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公公贴身伺候吴王三十余载，遇事儿从不慌张。

今个儿失常，吴王明白不好。但吴王很冷静，他先支开了乐陶陶，让小南送她出宫方才要掌事公公禀报“坏消息”。

“到底是王上啊，面不改色心不跳，能沉着应对。”乐陶陶对小南说：“我看此事非同小可，王上听完一个踉跄。”

乐陶陶是远远看到的，远得足够她听不见掌事公公和王上说了些什么。

“希望王上能度过难关吧。”乐陶陶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说。

“姑娘就不好奇是何事吗？”小南一边送乐陶陶出宫一边问道。

“当然好奇。但若是王宫里的隐秘，我们就没啥必要打听了。但若是国事，我们迟早会知晓。”

“姑娘说得有理。”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唯独两名女子轻盈的脚步声在红墙绿瓦的宫墙内响彻。

“姑娘……”小南忍不住问了，“姑娘和公子是不是对奴婢……对奴婢……十分恼怒？”

“恼怒？”

“嗯……”

“小南觉得我们应该恼怒吗？”

“应该。”

“那你还执意去做？”

“……”

乐陶陶见小南手足无措的样子，笑了笑，说：“好了，不逗你了。开始我师父是挺生气的，后来我说服了他，他应该会慢慢想通。”

“想通？当真？”

乐陶陶点了点头，可小南没有半分开心，反而说：

“公子心中果然没有奴婢，都那样了……还是不肯接受奴婢……真是丢脸死了，这种事还得麻烦姑娘去说通……姑娘，奴婢是不是特别卑贱呢？”

“小南说的都那样了，是哪样？”乐陶陶挺会抓一堆话里的重点。

“就是……就是……哎呀，奴婢难以启齿……”

“睡了？”乐陶陶十分直接，但转念又想起在水玉轩里上官元信誓旦旦的模样，猜他应该不会诓骗她。

“没有没有。”小南万分窘迫，脸红得犹如火烧，忙说：“只是只是……公子都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奴婢的……奴婢的……全貌……”

“全貌？啥意思？”

“就是奴婢的身子……哎呀！姑娘可不敢跟旁人说呀，简直羞死了！”

“啊？他怎么看到的？偷看你洗澡啊？”

小南：“……”

“我明白了，他偷看你洗澡，所以你要他负责，才向王上要求赐婚的对吧？”

小南：“……”

“这样就说得通了。”乐陶陶意味深长地说：“若非我那师父不对，规行矩步的小南怎么会在背后摆我们一道？这不合情理嘛……”

“是是……姑娘刚才只说了公子生气，那姑娘呢？姑娘有没有恼小南？”

“我生不生气不重要。我是觉得小南挺适合做水玉轩的女主人的。”

“姑娘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当然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以后小南与师父去了新府，凡事便要站在师父的角度多考虑。要以他为先，以他为尊。万不敢因为拈酸吃醋的小事而搅得阖府不宁。”

“那是自然。这一点姑娘尽可放心。”

“好了，言尽于此，小南就不必送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步到了宫门处，外头已经有良驹在等候了。

乐陶陶潇洒上马。

而当乐陶陶渐渐远去，小南不禁喊道：“姑娘，有尊贵的轿辇坐，你为何要自个儿策马如此辛苦？”

乐陶陶回头，嫣然一笑，高声回道：“因为自由！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