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留下吧!”
就在陆勇转身之际,甘宁出手了。
唰!
一道白虹出现,没入了陆勇后背。
“你——”
陆勇机械而迟缓地转过身来,却是只说了一个字,身体从头到脚化成两半分开。
那道白光就是甘宁的剑。
作为虎武高阶的强者,比陆勇这个名不经传的小校尉不知强了多少倍。
“攻!”
抛石机停止抛射,几艘高大的艨舯船开足马力,全力向东夏船队横冲直撞撞击过去。
艨舯船的前沿都有用生铁打造的撞角,无坚不摧,江夏船队像纸湖的一般被轻松撕成碎片。
大部分水兵都掉入水中,或死或伤。
艨舯船打了个环形,把落水者团团围住。
所有东吴兵都从船舱里钻出来,手持长弓硬弩,将森然箭头对准了落水的可怜虫。
甘宁澹澹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遗憾似地摇摇头:“俘虏没用,全部杀了!”
就在那些水兵即要开弓引箭之际,在江岸上响起一阵嗖嗖声,一波箭雨飞射而来。
普通箭支不同的是,这些箭端都包裹着奇怪东西,一击中目标,并不是将其穿刺,而是原地爆开,化出一片气雾粉末。
“什么东西?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的眼睛好痛!痛死我了!”
“我要水,我需要水!”
就在东吴水兵嚎叫不已,四周空气白茫茫一片的时刻,岸上出现一队人马,将落入水中江夏兵接了上去。
不远处的甘宁看到前方异变,脸上微现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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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力惊人,依稀可以看到迷雾后面晃动的身影。
嗖!
甘宁纵身而起,如一道惊鸿向岸边飞跃过去。
甘宁的行为看似莽夫作风,却与陆勇有所不同,因为甘宁的强大远非陆勇这名小校尉可比。
他全身劲气狂涌,只是几下拍击,那些尘粉便激荡开来。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在人群中指挥的人。
而这个人正是刘琦。
“刘琦,纳命来!”
甘宁如一颗流星,干净利落跃过长长江面,由上而下击向下方的刘琦。
刘琦感受到无比强烈的死亡气息。
作为一个初入武道的新手,面对一名虎武高阶的老手,这中间的差距有着江海之别。想躲过这位强者的刺杀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主公,小心!”
三名护卫急赶过来,朝着天空怒射连弩。
十多支劲弩成排状飞出,封死了一片空间。
然而身处半空的甘宁凌然不惧,两手食指一屈,弹出一缕缕劲气,十多支弩箭被全部击毁。
“螳臂挡车!”
下一刻,甘宁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双掌双齐,两股劲气波涌出,这几名护卫皆惨遭身亡。
“刘琦,现在看谁来救你,受死吧!”
甘宁继续飞泻而下,两手凝成爪状,直取刘琦的天灵盖。
就在两人相距不足三米时刻,刘琦突然诡异一笑,一个鲤鱼打挺,身体打了个空翻,在空翻中,胳膊、膝盖、鞋子上的机刮全部触发,数千支影针形成一个扇面发射出去。
什么?
甘宁脸色大变,这时他再想发射劲气对击来不及了,更何况数千影针密密麻麻,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一一击落。
不过他毕竟是虎武境高手,临急中一声大喝,丹池内劲气全部喷涌外泄,形成一道如同法师的能量盾类似的保护罩,他挥动衣袖,震荡的劲气把影针扫落。
然而总归会有一些死角,他下腹、腿脚各种了一针,被迫从另一侧落地。
这几支小针不足于致命,甘宁还想继续刺杀。
但这时一个霹雳式的声音响起:“敢欺负俺大哥,问问俺的两板斧答不答应?”
刘磐领着一队士兵赶来了,把刘琦团团护卫起来。
“快走!”
刘琦领大队人马最终进入了夏口城。
虽然获得暂时安全,但刘琦仍有余季,这甘宁之强比刘磐还要高出一个等级,如果不是自己还算机灵这会儿已经凉了。
夏口城内,刘琦把逃回来的水军安顿好,询问他们为何不作撤离。
那位小六子运气不错,没有遇难,他口齿伶俐地交待了缘由,以及陆勇校尉之死。
刘琦气得两眼翻白,这陆勇看着还算精明,也是个不怕死的主,却是个实打实的莽夫。
他的坚守是为等待自己的命令,看似格守着军人本色,实际是不懂得变通。
自己组建这支破烂水军的目的,一是为了迷惑他人,二是为了练兵,士兵的性命才是主要的存在,而不是这些烂船,陆勇显然本末倒置了。
但陆勇毕竟已亡,不能贬低,不然会寒了士兵们的心。
只能褒奖一番,让大家重整士气。
末了,刘琦再看向这个头脑灵活,口齿伶俐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六小周,人家叫我小六子。”小兵哈着腰回答。
刘琦指着这剩下的水兵道:“小六子,我现在给你一个都尉之职,这三百人由你带着,如果再出什么差错,找你是问,你敢不敢接下?”
小六子两脸绯红,挺起胸堂:“主公敢给,小六子敢接,要是我的兄弟再少一根毫毛拿我是问!”
刘琦瞪了他一眼:“牛皮人人会吹,还没见过你这么吹的?战场上没有人敢保证没有伤亡,敢这么下保证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白痴,另一类是死人,当然白痴最后也是死人!”
小六子嘿嘿一笑:“主公,这不俺是想给您点信心么,放心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兄弟们带好!”
“在我手下做事,你需要改变一个观念,一城一地也好,一甲一械也好,这些东西都是死的,丢了还能夺回来,但人的命只有一条,丢了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在我的命令范围内,你要带领你的人保证最大的安全,当然保证安全不是要你投降,也不是要你退缩不战,而是不要你做无谓的牺牲和无谓的固守,这是以人为本,听明白了没有?”
刘琦的话极大震奋了在场士兵的信心。
不需要死拼,只是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保命,这叫以人为本?
在这个时代,儒家法家都在灌输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在王公贵族,士大夫的眼里,贩夫走卒皆为刍狗,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也就割了,而这位主公却要他们尽最大努力保全自己的命,不会是在做梦吧?
伤兵们热泪盈眶,刘琦这句话不仅没有降低他们作战的士气,反而引燃了他们心中的热血,不为别的,就为刘琦对他们的尊重。
士为知己者死也就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