐地,她们也把我当成哥哥或XX看待。我跟许多小姐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有时候,她们买菜买肉,然后到我诊所里自煮自炒,常常一大桌还坐不下。正是这种XXXX的交往,她们一个个鲜活的小姐形象,一段段荡气回肠的感人故事,一庄庄匪夷所思的生活情节,源源不断地充实了我写作的素材。

然而,望着成堆的素材,我却犹豫、彷徨了好几年,国家年年扫黄打黄,而我所写的内容有很多同情、悲怜小姐的成分,这与国家的政策格格不入。可是,年年打,年年扫,小姐阵容却不见减少,所以,我想我有理由写这本书了。

小姐的现象绝不是孤立的社会现象,她存在太多的社会各阶层所折射出来的影子。我将她写下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为我们这个社会如何去认识她们,了解她们,对待她们,提供一点参考。第一章

追求优越生活的欣儿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太阳的神威不减夏日。梧桐树耷拉着叶子,几只蝉吱吱的一声声长鸣着,外面一丝风都没有,行人更是难觅踪迹。

我坐在诊所的躺椅上,沏一杯好茶,随手翻阅一本《读者》杂志,任神思随书的内容懒懒的漫游,哎!神仙也莫过于此吧。

用我的话说:二郎腿一翘,哪管他皇帝与天高。

随着三轮车吱的一声刹在门口,我知道有顾客上门了。抬眼一望,只见两位小姐款款的走下车来,其中一位认识,叫甜甜。另一位丹凤眼,轮廓有致的嘴唇上涂抹着淡淡的口红,身高适中,像藕节一样滚圆的手臂,丰满的大腿,说不上漂亮,但是修饰打扮却精致,盘着的头发上是水钻夹子,脖子上戴着铂金项链,手指上戴的黄金戒指,高级的黑色坤包,穿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色短裙。

如果不是跟甜甜一起来,我一定会认为是哪一家外资企业的高级白领。

甜甜一进屋,便热情的介绍说:“她叫欣儿,刚来几天。”

“哦,请坐。”我一边招呼她们,一边将电扇对着她们。

“喉咙痛,是不是昨晚烧烤吃多了?”欣儿才座下,就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病情。

“这么热的天,还是要少吃一点烧烤。”我拿出压舌板。检查完毕,我说:“扁桃体有点发炎,我给你开点药,这几天燥热的食物要少吃点。”

“昨晚夜饭都没有吃,吃了十多串烧烤。”欣儿说:“前年在广州烧烤吃多了,扁桃体才肿得厉害,喝水都痛,输液都输了四天。”

“这次不是很严重,多喝点水,吃几天药就好了。”我就配好的药递给欣儿:“黄连上清丸每次吃一包,扑热息痛每次吃两片,阿莫西林每次吃三片。一天吃三次。”

甜甜在一旁打趣:“一种一片,一种两片,一种三片,一二三,一二三,不吃一二三,痛的你喊天。”

就这样,我认识了欣儿,随着交往的延续,随着友谊的不断加深,欣儿的故事也一点一点的汇集,说不上精彩,但她太有代表性,大多数小姐的心路历程,以及她们“下海”的历程都跟欣儿相似,所以,我作为纪实故事的开篇写下来。

欣儿的故乡在XX的一个山区,离县城三十多公里,家里有爷爷奶奶,父母和一个十岁的XX。因为上有老下有小,欣儿的父母不能外出打工,这样的家庭在农村是很贫困的。每年收入的来源是卖两头猪,鸡鸭及所生的蛋,除去种子,农药,化肥等开支,几乎没有什么余钱。

在欣儿的记忆里,每个月大概吃一回肉,过年家里才杀一只老母鸡,这些物质上的短缺欣儿还能忍受,最让欣儿痛心的是乡亲之间的感情也渐渐的淡漠了。以前邻里之间有好吃的好看的都要拿出来分享,看渐渐的,欣儿发现,农村里有能力的人都忙于挣钱了,有在外面做生意的,有跑运输的,有在外面包工的,他们一天天变得衣着光鲜,口角流油,趾高气扬了。

这些人家里的小孩零食不断,欣儿有时候去他们家里玩,也感觉不到先前的热情,欣儿XX,从那以后,有钱的邻居家里,她很少再去。

上初中时,欣儿的班主任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打扮的花枝招展,香气扑鼻。欣儿很喜欢她,老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女教师一样穿着入时,漂漂亮亮的生活。

