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石坡医院背后，有一个小小的打靶场。这个打靶场有多小呢，小到只放置了4个靶子。而射手到靶子的距离，也只有短短的25米而已。

对这个时代的火枪兵来说，25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好可以用来练习瞄准射击。

要知道，不论是需要火绳的火绳枪，还是用燧石来引火的燧发枪，都属于没什么精准度前膛枪。

列装前膛枪的军队在战场上，一般和敌人相隔80到100米才开始开火。就是这样的距离，能不能击中敌人，也要看人品。否则欧洲战场也不会有排队枪毙这种说法了。

米勒和桑托斯原本是可以50米穿杨的优秀弓箭手，现在改当火枪手后，有把握一击命中敌人的距离，反而缩水到了30米左右的距离。

米勒和桑托斯端好了量产的火绳枪，火绳微微冒烟，随时准备引发一场奇妙的化学反应。唯一不同的是，米勒使用的是提前包好的纸壳子弹，而桑托斯使用散装火药加铁弹丸。

骑士杰森将规则讲了一遍：“我喊开始，你们就开始向靶子开火。我叫停下你们才能停止射击！这次我不要求你们命中靶心那个红点，规定时间内在靶子上开的窟窿多的人获胜。明白了没有？”

“明白！”两名士兵异口同声。

“开火！”

随之而至的，是断断续续的火焰嘶吼：嘭！嘭！嘭！嘭！

桑托斯开完第二枪后，还在清理枪膛里的药渣时，米勒已经打出了第四颗弹头。当桑托斯用铁棍将火药压实时，米勒已经将第五颗纸壳子弹押进了枪膛之中！

看到预包装的纸壳子弹把射击频率提升了将近一倍，杰森不禁感叹：“这才是来自魔鬼的力量，用于收割生命！”

当初杰森向肖恩子爵展示火枪时，他也被肖恩夸赞为魔鬼，并当场被册封为骑士。然后就发生了冷兵器部队开始分批换装热武器事件。

桑托斯第十次命中靶子时，杰森下令停止射击，此时米勒已经命中靶子22次了，这说明熟练使用纸壳子弹后，射击频率还能稍微变快一点。

“孟德尔，你可真是个天才。用不起眼的油纸，便能将射速提升一倍有余。这是魔鬼赐予的力量！”

“骑士大人说笑了。什么时候，单凭一把枪也能发出连绵不断的枪声，才算是窃取了魔鬼的力量。”孟灯摇了摇头。

“枪？”杰森有些疑惑。

“就是能够连发的火铳。”孟灯语气一变，贺道：“恭喜杰森骑士，发明纸壳子弹！恭喜肖恩子爵，军队战斗力提升一倍！”

“只听闻海外有能够连续发射箭矢的弩机，但没听说枪械还有能连发的……”杰森陷入了思考中。

探索号飞碟给的任务二，是要孟灯去提升杰森对他的友好度，孟灯把发明纸壳子弹的荣耀让给杰森，再怎么也会有所改善才对。虽然这种做法有献殷勤讨好别人的嫌疑，但能达到孟灯的目的就行。

听到孟灯的欢呼，两名士兵先是一愣，然后也开始附和：“恭喜骑士大人，发明了新军械。愿子爵大人每月都奖赏您！”

见到孟灯故意把发明让给自己，杰森看孟灯顺眼多了。至于刚才的赌-注，用子爵发的奖金来支付即可。

“子爵对属下的创造发明还有奖励吗？”孟灯问出了一个他比较关注的问题，当然他关系的是这个世界有无专利保护。

“是的。”杰森点点头，道：“子爵有令，凡有人能创造新军械提升军队作战能力者，按月发放奖金，直到被更新的军械取代。至于金额大小，则根据新军械对战斗力的提升程度来决定。”

这种奖金，实质上和专利费没多少区别了，只是目前仅限军械领域。

“有点儿专利制度的影子了，还缺一把火而已。”孟灯轻声嘀咕一句后，提高嗓音道：“杰森阁下，在下暂时失陪一下。”

