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水中有无毒素，确实是化验员的工作之一。”孟灯道：“但更全面的讲，水厂化验员需要化验水中的各种成分的含量，比如消毒剂含量、大肠杆菌含量，还要测量水的浊度、色度。”

其实现代化水厂中，化验员还要检测出厂水的余氯含量。孟灯记得出厂水余氯含量国家标准是不得低于0.3毫克/升，但他没说出来，毕竟现在还没开始加氯消毒。

“我听杰森提到过大肠杆菌，但那不是对人有益的微生物吗？”布雷顿问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对大肠杆菌一知半解，还是故意在试探孟灯的水平。

“嘶——”孟灯深吸一口气，他真的没想到杰森连大肠杆菌和微生物都知道，还说给了自己的副官。

杰森作为一名骑士，本不应该了解这些。但考虑到杰森曾经接触过炼金术士，十之七八是用炼金术士嘴里听来的知识。

只是孟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炼金术已经发展到了微生物成面了，远远超过他的预料。

“大肠杆菌在人的大肠中是有好处的，但若是大肠杆菌通过排泄物进入了饮用水，再通过口腔进入人的其他脏器，则会带来疾病！”

“哦哦。感谢讲解！”布雷顿点点头，道：“我不是医师或毒师，了解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下面请说一说运行工的任务和编制吧。”

“运行工负责巡查各个设备及水管的运行状态是否正常，如果不正常，则立即通知机修人员前来维修。通常情况下，运行工每个班都要巡查好几次。而机修工很长时间才搞一次专业的巡查，主要任务还是维护维修。”

“那需要多少运行工呢？”布雷顿追问。

孟灯想了想，说出了他了解的轮班模式：“白班三人，夜班三人。每次巡查，出去两人，第三人留守中控室。如果上两天白班，两天夜班，再休息几天这种模式，15个人完全足够了。”

“人太多了，明显超过了子爵大人的预算。”布雷顿摇了摇头，他们这里还没有工人修这么多假期的先例。

“那就压缩一下编制，12个人行不？”孟灯试探性的问到。他觉得压缩到四个班组也不是什么难事。

“压缩到9个人。”布雷顿说道：“相当于第一天上了白班，晚上可以正常休息。第二个白天可以去办私事或者玩，第二天夜里才上班。第三天白天和夜间都可以补觉，第四天白天才上班。至于宵禁问题，不必担心，子爵大人会发夜间通行证。”

“最好还是10人吧。”孟灯指了指身旁的桃乐丝，道：“万一有人病了，可以让她临时顶一个人的班。”

布雷顿看了看孟灯身边的美少女，发现她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且快要成年的高挑女子。至于着装，和子爵大人讲的一模一样。

孟灯介绍到：“她的身份比较特殊。不知肖恩子爵是否有交待？”

“嗯。”布雷顿确定眼前的少女是子爵大人特别交待过的贵客，便同意了孟灯的建议。毕竟多一名替补，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替补的俸禄比正常运行工低点，这对桃乐丝并不是什么大事，她确定只是一个合理的身份。

“我这边应该能够给你凑到6个识字的运行人员。至于另外3个不识字的……”

孟灯笑着道：“那就通知他们今下午到厚石坡工地，我将会亲自出题测试他们的算术天赋。”

临走前，布雷顿特别叮嘱桃乐丝不要让人知道她的魔法师身份，已经超过10年都没有魔法师莅临齐格菲王国了。每次有魔法师莅临齐格菲王国，都会引起全国性的轩然大波。

先前那个黑斗篷在3号码头出手，已经引起了滨洋国商团的注意。如果桃乐丝再次使用魔法，势必会引来更多大佬的关注。

真到了那个地步，只怕子爵有心想要保密，也压不下来。

“那就麻烦布雷顿骑士发布告招人吧。”孟灯笑道。

布雷顿想了想，问到：“布告？马尔斯兰亚能看懂布告的人可不多。刚才还没问完，如果是不识字的人呢，你要不？”

“就是不识字的白丁才需要测试数学天赋，识字的免考数学。如果是算术能力强的年轻人，不识字也没什么，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孟灯刚才确实没考虑到马尔斯兰亚的识字率的问题。

……

马娃和妹妹从小生长在厚石坡村，他的父亲是一名水手，收入勉强看得过去。一家四口，不用饿饭，生活得其乐融融。

等马娃长到九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在某次出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照顾马娃和妹妹的重担就落在母亲一个人的肩膀上了！

马娃知道母亲为了照顾自己和妹妹，做过一些不能细说的事情，但年幼的他同样知道那是迫不得已。

再后来，马娃十二岁的时候，母亲也病逝了。这对于年幼的马娃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好在肖恩被册封到马尔斯兰亚当贵族，而肖恩特别重视骑士和骑兵。骑士和骑兵都需要大量的军马。

肖恩外出见到了可怜的马娃，便雇佣马娃来给自己当马夫。从此，没人再喊过马娃的真名。除了马娃的妹妹，其他都管他叫马娃。

马娃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只能够喂马、给马洗澡、给马打理毛发和蹄子。

直到今天，负责管理战马的主管告诉马娃，厚石坡水站在招工，待遇比马夫强多了。

马娃刚开始还当心自己不识字，水站不会要自己。但战马主管告诉马娃，年轻又懂得算术的人，即便不识字，也有机会进水站。

听到这里，马娃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虽然不识字，但算术能力却比别的白丁强了不少。

马娃当了五年的马夫，从未在马匹的数量和草料的斤两上出过一次差错。

决定去碰碰运气的马娃，当即向主管请了一下午的假，只身一人来到了厚石坡水站的工地上。

在这里，马娃遇到了十几个同样来碰运气的人。他还见到了厚石坡水站的站长。让马娃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站长他之前还在花狸镇见过。

他清楚的记得，此人在几天前还是一名阶下囚来着，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水站的站长。

那是不是自己也有改写命运的一天呢？马娃如此想着，对负责登记的人员报上了自己的绰号——马娃。

见到报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15人，孟灯站在台子上讲道：“我是厚石坡水站站长——孟德尔。我知道在场的各位都是不识字的，不过没有关系。等会儿我会亲自教大家书写零到九的数字，如果规定时间内记不住的，就可以离开了。”

“那如果我现场记住了呢？是不是就可以来水站当那什么运行工了？”台下一人问到。

孟灯道：“还有第二关，就是现场学会100以内的加减法。第三关，30以内的乘法。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十多个应聘人员，除了马娃，居然没人给予肯定的答复。于是孟灯决定重点关注一下这个马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