每当班主任上课时,欣儿总是坐的直直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听老师讲课,看老师的头发、衣服、、皮鞋,每当老师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欣儿脖子伸的老长,使劲的嗅老师衣服上的香水味,这味道让欣儿常常激动半天,有时候做梦都会梦见自己头上扎着蝴蝶结,穿着花格子衬衣、裙子,脚上是亮亮的皮鞋,身上也洒老师用的香水。呀,这样才是女人,女人就该这样,穿的漂漂亮亮的,心情才能好,心情好才能好好的工作,好好的过日子。可是一觉醒来,闻着破被子上散发的霉臭味,望着X头边堆着的又旧又破的衣服,欣儿的心情总是沉沉的,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就跟这夜色一样------灰蒙蒙的、凉冰冰的,看不见阳光在哪里。

欣儿心想,自己这样喜欢老师,老师也一定喜欢自己吧,可是渐渐的,欣儿发现自己想错了。

先是座位从前面第一排调到倒数第三排,欣儿想,自己成绩差,因此被调到后面吧,可观察发现,后面几排也有成绩好的。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要么是班上调皮捣蛋的,要么是穿得破破烂烂的。

后来班上要排节目,欣儿一时间即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自己歌唱的好,舞也跳的不错,模样在班上也是一流的,选上肯定没有问题。愁的是如果选上就要统一服装,而一套服装少说也要接近百元,这么大一笔开销父母无论如何也不会买的。怎么办呢?跟城里的表姐借?她会借吗?表姐刚好有这么一套衣服吗?再说,让欣儿去借也无论如何开不了口,欣儿贫穷,但是欣儿自尊心强,借别人的衣服,面子上抹不开。

不过,欣儿的忧愁是多余的,她根本没有选上,班上被选中的全是家里较富裕、平时穿得好的这些同学。

从那以后,欣儿不再喜欢班主任老师了,她觉得为人师表却嫌贫爱富,这种人人格太差劲了。当然,欣儿也更加自卑,为自己贫穷的家庭,为自己渺茫的未来。

有一次欣儿弄不懂古诗《卖炭翁》中的一句词的意思,便问老师“伐薪烧炭南山中”是什么意思?班主任老师非但没有解释,还讥讽道:“脑袋笨得像猪脑壳,这么简单的词都搞不懂,以后只能当卖炭嫂了。”

话音一落,同学们哄堂大笑,欣儿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自己马上钻进去。她恨老师,同时也更恨自己。欣儿明白自己最好的出路就是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然后工作,然后才能体体面面的生活,像自己梦想中的那样。

可自己为什么这么笨呢?前面读了后面忘,后面读了前面忘,先贤们不是说过吗:什么书山有路勤为径,什么一分天才,九分勤奋。可自己勤奋还不够吗?自己认真的听课,认真的做作业,每天早晚读书的时间比同村小梅花的时间多两倍,可考试下来,小梅的分数成绩却是自己分数的两倍。

初二的暑假,欣儿随妈妈到姨妈家里去。姨妈住县城,她跟姨父都有工作,家境甚好。表姐比自己大一岁,读初三,按说,两个同龄人,又是表姐妹,应该有共同语言。可去了后表姐只是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的听单放机。听到高兴处,还摇头晃脑的跟着摇摆,欣儿在一旁甚是尴尬。

吃饭的时候,表姐就自己喜欢的菜夹到碗里,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仿佛欣儿夹过的菜便脏了。表姐吃完,打了个招呼就找同学去了。欣儿如坐针毡,催母亲早点回去。

走之前,欣儿在表姐的房间里看见一瓶珍珠霜,便想到班主任老师身上的香味,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欣儿往脸上抹了一点,香香的,欣儿满心欢喜。

下楼才一半,正好遇到表姐跟同学回家来,擦肩而过时,表姐闻出了欣儿身上的味道,便冷眉冷眼的将欣儿像贼一样的看了好几眼,欣儿脸哗一下红了,就抹了

一点珍珠霜,用得着这样瞧人吗?还表姊表妹呢。

从此,姨妈家里她再有没有去过。

清楚的记得,这是深秋的一个夜晚,欣儿得了急性淋病,来我的诊所治疗。

当时治疗这种病最好的药物是壮观霉素,这药俗称“淋必治”,浓度较高,针头必须要用7号以上才能吸进去,注射的时候要快,,注射时慢了注射进肌肉的药物就凝固住而推不进去。

欣儿痛得大叫:“怎么这么痛呀?”

“这药推慢了就推不进去,我可不是故意整你。你第一次用这种药吗?”

“是啊。”

“你运气还好,当了几年小姐才第一次得这种病。”

“哪里几年啊,我才干了一年多一点。”

“你不是说到过广州,福建,杭州等地吗?走南闯北才一年多啊?”