孟灯着急离开，主要是他想知道自己完成了探索号飞碟发布的任务，会有怎样的奖励。相比起子爵给的那一些专利奖金，他更在乎飞碟给的奖励。

杰森喊到：“你的赌-注，半个月俸禄呢。不要啦？”

“对呀，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俸禄是多少。你怎么支付？”孟灯确实需要一笔钱，因为他现在一文不名。先前他在化工厂当了几周苦力，挣点钱都买生活用品了，根本没能攒下钱。

这时候如果能从杰森那里得到半个月的工资，就显得非常有意义了。这可是站长级别的俸禄，应该不会太少，再不济也比化工厂员工的收入可观。

“我估计你的月俸禄应该在一千莎丝左右，那么半个月的俸禄就是500莎丝。”说完，杰森从衣袋里掏出五张100面额的莎丝，塞到孟灯手里。

孟灯也不搞虚假的推辞，结果钱那一瞬间瞪圆了双目，惊叹：“这不是我发明的阿拉伯数字？居然被印到了钱上面！”

杰森命令桑托斯和米勒回厚石坡工地警戒，自己则把孟灯拉到身旁，低声道：“你这人还不错，就是脸皮有些厚。”

“此话何解？”孟灯宛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明明是炼金术士为了便于计量而发明的炼金数字，你却说是你发明的阿拉伯数字。莫要以为马尔斯兰亚没有炼金术士，你就可以糊弄世人。”

“这……可是我……”孟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将其称为阿拉伯数字也不错。免得惊动圣殿，派人来彻查炼金术士。肖恩子爵是整个马尔斯兰亚最开明的人了，接受新生事务的能力也最强，说以才批准把这种数字印在纸币上。”

“马尔斯——兰亚？”孟灯估计这是一个重要的地名，在学习发音。

“对，兰亚就是贵族封地的意思。”杰森开启了话痨模式：“我们还是继续聊炼金……呃，还是叫阿拉伯数字安全些。听完阿拉伯数字的事情，你听完会觉得庆幸的。”

孟灯道：“我发……我传播的阿拉伯数字还有值得聊的地方？”

“可不是么？小小的化工厂漂粉精泄密案件，凭什么惊动了马尔斯兰亚的一号人物？可不就是因为黑板上出现了阿拉伯数字。你就没发现夜魔在花狸监狱的表现，是故意在保护你吗？夜魔不像我这么爱聊天，他就是个狠人！”

“这么讲，这也是肖恩子爵授意的？”孟灯想了想，道：“真没想到，我在黑板上罗列的计算过程，竟然成为了我的救命护身符。”

“是啊，肖恩子爵手下紧缺炼金人才。即便明知圣殿武士搜山捡海般的抓捕炼金术士，也想庇护一名炼金术士！”杰森睁圆了双目，盯着孟灯，似乎想看穿他。

“别对视了，怪尴尬的。这个给你，让化工厂尝试一下吧。”孟灯递给杰森一张纸条，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有点当年给初恋递纸条内味。

杰森看了看字条，是折起来的，不展开的话，只能看到“氯气炮”三个字。

杰森成为骑士之前和炼金术士有过接触，自然说听说过氯气的。他知道这是一种刺鼻的毒气，但从没想过把这种气体做成武器，发给军队使用。

展开纸张时，杰森在心里已经认定孟灯就是子爵所缺的炼金人才了。更直白的讲，杰森认为孟灯就是一名炼金术士。

纸张缓缓展开，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氯气，分子式CL2，通常情况下呈黄绿色，密度比空气大……

“按照纸上所书，这玩意儿还真有可能用到战场上。孟德尔，你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曾接触过炼金术士的杰森，对孟灯来了兴趣。

孟灯自然是听不到杰森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此刻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要召唤飞碟，领取自己完成任务二的奖励。

孟灯有些迫不及待了，就像女生想要拆开自己买的盲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