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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一下眼神变奏，一心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演了出来。

然而，这一下表演，让练习房的投影消失不见。

由于没有了投影，床也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小孩子的人偶浮在空中。

绳子放下，小孩回到地上之后，也退出了中心的舞台。

同样悬浮在空中的一心直视着前方的古达，两人在一瞬间陷入沉默。

投影是被古达关闭的，对方的手还在虚拟投影面板上，这是不用辩解的事。

关闭了投影，说明一心已经演够了，一心是这样理解。

既然已经演够，是不是古达有了想法?有了评价?

是一心演得不好?还是一心成功地吓倒古达?

一心不知道，不过从古达的表情来看，不太像是后者。

换言之，可能是前者，是自己的不足。

验证着一心的想法，古达开口了。

「你刚才的眼神，还差得远。」

果然是前者，一心受到了打击。

慢慢地降落到地面，一心失落地低下头。

「真的很差吗?」

「嗯，我从你的眼神中感受不到可怕。」

一心清楚自己的不足，自己以前也不是一名演员，突然要有什么精湛的演技是不可能的事。

接受事情，重新出发。

「那我可以怎样表现出可怕感?」

面对一心的提问，古达没有回答。

低下头，闭上双眼。

一度以为古达在思考着什么，结果古达的动作让一心感到震撼。

因为低下头和闭眼，两个动作加起来时有一瞬间回避了一心的视线，一心在这瞬间看不清古达的眼神。

就在这瞬间之后，古达突然睁开双眼，笔直地看向一心。

不得不说，这瞬间，一心吓了一跳。

从古达的眼神中，一心仿佛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目光中带着空洞，仿佛前方的一切都会被无视一样。

在古达的眼中，一心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也可能是因为这一点，这瞬间，一心感到了害怕。

「怎样?我只能做给你看。」

「唔...」

一心有感觉了，但却不知道如何形容。

「这种事不是说教便教到的，你也要自己去研究，去看看自己的表情，看看别人的表情。」

古达指向了一心的左方，那边是练习房中常有的落地镜子。

当一心看着镜中的自己时，古达也伸出手，握住一心的下巴并摇摆起来。

「既然你想练习表情上的演技，你便要多看看自己的脸，连自己在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都不知道，怎可能懂得用表情来说故事?」

这样一拖一拉，一心开始了有关表情的练习。

不用任何工具，单单是以「表情」来带出自己想表达的讯息。

「你试试这样。」

一次又一次的指示，最终，一心还是演不出让古达满意的眼神。

既然不能令古达感到害怕，一心只好反复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断地研究自己的表情。

从古达开始了特别指导之后，一天过去。

古达早已经回去，只剩下一心一人在练习房独练。

借助练习房的镜子，一心摆出了不同的眼神。

每一个脸部的扭动，每一个眼神的角度，而且每一个焦点的远近也能影响瞳孔的大小，一心观察自己的每一个表情，一点一点地探索出怎样的表情是可怕的瞬间。

可是，这样一直看着自己，总感觉是自恋狂才会这样做。

久而久之，一心甚至觉得自己怎样做也不会有可怕的眼神，在不变身的情况下，一心做不到古达的要求。

叹一口气，想不到办法的一心，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间。

飞出十字路大街，明明一天过去了，总感觉二千一2队的众人还是那个样子。

一心通过灵魂视野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吴龙还是那样子，坐在他的电脑桌前一动不动。

另一边，加奥也是一样，他正在兴奋地跳起舞。

看来加奥是在游戏中赢了，不然他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一心流下冷汗，并在看向雷娜家时，刚好和走出来的雷娜撞上。

「哦?一心，你和古达前辈的练习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能够使用灵魂视野，只要稍微看一下，便可以知道一心今天一整天都在练习房那边。