“以前走南闯北哪里是当小姐,是在外面老老实实的打工,混口饭吃,哎,那才一个苦字。”

“哟,还打过工呀?打工肯定辛苦呀。”

“那种苦,可不是一般的苦。没有打过工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欣儿服了药,白色的荧光灯照在欣儿白里透红的漂亮脸蛋上,再加上她高级的服饰,怎么也想象不出欣儿以前打工时挥汗如雨的模样,更无法将小时候穿着破烂,害羞,自卑的欣儿联系在一起。

我给欣儿重新倒了一杯开水,嘱咐她“药按时吃,明天就没有什么症状了,但是必须吃满三天,不然容易复发,而且不能吃燥热的食物。”

“又吃不成辣椒了啊?”

“不光是辣椒,牛羊肉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

“这些都能禁得了,就是不吃辣椒要命,烧烤,火锅都吃不成了。”

欣儿喝了一口水:“我给你说吧,先前看不起我的表姐找我借钱了。”

“是吗?”

“可不是,上个月我回老家,表姐可怜兮兮的借钱来了,她诉说父母下岗了,自己单位上的效益不好,省吃俭用的钱买一套二手房都不够,要欣儿看在表姐妹的份上无论如何帮一把。那一刻,我真想一脚把她踹出门去,可思量再三,看在姨妈的份上,还是借了她两万元。”

九十年代末期,两万元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以前打工,都干了什么工作?”

“像我们这种没有文化的,还能干什么呢?都是流水线上的工人,什么服装厂,玩具厂,方便面厂,都干过。”

欣儿中考的时候成绩离分数线差了一半,这样的成绩就是读了高中也考不上大学。欣儿知道自己脑子笨,已经尽力了,再复习也没有用。在家里呆了十几天,才十五岁的欣儿就随村里的堂兄南下广州。

首先在一家制衣厂打工,这家制衣厂很小,二十几个工人,二十几台车位,欣儿开始做一些剪线,钉纽扣等活,还算轻松,厂里没活时就在车位上练练车工。欣儿觉得打工还X清闲的,暗暗的高兴了几天。后来一打听,这些活就跟学技术差不多,工资非常低,可能刚好混一口饭吃。果然月底一结账,扣除了伙食费就领了三十几元。

第二个月欣儿开始上车位了,这种小厂生意不稳定,老板没有接到订单就放假,工资也没有。而接到一大笔订单后,便是没玩没了的加班,常常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有一次赶货,接连三天加通宵的班。欣儿形容当时的情景:脸皮浮肿,头跟眼睛又胀又痛,双脚肿得连鞋都穿不进去。欣儿说:连死的心都有,那种高强度的加班,真是生不如死。

就是在这种毫无劳动保护的黑心小工厂里亡命的工作,第二个月扣了饭钱也只领到三百多元。

领到工资那天,欣儿还是忍不住高兴,这毕竟是自己劳动所得,也是平生第一次手里拿这么多钱,多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买香水,买时装,买皮鞋,买发夹,买珍珠霜,买………哎呀,想买的东西太多了。可是仔细一想,不成呀,家里经济条件那么差,无论如何要寄点钱回去,还得留几十元下一个月的日常开销,更要留下年底回家的路费,算来算去这个月只能拿出一百元来买衣服了。

第二天正好不上班,欣儿踹了一百多元从郊区赶到市里,进到商店一看,欣儿傻眼了,好看的服装少则一百多元,多则上千元,而香水更是五六十元到几百元一瓶。欣儿茫然了,这服装怎么这么贵呢?

最后一同来的小姐妹带她去了跳蚤市场,欣儿花二十几元买件衬衫,花三十几元买条牛仔裤,花十多元买一瓶香水,另外还买了凉鞋、发夹等,一共花去八十多元。回到厂里,欣儿亟不可待的装扮一新,镜子前一照,比以前漂亮多了。

这种兴奋没有持续多久,欣儿发觉这样的衣着就是活脱脱一打工仔,跟厂长夫人,广州当地的女孩相比,仍是丑小鸭与白天鹅之间的距离,还有自己的香水跟她们用的一比较,那种扑鼻的味道真是不可比拟。

为了多挣钱,欣儿进过手袋厂,玩具厂,在福建时还进过方便面厂。在方便面厂里,流水线作业,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没有节假日,没有休息日,有的只是无休止的劳动。到周末转班这天,要连续上十八个小时的班。厂里的机器比较老旧,出来的成品小包装不规整,为下一步大包装带来影响。欣儿就是干最后包装的工作,一会儿包装箱包不严要拆开重包,一会儿又是方便面胶袋胀气而装不进应装的袋数,手忙脚乱十多个小时下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睡在X上,由于腰酸背痛,前面两三个小时是睡不着觉的。

