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沉默了许久才道：“沉垣与阿元同出于补天石，我虽然受天地敕封为一方山神，但却也掐算不出他们的命数。”

莫愁只觉得欲哭无泪，整只蛇被这巨大的打击弄得颓丧不已。

还是阿元看不过眼，挑着眉对莫愁说自己和沉垣其实也算是一个妖。

在沉垣陪伴在莫愁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其实他也在。

当初在江清府衙密室之中，若不是他将自己神魂之中的力量借给沉垣，恐怕莫愁一行人都等不到柳枫眠来援就被王青莲取了妖丹去。

当然他可没说，是当初自己看不过眼莫愁对韩令羽的几分亲近，故意在沉垣心底挑拨，甚至出于某种奇特的心理出言诱惑沉垣对莫愁下手，才导致沉垣一怒之下与莫愁分开（其实沉垣是因为阿元的存在怕伤害到莫愁才找了个理由与莫愁分开走，但阿元并不清楚沉垣心底的想法）。

莫愁听了他的话，哭的更加难以自抑。

千机和柳枫眠两人算是莫愁的长辈，哪里能忍心看小蛇妖伤心成这样？

两人便自发的凑到了一起，希望能想出法子令沉垣也能复生。

……

只是一晃过了三年，阿元还是阿元。

尤其是在他一次又一次从莫愁那里碰壁之后，阿元的性格越发的恶劣起来。

秋儿气急败坏，却拿他没有办法。

阿元受了千机的神之血，竟然将自己神魂中的力量尽数激发了出来，秋儿可不是他的对手。

阿元毫不客气的话语让莫愁的脸色愈发苍白，她半倚在秋儿身上，低着头，声音虚弱：“秋儿，带我回去……”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后悔了，若是早知道下山一趟会失去了那个会对着自己温和微笑的人，她情愿这一辈子都不曾下过邙山！

秋儿随手将在山下买的几个糖人扔在地上，抱起莫愁，身形微动，几个起落便离开了阿元的视线。

阿元看着秋儿和莫愁消失的背影，薄薄的唇片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后蹲下身将被秋儿扔下的糖人捡了起来。

那糖人粘了山路上的尘土，却依稀能看出原来的样子。

杏眸桃腮的娇气少女和温和宠溺的俊秀男子互相对视的样子。

还真有那么几分天生一对的意思啊……

阿元微微蹙着眉，心底划过这般的念头。

他轻声念了句剥皮咒。

那糖人便如冬雪遇到了骄阳一般，飞速融化了一层皮，再度看去，已然没有了半分人模样，只剩了微微发黄的糖浆。

阿元伸出舌头，小心的舔了一下。

瞬间，一股甜腻腻的味道便从舌尖蔓延开来。

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些，眸底流露出几分嫌弃。

这东西，味道也不怎么好啊……

为什么记忆中每次她轻轻咬在“他”给她买的糖人上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古古怪怪的感觉呢？

那感觉……

好像与这糖人的味道有些相似。

同样的微甜，却更多加了几分黏腻。

阿元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了，拿着手中的糖人，慢悠悠的沿着山路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