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先生，这已经是被你逼疯的第五个人了，如果您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够给您的邻居安排成一些不是人的东西了。”
一个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坐在将白房间的玻璃外面，正皱着眉看着里面这个脸上画着奇怪妆容的男人。
今天玻璃对面的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没精打采，他只是有些随意地“哦”了一声算是回应，医生也并没有觉得奇怪，自从这个自称Joker的男人进入到这间深寒典狱最深处的监牢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平均每天都会有一到两名囚犯遭受刺激而疯掉，共济会找到了他来想办法治疗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
霍尔普斯是共济会的首席医生，他精通多门医疗学科与各种手术器具，同时他也是一位心理学大师，极其擅长通过催眠、蛊惑等手段来控制一个人的思维。
而现在，他是负责这位‘小丑’的主治医生。
共济会认为他患上了某种精神疾病，要求霍尔普斯来治愈他。
曾经的霍尔普斯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一些庸碌的凡人，只有自己具备独一无二的特质，自己是被神明选中之人，总有一天他将带着神明赐予他的能力，去完成祂无上的使命。
直到他遇到了黄衣共济会的那个男人。
跟卡戎那次一样，男人出现在霍尔普斯的一次医疗事故中，救下了即将被发狂的患者家属捅穿心脏的医生。
从那以后霍尔普斯就成为了黄衣共济会的一员，宣誓为遥远的欢宴者、无尽深空星海之主奉献出他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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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霍尔普斯像往常一样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蒸汽车缓缓驶离了共济会的秘密据点，朝着他在卡尔萨斯边上的家中驶去。
此时医生的车子正疾驰在一条不知名的道路上，而他的大脑中则有着奇怪的声音在窃窃私语。
“其实存在着两个世界，有一个是我们大多数所居住的那个。
在这个世界中我们日复一日地过着普通的生活，当然，更多的人喜欢将这个世界称之为‘现实世界’。”
“到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世界，只有同样非常特殊的人才可以看见。”
“不，并不能这么说。”
“那些人不仅能看见，他们就生活在那其中。”
此时医生的车子停到了一座奇怪的餐厅旁边，他慢慢走到了门口，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中的景象十分的诡异，那是原本应该在深寒典狱中所有的罪徒，他们或是服务员，或是顾客，或是厨师。
而此时，那个怪异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
“对于这些特殊的人来说，这第二个世界同样是鲜活而真实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个名字，有些人愿意将之称为‘疯狂’，而生活于其中的人也被叫做‘精神病’，或是‘疯子’。”
“但这么说太笼统了，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去解释正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深奥之事。”
此时医生早就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去。
但是突然之间，小丑来到了他的身边。
“别来无恙啊医生，想我了吗？”小丑热情地问道。
但医生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回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小丑的脸抽搐了一下。
“真的吗？你确定是我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
医生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什么地方？”他轻轻地问了一句。
但小丑没有回答他，他从旁边旁边的服务员手中接过了一盘菜，然后放到了医生的面前。
“你一定饿了吧，这是给你的。”
接着，小丑打开了盖子，但是里面的东西不禁让医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里面的竟然就是他自己的脑袋。
医生捂住了嘴巴不敢尖叫，但是恐惧的泪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滴下。
小丑丝毫没有被医生的恐惧所干扰，他像插蛋糕一样用叉子轻轻地插住了那颗脑袋。
但同时，那诡异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其实存在着两个世界，但当你无法分清两个世界时会发生什么？
换句话说，你能知道自己已经……疯了吗？”
……
“不！！！”
忽然间，霍尔普斯从梦中清醒了过来，身边妻子的关切声让他回到了现实。
她问自己的丈夫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霍尔普斯努力平复着躁动的情绪让自己逐渐缓和下来，接着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该起床了。”
随后医生来到了厨房给自己的儿子做起了早饭，但是儿子却给他讲述了一个奇怪的笑话。
“为什么食人族不吃小丑？因为他们的味道很糗！”
这个笑话让霍尔普斯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笑话的？”
但是他的儿子也并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烦躁地摆了摆手让儿子自己去玩，然而医生的儿子却走向了地下室。
看到这一幕霍尔普斯心里一震，他两步走上去抓住了自己的儿子，他让儿子永远也不要靠近那间地下室，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眼下正处于怎样的情况。
显然儿子被自己父亲的样子吓到了，但仅管如此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了父亲。
很快医生再次来到了那间囚室的玻璃前，而小丑也还和过去一样，一边满脸微笑，一边细细打量。
医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想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小丑肯定在隐瞒着什么，他在害怕些什么。
但是小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停的岔开话题，这让医生不禁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难道你不想康复吗？
但小丑依旧大笑了起来。
“哦，我亲爱的医生，你不会以为我才是生病的那个吧？看看你的四周，看看你正身处于何地。”