更让欣儿搞不懂的是饭食,每天只有中午的菜里有几点花生米大小的肉粒,而且这种肉没有油水,吃进肚子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后来欣儿才知道,这些猪都是饲料喂出来的,小猪长到成品猪只需要三四个月。那饲料里添加了生长素、催肥素之类的化学品,这样喂出来的猪当然没有油水、没有肉的味道。欣儿想着老家的猪肉,喂一年左右,香香的,愈是想着愈是肚子里潮得慌。第一次回老家,欣儿一个人吃了两斤左右的猪肉,把父母都吓了一跳。

紧跟着母亲搂着欣儿哭了,哭得昏天黑地的,她哭自己没用,欣儿这么小就出去打工,寄钱回来自己吃肉都不成问题了,可欣儿在外面连肉都吃不够。

是呀,没有办法呀,欣儿每年给家里寄两千元左右,再除两次回家的路费,每个月的生活费,日常开支,便再也没有余钱了。欣儿盼了好久的单放机才一百元都没舍得买。欣儿明白,寄回家的两千元对家里太重要了,自己家里有了这些钱才可以稍稍喘口气。

在外面打工的第三年。一位江西籍的打工仔喜欢上欣儿,欣儿也喜欢他。两人花前月下,度过了欣儿一生中最甜蜜幸福的时光。

当欣儿知道对方家里三兄弟,且跟自己家里一样穷时,欣儿彷徨了,自己才十多岁,往后的漫长岁月就注定要这么辛劳而贫穷的度过一生吗?而且自己的孩子也注定要跟自己一样在别人蔑视的目光中长大?想到这些,欣儿不寒而栗。她了断了这段初恋的幸福,继续着不知明天啥样的蹉跎岁月。

她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路在哪里?自己脑子笨,心不灵,手不巧,做生意吧?即没有本钱,自己也不是那块料,欣儿被小商贩算计过好多回,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份精明。

有一天,欣儿的手被机器扎了,到市里的一家医院处理。在医院里,她遇到了同村的小敏。“小敏,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小敏见是欣儿,也是显得格外亲热“欣儿啊,好开心,在这里还能遇到你。”

“你到医院干嘛?”欣儿问。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刚打了一针,怎么?你手怎么了,流这么多血?”

“被厂里的机器扎破了。”

“我去给你挂号,你等会我。”

小敏不仅热情的帮欣儿挂号取药,连五十多元的药费也坚持着给了,末了,又请欣儿吃饭。

在装修华丽的餐厅里,欣儿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这样高级的餐厅,别说在里面吃饭,就是进来都是第一次。照得见人的地板,别致的收银台,装满了各种红酒洋酒的酒柜,XX的水晶吊灯,高挑的面带微笑的服务小姐,毕恭毕敬的站立一旁。

欣儿这时才看清楚小敏的穿着就跟广州当地的女孩差不多,甚至还要高级一些,脖子上的项链少说也值三四千吧。

“你在广州哪里上班?”欣儿问。

“在一家外资企业。”

“工资一定很高吧?”

“也就三四千吧。”

“哇,三四千?”欣儿羡慕的说:“你一个月比我半年的工资都多。”

菜端上来了,有青椒炒鸡丁、清蒸鳊鱼、麻辣鳝丝、香菜肉丸汤,小敏还点了一瓶红酒。端着高脚酒杯,欣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样的生活,欣儿以前想都没有想过。欣儿最大的愿望是肉能吃够,衣服高级一点就行。

“你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吧?大学毕业就可以进外资企业吗?”欣儿问“可不可以介绍我进去呀?”

“大学毕业半年了吧,进外资企业也靠一些运气,我舅舅在这家厂里,我来广州正好这家企业招人。”

吃完饭,小敏说:“走,我给你买一件衣服吧,你这衣服也太土了点。”

“不要,今天你破费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了,再说,我在厂里上班,衣服太好也穿不出去。”

“一定要买一件,多年不见的老乡,买件衣服是应该的。”小敏边说边拖欣儿进了一家商场。

回到宿舍,欣儿穿上小敏花二百元买的连衣裙,一下子觉得自己变成白雪公主了。人靠衣裳马靠鞍,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样,欣儿轻轻一转,裙子的下摆旋成一个圆,像一朵盈盈的白云,托着欣儿已经发育得丰满成熟的身体,上升,上升,再上升,欣儿期盼着,不要再跌落这残酷的现实世界了。

第二次遇见小敏是快过春节的时候,欣儿要回家过春节了。那一天下着雨,欣儿背一个背包在市区里转悠,准备买一些礼物带回家。打工仔所谓的礼物,也就是花三五十元买点糖果饼干之类的。

欣儿经过一家娱乐城时,一辆出租车嘎地停下,溅了欣儿一身的泥水。欣儿正想骂几句,车门开了,下来的是小敏。

欣儿还未招呼,娱乐城的保安发话了:“柔柔,出一个台又是千元进账了吧?”

