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亿日元，说实在，有点寒碜。

去拉斯维加斯任何一家小赌场做一票，都比这个要多。

这不是我吹嘘，而是我的经验之谈，前两年我就干过最大的一票。

那家赌场，金库里的美元，真的是叠得比房子都要高。

只可惜，那时候为了逃出去，我把它们分给了很多人。

不然，到现在，我应该也是个有钱的美利坚绅士。”

小丑坐在病床旁边，侃侃而谈。

他还想说、也还能说下去。

“停，我对你曾经做过的‘丰功伟绩’不感兴趣，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就只是想知道，我能分多少。”意识中，黑木良清冷的声音平淡地问。

“你要分钱？hahaha……”

小丑笑了起来。

“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的小主人。”

“知道么，在那晚上，有一只蜥蜴人，就开了次车，然后什么都没干，事后我也给了他五百万日元。”

“而你，哪怕连车都没开，就躺在这只病床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但就因为身份，我却愿意给你这个数。”

小丑竖起一根手指手指。

“一亿？”黑木良问。

“一千万！”小丑回答。

“不够，太少。”

“你该知足的，毕竟你只是一个，”小丑摊手指向他：“一个废人，连自己上厕所都做不到，现在能够坐享其成，躺着分钱，已经够可以了。”

“那瓦乌姆呢？”

“我会给他五千万。”

小丑从兜里拿出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上。

“医院里不能抽烟。”

“不，我只是拿这个出来含含，你知道的，嘴里没点东西总会觉得空虚。”说的跟真的似的，小丑把刚掏出来的打火机，又重新放回了兜里，嘴里嚼着雪茄头说道。

“十四亿日元，你就分瓦乌姆五千万？他可是出力了！”

“对，他是出力了，但也只是卖了一把子力气。你要知道，劫富济贫做侠盗可是个技术活，一般主事的首脑拿大头都是常态。”

“百分之五都不到？还有，技术活，你管开着一辆卡车闯进去、然后用枪突突突拿钱那种正面抢劫，叫技术活？”

“闯入时机的把握，抢劫目标的调查，这些事情，在事前都是需要做准备的。还有，我那一身高端的超能战甲，光是动手前的投入，我就花了不下一百万美元。”

小丑没说谎，他带过来的超能战甲，在美国那边的标准报价就是一百二十万美元，没有渠道还买不到，一般只配给予高端的超能特种兵部队。

而整件抢劫案中，除了那超能战甲的价格外，其他的武器包括事前的调查费，加起来也不到1W美金。

这是一种话术的运用，看起来很有忽悠效果，黑木良似乎被说服了。

“我很心痛。”黑木良突然道。

“什么？”小丑皱眉。

“若是杀人夺财这种事我能认可的话，我也不会在得到瓦乌姆效忠的一年后，仍是没有对黑木家造成多少影响，为我的父母减轻身上的经济负担。”

“你想说什么？”

“我们约定好的，你做的事不能违法我的准则，而你去当抢匪的这种事情，就刚好违反了这一条，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默契。”

小丑不想说话了，静静地等着床上少年，接下去的表演。

等了一会，没等到小丑的接话，黑木良只能继续说：“我很心痛，也非常非常的难过，甚至恨不得与你这个混蛋，鱼死网破一场。”

黑木良顿了顿，又是一阵等待，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无奈，接着一个人的独角戏：“但是，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挽救的，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和你之间的裂痕，是可以用一些其他东西来弥补的。”

“你说的其他东西是钱吧！”小丑的话很笃定，“如果我说，我不想弥补这裂痕会怎样？”

“会很糟糕，我们的合作约定会直接作废，我不会原谅你，你将成为我的敌人，哪怕我会因此而死，但你也要跟着一起完蛋。”

小丑看着黑木良，过了良久，才拍了下手：“ok，既然你那么疑心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我愿意支付这笔原谅费。我需要拿出多少？”

“那笔钱的一半！”

“可以。打到你父母的账户上？”

“不，我要你以基金会调研的名义，帮我家买套房子，让我的家人住进去，然后再给瓦乌姆弄一个助理的身份，以及银行账户，将剩余的钱打到他的账户上。”

“我一定会给你家，挑选一座好房子的……”

小丑走了，带走了他的承诺。

那些抢来的黑钱，想要光明正大的大批量使用，却是需要弄到海外去洗一洗，而这需要一些时间。

病床上，黑木良松了口气。

“主人？”

瓦乌姆疑惑出声。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刺激他？”

意识的交流中，黑木良叹了口气：“第一，我的确需要一笔钱。第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小丑是个异常危险的家伙，我必须不断坚持自己与他的关系是平等的。

不然，那家伙可能会在某一天突发奇想，然后就对我身边在乎的人造成伤害。

倒是你，因为我的那些无聊准则，自诞生的一年后，就总是处于空腹的状态，抱歉！”

“没关系，我以前有吃别的食物。”

“下水道里的老鼠，总归比不上人类，来得有营养。”顿了顿了，黑木良继续说道：“不过，以后就不同了，你跟在小丑那个混乱的家伙身边，估计也能吃多一点真正的食物。”

“只是，我希望你能在其中，多挑一些糟糕的家伙，而对于好一点的，则尽量地放过。”

“是，主人，我向您保证，绝不会乱杀无辜。”瓦乌姆半跪下来：“同事，我也会盯着那家伙，让他不能太过肆意妄为的。”

黑木良没有回话，似乎刚才与小丑的对峙，消磨了太多的精神力，现在闭上了眼睛，却是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薄薄的嘴唇，病弱的美丽侧颜，如若不知道性别，怕是有不少男性，会产生吻上去的冲动。

瓦乌姆站起身，轻柔地给他整了整被单，就从通风管口处，折叠起身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