可能大家都有经验，雷娜更是了解在练习房的用意，才会这样关心一句。

一心简单地点头，雷娜便思考了一下。

「唔~既然时间刚好，你现在便陪我一起走吧~嘿嘿~」

露出奸笑的表情，雷娜的眼眉开始上下跳动起来。

不知道雷娜在想什么，不过她的小手已经伸出。

强行捉住了一心，雷娜带着一心离开了十字路大街。

「雷、雷娜?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不就是美食大楼和商店大楼而已?」

雷娜一语中的，地狱本身不大，能逛的地方也不多，真的不难猜。

二分之一，一心盲猜是美食大楼。

果然，雷娜带着一心前往美食大楼。

这一次，一心被直接带到了美食大楼的最顶层，第120楼，地狱酒吧。

因为是最顶层，一心在地狱酒吧里可以看到有独立的小楼梯，过高的楼顶甚至还能再细分出两小层出来。

来到地狱酒吧，最先让一心感到震撼的是其热闹的程度。

说实在，很吵，雷娜要大喊出来才能把话传递到一心耳里。

「一心~快!今天你要陪我喝光所有酒!!」

被带到了一角，雷娜花了两个惊吓币，叫来了一瓶大酒和一些小食。

经由送餐的***说，地狱酒吧的酒都是假酒，不会做成真的酒醉。

不过，雷娜会如此开心的原因，是在于心灵上的释放。

正如雷娜说得最多的一句一样，因为有一心陪伴，她才会开心。

「啊~果然，喝酒的话，一定要有人陪着一起喝才有味道~」

用手臂强行缠上来，雷娜一改形象，像一位大姐一样带着一心吃喝。

「哈哈哈~」

与雷娜的大笑形成对比，雷娜是快乐的大笑，而一心是尴尬的小笑。

日复日，早上和古达一起练习表情演技，晚上被雷娜夹带到美食大楼大吃大喝。

终于，第五天便是最后一次了。

原因很简单，雷娜已经把上次惊吓活动所得的惊吓币花光。

晚上得到解脱，一心第一次明白到七天休息期是真的需要休息。

第六天的晚上，一心躺在了自己家中的地面。

「明明每晚都有补充灵魂，但为什么我会觉得很累?」

连一心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星期的时间是过得非常之充实。

不同于单纯地玩游戏，一心为了让自己的表情演技变得更具表达力，一心的思考从未停止过。

没有游戏那种「指引性」的带路，一心是以自己的思路来探索，不断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可能性。

最终，连一心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二次团体作战到来时，会发生以下的事。

「我想挑战古达前辈的地位!」

七天休息期结束，一心拉着可能会迷路的雷娜来到了21002办公室。

所有人都到齐了，随时都可以正式开始惊吓活动时，加奥突然举起手，发起了挑战。

不只是一心，连古达也有一点不理解。

太突然了，古达第一次不安地反问加奥。

「为什么?」

加奥低下头，在犹豫之后，才低声地说。

「我想...变得更强。」

回想起来，加奥可是一度因为变不了身而在一心面前失落过。

想变强，这不只是加奥的个人想法，事实上一心也是一样，大家都是一样。

只是，为什么想变强便要挑战古达的地位?

为了回答这问题，加奥摸了一下他的后脑，过了数秒之后才说清楚。

「我们这一队一直都没有得到第一名，说明了在惊吓活动上，我们还是有所不足。」

「你的意思是...我作为队长，带领得不够好?」

古达严肃起来，直视着加奥时，加奥一度选择回避眼神。

低下头的加奥，在面对古达的疑问时，吞吞吐吐了很久。

「不...也不是这样说...怎样说呢...」

眼神一直飘忽不定，感觉是有想法却不知道如何总结。

最终，吴龙代为开口。

「是想要改变吧?就像是要变强的道理一样。」

微微一笑，吴龙成功地将加奥的想法表达出来。

「没、没错!!就是要改变!!」

「改变?」

古达低下头，认真地思考着加奥的建议。

「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我不是说古达前辈的带领不好，而是我们没有达到第一位的水平，既然是这样，我们便应该试着改变一下风格。」