小敏正要回保安的话,见了旁边站立的欣儿,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一时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拉过欣儿顺街便走。

小敏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现在知道了也好,在同学面前也用不着演戏了。”

欣儿问:“刚才那个保安叫你柔柔?”

“干我们这行的,都用假名,哪能用真实名字。”

“你当小姐?”欣儿本想问能挣多少钱,但又觉得不妥,于是改口问:“你大学毕业,有文化,应该好找一个工资高又体面的工作吧?”

“哎,一言难尽,那边有一家肯德基,咱们边吃边聊。”

在餐厅粉红色灯光的照映下,小敏红色的脸蛋恍若梦里桃花,她幽幽的说:“别再说大学生了,刚毕业那会我也是豪情满怀,梦想着当老师,当记者,最差也是一个白领,可那三四流的大学毕业证一亮,别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现在像我这样的大学生上趟厕所都能撞上几个。后来找的工作吧,跟你流水线上上班好不到哪里去,累死累活下来也就挣个千而八百的。”

“那你父母知道吗?”欣儿问。

“当然不知道,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这事要是让乡亲们知道了,她们的口水都会把我淹死。”小敏叮嘱道:“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千万别说漏嘴了。”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欣儿问“那你寄那么多钱回家,你父母不怀疑吗?”

“傻瓜,挣的钱怎么能全部寄回家呢?就说在外面工资高,每个月寄两三千回去,他们不会怀疑的。”

欣儿说:“也是哈,外面文化高的,技术好的,他们每个月也有挣五六千的。”

从餐厅出来,小敏花三四百元钱买了几盒土特产,递给欣儿,“这个送给你父母。”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这四千元你帮我带给我父母,就说我春节不回家了。”

欣儿接过礼品和钱,问道:“春节也不回去呀?”

“这个春节我不回去,有一个离了婚的老板包我一个月,陪他过春节。”

“陪一个月?这么久啊?”

“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当小姐的,最幸福的事就是被人包。”小敏高兴的说。

“你说下嘛,说了就懂了。”

“一个月侍候一个人好,还是侍候几十个人好?”小敏反问。

“侍候人的话,当然侍候一个人好些。”

“这下懂了吧?”

回到家第二天,欣儿到小敏家去。隔两个村,五里地,一个小时就到了。欣儿问一个浇菜的妇女:“大婶,小敏家住哪里?”

妇女手一指:“诺,那边最洋气的楼房就是小敏家。”小敏来到楼房前,只见小敏家里的楼房长四间,上下楼,红砖砌成,跟自己家里的土墙烂瓦相比,让欣儿心酸不已。

欣儿见了小敏父母,说明来意,小敏父母热情接待,言语中掩饰不住对女儿的赞许:“这孩子从小听话,读书刻苦,工作认真,连春节都不回来,她寄的钱我们用不完,就花了四万多修了这房子。”

欣儿回到家里,望着自己家里的破烂房子,想着在外打工的辛苦,少得可怜的工资,再看看自己寒酸的衣裳,外人的冷眼,又想想初中班主任老师的势利眼,表姐刻薄的眼神,那一刻,欣儿做出了决定。

过了正月十五,欣儿又踏上了南下的火车。这次她再也没有挤硬座了,而是花高价买了卧铺车票。欣儿拉长了身子躺在卧铺X上,第一次体会到金钱带来的舒适。铺上干干净净,车厢里整整洁洁的,一人一铺,即不吵杂也不拥挤。想想以前挤硬座车厢,那也叫人坐的吗?

每次回家回厂都是春节前后,正是客运XX,一节硬座车厢里超员一倍以上,人挤人,包挤包,车厢了瓜皮果皮堆积如山,汗臭,脚臭,臭气熏天,有座位还好一点,没有座位的,就一直站,一站就是一两天,实在站不住了,求爹爹告奶奶的求别人让自己小坐一会。每坐一次火车就像大病一场,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欣儿形容为拉一车鸡鸭去屠宰场。

下了火车,欣儿打小敏的传呼,小敏回电话说也刚刚回广州。见面的第一句话:“小敏,我也要当小姐。”

小敏说:“你可要想清楚,小姐有风光的一面,但许多苦楚你是不清楚的。”

欣儿问:“说说看,都有些什么样的苦?”

“要说苦的地方就多了,有黑社会白耍了不给钱还打人的,有XXXX待人的,有时候生了病还得陪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得时时担心警察抓人。”

“这种事多吗?”