霍尔普斯的嘴脸微微上扬:“那不如我们来试点别的，你和‘祂’的第一次接触是怎样的？”
小丑满脸疑惑的望着医生:“‘祂’？你是在说谁？”
很快小丑意识了过来，但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问医生。
“那些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谈谈你的灵魂伴侣吧，我非常想听听你和艾莲娜的初次相遇。”
“什么？！”霍尔普斯愣住了:“你怎么会……”
但小丑还在继续说着。
“我想听听每个细节，那些所有甜蜜温馨的细节。不过说到甜蜜，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聊聊菲斯。”
医生冲过去用力地砸向了玻璃:“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的？！”
但回应他的只有小丑那疯狂的笑声……
很快几个身着共济会黄袍的教徒冲进来拉住了医生，他们将医生带去了休息室。
在那里霍尔普斯捂着自己的脸，他一边为自己的过激行为道着歉，一边抱怨自己毫无进展，或许是他太过着急了。想用三天的时间攻克这个疯子的心理防线太过困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教徒们都愣住了。
“三天？”一个教徒满怀疑惑地盯着霍尔普斯。
可他还未等说完口中的话就被另一个冲进来的教徒打断。
“医生，那个疯子又弄疯了一个囚犯！”
霍尔普斯听完低骂了一声，然后随着那个教徒再次赶去了监牢最底层的那个地狱……
·
·
霍尔普斯知道，当他离开了黄衣共济会时他便踏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应该在回家之前将那个世界的事抛至于脑后。
他不能让另一个世界碰触到现在的这个。
但……
真的能吗？
“菲斯，帮我拿下盐好吗？”霍尔普斯一边划拉着盘子里的菜一边发问。
但没有人回答他，四周是一片可怕的沉默。
霍尔普斯抬起了头，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浑身颤抖。
他的妻子和孩子满脸鲜血，还冲着他诡异的大笑。
但一转眼。
那诡异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人询问的目光。
霍尔普斯只能一边摇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边快步地走向那间地下室……
他试图掩盖自己的恐惧，但是那种恐惧感仍旧是随着他的每一个毛孔散发了出来。
在下楼的时候他能够不能地听见小丑的话。
“我想听听每个细节，那些所有甜蜜温馨的细节。”
“不过说到甜蜜，或许我们可以再聊聊菲斯。”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些疑问不停地萦绕在霍尔普斯的心头，它们就像是一只只蚊虫般不停地叮咬攀爬在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霍尔普斯，你要去哪？”
不知不觉间霍尔普斯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冒着大雨跑回了自己的车，尽管他的孩子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哭喊，他祈求着自己的父亲留下来。
但霍尔普斯必须要走，他必须搞清楚自己内心中的疑惑。
在晚些的时候，他返回了位于卡尔萨斯农场底下的那座深寒典狱。
霍尔普斯拖着自己那湿漉漉的身子来到了小丑的牢房前。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小丑好似有些疑惑地看着霍尔普斯:“是吗？你确定？”
“别耍花招！你是不是贿赂了给你送饭的教徒？”
尽管霍尔普斯竭力地掩饰着，但仍是有一丝恐惧的情绪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不，我亲爱的医生，你知道不是这么回事的。”
“够了！”霍尔普斯愤怒地用拳头砸向了玻璃:“我已经治疗你三天了，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家人的名字！”
“现在我们说到点子上了。”小丑装出了一脸犹豫的表情，“你说三天？不，医生，你已经治疗我三个礼拜了。”
“不！”
霍尔普斯再次愤怒地捶向了玻璃，但是力度已经不及上次。
小丑开始微微的发笑:“你的内心深处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但这还不是最有趣的一部分。我之所以知道艾莲娜和菲斯，是你在一周前告诉我的。
你亲口告诉我，艾莲娜离开了你，还带走了你的儿子。”
小丑说完哈哈大笑，在这一瞬间那些经历突然都全部涌现到了霍尔普斯的面前。
“这书也太诡异了，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老天！”
“菲斯，能给我递一下盐吗？”
“快点做饭吧，我快要饿死了。”
……
“紧接着，微笑先生的快乐机器开始转啊转，这一下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
只有他一个人，这些天只有他一个人！
霍尔普斯开始疯狂的逃离这座监牢，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一切，他得看看，得亲自看看……
……
“艾莲娜！”
很不幸，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时小丑的声音则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当你分不清自己身处于哪个世界之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霍尔普斯医生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手里还拿着那本诡异的故事书。
当当当——
“是谁啊？”
砰！
“砰什么？”
“不要哭，这只是个笑话。”
这时霍尔普斯也用画笔画完了自己的妆容，他微笑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只是个笑话……”
接着他开始哈哈的大笑起来。
看着眼前笑容逐渐扭曲的霍尔普斯，将白的嘴脸缓缓勾起了一个罪恶的弧度。
像这样自负的医生，将白曾经在阿卡姆也见过一个。
……
“美好，是我一直在追求的事物，想要了解我，你就得先明白，我想要创造的只有美好，我想将世人所未见的事物做到极致。”将白的声音自牢房后面传来。
“这么说，你是个艺术家咯？”
“不不不，我一直都只把自己当做一名艺人，但谁又说得准呢？也许我真的是个艺术家也说不定……
我喜欢去挑战观众，我给他们所呈现的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而且他们需要看到的。
快乐、欢笑，那才是重点，那才是真正的美好。
如果没有人再去绽放笑容，那我们又怎么能被称之为活着呢？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人就是喜欢去摧毁美好的事物。”
“你说的这些话是发自真心的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的表演？”坐在将白对面的医生拿着笔冲他问道。
“这可就棘手了。”将白微笑着说道:“既然你都分不清我讲的是不是真话，那么诊断我岂不是难于登天嘛？”
医生拿着笔在本子上来回写着一些名词，然后他抬起头告诉将白。
“我不是来诊断你的，我是来治愈你的。”
“哈——哈——哈——哈，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