这瞬间，加奥的话的确是得到众人的认可。

一心认同加奥的说法，既然达不到那个高度，便说明了有一些事是做得不够好。

如果一直维持着现状，那么最终的成果也只会一直在原地而不会改变。

在提出这一点之后，加奥开始补充说明。

「先前...我便一直在想，为什么是古达前辈来当队长?」

因为经验上是古达前辈最老，这是一心的第一想法。

不过，这想法很快便被加奥指出。

「因为经验吗?」

加奥看向了技术员满蛙，并试着从「中立」的他身上得到认同。

「因为经验便可以当队长吗?」

「不是呱，团体作战的队长是要得到大家的认可才可以当，和经验无关。」

得到满蛙的助攻，加奥越说越有信心。

「没错，我来的时候的确也是觉得古达前辈很厉害...不!现在也觉得很厉害!」

加奥坚定地说道。

「但是，这么厉害的古达前辈也没有让我们达到第一位的水平，这不就说明了一件事吗?」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说明了，古达前辈的做法本身并不足以让我们成为第一位。」

没有人反驳，虽然加奥的发言有一点突然，但却是一个事实。

因为没有人反驳，更是证明了加奥的话语有着说服别人的理据。

不只是一心、雷娜和吴龙，连古达也点头认可。

「的确，所以呢?所以你想怎样?」

古达爽快地接受了加奥的说法，并以此提出质问。

可能是没有想到古达会如此爽快地接受，加奥一时之间呆了一下。

这一呆，反而让古达无言了。

「我说你...你既然提出了挑战，便挺起胸膛吧。」

明明被质疑实力的人是古达，但古达却率先安慰加奥。

单是这一点，已经足以证明古达是一位好前辈。

没有人会质疑古达作为好前辈的地位，但为了登上第一位，众人需要的不是「好」前辈，而是有能力带领大家前进的好「队长」。

「对...对决。」

低下头，加奥花了一点时间才把对决两字说出来。

「先前，我从一心的朋友那里听到了，只要不影响到惊吓地点的稳定性，即使是展开对决也是可以被冥界有限公司所接受。」

「我的朋友?」

加奥这一句，反而让一心产生了疑问。

「就是那个恶化亡魂。」

加奥一说，一心当场摇头。

「不不不，他可不是我的朋友!」

「这不重要。」

被加奥当场否定，一心瞬间自闭。

不重要就别这样说，说得那位恶化亡魂和我有关系一样?!

内心的吐槽被一心反手打飞，现在不是吐槽加奥的时候。

对决，加奥提出了一个让众人不能否决的「理由」。

即使是再升级了，成为惊吓高手之后，大家都是要通过竞争而不断往上爬，成为第一惊吓鬼。

既然如此，就算现在在团体作战里，大家展开对决来一较高下也是常理之事。

「真的...要这样吗?」

不是古达，最先提出质疑的是雷娜。

对应雷娜的质疑，吴龙一度踏前一步。

不过在吴龙开口之前，古达却说道。

「雷娜，加奥没有说错，我甚至认同他的主张。」

「古达前辈...」

得到古达的认可，加奥吞了一口口水。

「我不是对你们说过了吗?有想法便要提出来，大家是一队的。」

即使队长的地位正在被质疑着，但古达还是露出微笑。

一心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份微笑。

在经历了一星期的一对一练习之后，在这二千一2队里，一心已经和古达有着比较好的关系。

无论是不是自己想多，但一心是真心觉得古达是一位好前辈。

但在加奥的第一位理论面前，应该说在实力面前，一心也需要思考怎样走得更远。

如果一位上司有着上司的魅力，却没有上司的实力，那么这个上司还应不应该成为自己的上司?

而对这一疑问时，一心只能默默地看着古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