“当然不会太多,一年总得遇到几次吧。”

“别说了,一年遇上几次跟一年到头亡命的打工好多了,你介绍我做吧。”

小敏沉默半响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劝你,只是以后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别说是我拉你下水的。”

“不会的,我自愿的,不关你事。”

“好吧,我带你去见XX。”小敏说吧带欣儿走到一位戴眼镜的少妇跟前“李姐,这是我同学欣儿,新来的,以前没有做过,请你多关照她。”

“哟,欢迎,欢迎。”李姐上下打量欣儿几眼,满脸堆笑的说:“叫我李姐吧,以后有什么难事跟我说一声就行,大家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吧。”一席话说得欣儿有些感动,这跟以前厂里的班组长的语气有天壤之别。

晚上李姐给欣儿接风洗尘,特别叫附近酒楼送了几个菜来,吃吧饭,小敏带欣儿洗了澡,换上自己的衣服。

李姐把欣儿叫到自己房间里:“你还是XX吗?”

欣儿羞涩的点点头。

“太好了,想不到你还是XX,现在X女缺货得很,南方的这些阔佬迷信,认为开处会大吉大利,价钱出得老高,今晚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联系一下,看谁出的价钱高些。”

“他们会出多少?”欣儿怯怯的问。

李姐说:“明天上午先到医院检查一下XX膜是不是完好,至于价钱,一般在一万至三万之间,你跟柔柔是同学,我不会骗你,我多问几个客人,争取为你多赚一点,不论多少,老板只抽两千元,剩下的都归你。”

夜晚,欣儿睡在舒适的X上却睡不着。她思绪万千,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小姐了,今后千人骑万人压,明天自己清白的身子就要交给一个没有一点感情的陌生人了。第一次会是什么感觉呢?欣儿以前常常幻想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心爱的人轻轻拥自己入怀,轻轻的吻,轻轻的X,就像自己以前的男朋友轻轻X自己的X部一样,即兴奋又渴望,XX一点点点燃,而后XXXX,灵肉合一。可是,明天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欣儿明白,为了金钱,为了过好的生活,第一次出卖自己的肉体,只会是满满的羞耻与屈辱。

第二天,是二月十五,欣儿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上午去医院检查,下午,李姐带欣儿到楼上的一间卧室,轻声的对欣儿说:“客人出二万五,过一会儿就到,别紧张,别怕,每个女人都有这一天的,只一点点痛,你要忍住,对客人温柔一点。”说吧,按下电视的开关,关上门走了。

这房间很雅致,洒了好闻的香水,墙上几幅裸体女人的油画,一张宽大的X放在屋子的中央,X头柜上是一盆含苞欲放的玫瑰。这时电视节目开始了,一对男女嬉笑XX,说着听不懂的外文,而后是一件件的脱衣服,画面慢慢的不堪入目。欣儿第一次看这样的录像,想不看又忍不住继续看下去。她知道这是李姐让自己过一会自然些,好水到渠成。

正在看时,房门推开了,进来一个肥胖如猪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那男人锁上房门。笑嘻嘻的对欣儿说:“妹子好靓,今年多大了?”

欣儿答:“十八岁。”

“啊,十八岁呀,花一样的年纪啊。”说吧,迫不及待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欣儿瞥一眼男人松弛耷拉的肥肉,刚才看录像激起的一点点激情霎时熄灭了,她的思维也回到了现实:自己这是出卖肉体……。欣儿闭上眼睛,任由男人摆布。

事毕,男人丢下二万五千元走了。

欣儿捧着一大叠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哭因何而笑,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翻江倒海,百味杂陈,不哭不笑难以发泄一腔的情绪。

欣儿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平静,当时的波澜壮阔已如过眼云烟。我俩坐在诊所门外的榕树下,晚秋的阳光透过树隙照在欣儿的脸上,身上,如同五彩的光环将欣儿装扮得格外迷人。一只蜻蜓盈盈的飞过来落在欣儿头上的树枝上,欣儿触手可及。但她没有惊动它,只是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带着一脸的喜悦,惊奇。

过了五六分钟,等蜻蜓飞走了,我才问欣儿:“你当小姐,后悔过吗?”

“你觉得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当然不后悔,如果后悔,我也不会跟你谈这些了,而且也早就收手不干了。”欣儿说得轻描淡写。

“你遇到过你同学说的那些苦难吗?”我又问。

“当然遇到过,干我们这行的,大多数都遇到过,不过,特别漂亮的除外。”

“特别漂亮的除外?”我来了兴致:“漂亮的小姐就不 是人了吗?就不会遇到那些苦难?”

“不知道了吧?我以前也不知道,只是前段时间遇到一位小姐,听了她的经历,我才知道的。”

我很兴奋:“说来听听。”

“这小姐吸粉,再加上人老珠黄了,才沦落到我们娱乐城的。”欣儿喝一口开水,娓娓道来:“这小姐虽然说人老珠黄,仍掩饰不住往日的靓丽高雅,一米七二的个头,学舞蹈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这类人准确的称呼不叫小姐,应该叫交际花。但她们跟小姐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收费高些,不在娱乐城呆着,却与大款高官搞得XX,住的是五星级酒店,坐的是高级小车,自然遇不到社会上的混混,连警察都沾不到边,哪里来的苦难。”

“哟,你不说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小姐做到那份上,也还值了。”

“不说谁想做就行的,得有那份姿色。”欣儿心态平和的说:“我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比下有余?什么意思?看来小姐还分三六九等?”

“人分三六九等,一块肉还分三六九等,小姐当然也分三六九等了,比我们差的,相貌长得一般般,大多数在发廊,录像厅,小旅馆里面卖身,她们老板没有什么人脉关系,顾客也大多是打工仔,农民,小商贩,公安局说抓就抓,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那你们娱乐城的老板关系硬?”

“自然都有关系,一般情况没事,但是遇到扫黄等重大的专门行动时,还是担不住,一年偶尔会遇上一两次。”

欣儿就遇到过两次胆战心惊的事情。有一个夏天,一个客人短衣短裤,斜背一个大挎包。客人点了欣儿,欣儿见此人一脸横肉,眼角一条长长的刀疤,不由得手脚发软。谁知客人和颜悦色,说话温柔,唱歌也是中规中矩的,欣儿也就释然了。而后陪客人XX,事毕,客人才露出狰狞面目,从包里拿出一把藏刀架在欣儿的鼻梁上,吓得欣儿说不出话来。客人横眉怒目,低声吼到:“老子刚从号子里出来,借点钱花。”

欣儿赶忙点头,把坤包递过去,客人将里面的一千多元放进裤袋,又狠狠的说:“陪我出去结账,你敢喊一声,我就一刀毁了你这张脸。”说罢一手拉住欣儿的手,一手将刀放进包里,贴在欣儿的后腰上。结了账,客人拉着欣儿的手在门口上了出租车才松开。出租车远了,欣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还有一次,欣儿正陪客人唱歌,十多个警察冲进来控制住所有的人,欣儿被带上警车。公安局审讯室里,两个警察问她:“姓名?”

“王素梅。”

“年龄?”

“十九岁。”

“家住哪里?”

“身份证上不是写着嘛。”

“干小姐多久了?”

“不久,才两个月。”

“接过多少客人?”

“每天都有一两个吧。”

“陪多少客人上过X?收了多少钱?”

“没有,不做这些,只是陪客人唱歌。”

“只陪客人唱歌?今天没有抓到你现场,嘴硬是吧?今天你们娱乐城共有三对人正在XX**,被我们抓个正着,你敢说你不卖?”

“不卖。”欣儿怯怯的回答。

“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然等会其他人供述了你,就罪加一等了,你觉得被我们抓现行的三对人不会供述你?”

欣儿知道瞒不过,承认道:“五六次吧。”

第二天,欣儿被罚款三千元。欣儿交了钱,以为可以走了,却被警察带进审讯室:“你家住哪里?你这身份证是假的。”

“钱都交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用假身份证,是违法的,你不说清楚,是不会放你走的。”

欣儿她们出来做小姐这行,几乎都是用假的身份证,做一个假身份证,也就一百元,欣儿她们明白,一旦被抓,如果用本人的身份证,就会被遣送回原籍。那样的话,不但自己无颜回家,就是父母也会被左邻右舍的口水淹死。小姐之间,也不会打听别人的住址跟真实的姓名,这是大忌。

在公安局关了两天,警察见欣儿就是不交代,只好放了欣儿。

出了公安局,看见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川流不息的人群,欣儿忍不住哭了。只要不被乡亲们知道,欣儿愿意承受这样的苦,关两三天,总比一年到头打工好,如果还是打工,真不知道希望在哪里。

欣儿已经挣了十多万了,再辛苦几年,今后在老家的城里买一间门面房及住房,自己就收手不干。到时候找个喜欢的男人嫁了,再找一份轻松悠闲的工作,比如帮人卖衣服,收银台收银什么的,再把父母接来,一家人快乐的生活。

至少,以后自己的儿子不会像自己小时候一样,被人看不起,被人轻贱,可以扬眉吐气的过日子。欣儿想,如果是女儿,总不能让她当小姐吧,得让她好好读书,学弹钢琴,可

如果女儿像自己一样脑子笨呢?对,今后,得找一个头脑聪明的知识分子做丈夫,可一想也不好,知识分子太聪明,他如果算计我呢?如果发现我以前当过小姐呢?怎么办呢?欣儿想不通这些,索性不去想了。

我开玩笑说:“还是找一个木头一点的丈夫吧,既发现不了你先前当过小姐,又对你知冷知热,如果你生个女儿,将来又作小姐得了,你不是觉得小姐X好的吗?”

欣儿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望着几片枯叶随秋风而飘零,脸上欢喜中带点玩世不恭的神情也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哀伤、忧郁的眼神。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秋风渐渐凉了,衬衣外需要加一件外套了。夜里三点过,我打扫完诊所准备关门,欣儿进来了,她说:“我下面长了几颗肉粒,你给我看一下。”

我问:“疼不疼?痒不痒?”

“既不疼也不痒。”

我心里明白了几分,检查的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尖锐湿疣。”

“严重吗?”欣儿紧张的问。

“这病不算严重,只是容易复发,此病又称病毒性尖锐湿疣,目前全世界没有治疗病毒的特效药,所以这病顽固。”

“复发了咋办呢?”

“又继续治疗呀。”

“那治疗了又复发呢?”

“你担心周而复始,无穷无尽是吧?”我笑着说:“没有那么严重,免疫功能很的,治疗一次就好了,免疫功能差的治疗的次数多一点,但愈治疗复发的可能性愈小,经过三五次的治疗,一般顽固性的尖锐湿疣也能够治好。”

我怕欣儿不信,翻书给他看。

“我还不相信你吗,你都成了我们娱乐城小姐的专职医生了。”欣儿说:“我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艾滋病,前几天富豪娱乐城的一个小姐将查出来此病。”

“是呀,据官方媒体报道,目前全国发现的艾滋病都有几十万例,估计带病毒的就更多了。你们今后还是要坚持使用XXX,少做一点业务都要坚持使用。这病可不是开玩笑的,死亡率很高的。”

“是呀,以后一定要这样。”欣儿笑着说“只是这样一来,你的生意就差了,你们当医生的,巴不得我们多得一些这些病,好多挣一些钱钱啊。”

“肯定有这样的医生,但天地良心,我绝不在此列。”

“开玩笑呢。”欣儿笑着说。

我用小针管吸了“利多卡因”局部麻醉药,在湿疣的根部注射进去,而后用激光治疗仪烧灼。为分散欣儿的注意力,我说道:“现在治疗这个病还好些,前几年我在医院实习时你知道用什么治疗吗?”

“用什么啊?”

“用电烙铁,烧起来青烟直冒,一股烧猪肉的味道四处弥漫,电烙铁烧起来止血功能也不好。”

“你骂我们吧?把我们当猪,而且说的那么恐怖。”

“不骗你,说起来你不相信,我实习时还得过一次尖锐湿疣呢。”

“你也得过?”欣儿躺着笑起来X部一耸一耸的:“一定也是搞小姐得的吧,看你平时一本正经的,请你到娱乐城唱歌都不去,想不到你也有如此经历。”

“搞小姐?我们实习时我们这里还没有小姐呢。”

“这就怪了,没有小姐,没有乱搞会得尖锐湿疣?未必是猪传染给你的。”欣儿笑着说,没有感觉到疼痛。

“是这样的,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从南方回来一个女孩治疗尖锐湿疣,她不是做小姐的,病是她丈夫传染给她的,她恨她丈夫,离婚后才回老家治疗,回来的时候“尖锐湿疣”已经长得很多了。

“也,看不出你跟女病人还有一腿,手段蛮高的。”

手术做完了,欣儿站起来。

“哪有的事。”我接着说:“做手术的时候,指导我的医生说:“这是小手术,你在一边看着就行。”于是我没有戴手套,在一边看老师做手术。

老师先是打麻药,然后插上电烙铁,等电烙铁烧红的时候,麻药的药效又过了,病人痛的直喊,于是又打第二次麻药。哪知病人长的太多,又是XX部位,那烙铁又太粗大,得很仔细的烧,因此烧的很慢,麻药都用了五次。在烧一个根部时,引发了大出血,老师一手拿摄子,一手拿电烙铁,腾不出手止血。此时出血量多,情况紧急,我来不及戴手套,便拿着纱布压迫止血,血浸到了我手指上。

这个手术一共做了三个多小时,等手术结束,我小便憋得都快流出来了,手都未洗就冲进了厕所。你知道,男人小便是要用手的,我不知道这个病传染性这么高,回家后没有及时清洗,过了十多天,下面长了一个红菜花,我仔细一看,都吓呆了。

“哈哈哈。”欣儿忍不住大笑:“讲评书,说传奇故事吧。”

“骗你是小狗,这是真的。当时最恐惧的是如何治疗,跟老师说吧,怕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不说吧,自己又没有电烙铁和治疗的药,最后想了一个土办法,消毒之后麻药都没有用,直接用指甲刀剪掉了。痛得我龇牙咧嘴的。”

“哈哈哈。”欣儿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我免疫功能好,药也没有吃,一次就搞定了。”

后来,欣儿到北京去了,从此断了她的音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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