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是这石雨中还有弩失夹杂，几乎封死了所有空间。

“啊，不——”

一块块铁木盾牌被砸裂，砸死者，中箭者，摔落者不知其数。

远处的甘宁一脸萧杀。

苏飞问道：“大哥，要不把登城士撤回？”

甘宁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瞪了他一眼，令苏飞打了个寒颤。

城头石料总归是有限的，经过一波无节制的挥霍，逐渐稀疏。

而这时，登城死士还剩下三百多人。

这些人毫不畏死，终于寻找到机会一跃而起，落到了城头。

远处的甘宁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

他不求这三百士能占领全城，只求他们能拿下城门，替东吴军打开通道。

等了片刻，苏飞再次忍不住发问：“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做好准备，入城？”

甘宁看了一眼城头，有一丝疑惑。

原本的城头还有些骚乱，但这三百登城士上去了不仅没有造成更大的骚乱，反而平静无比。

既没有刘琦的喊话，也没有刘磐的怒骂，就像一块石头落入了水中没有听到该有的动静。

难道有什么意外？

这又怎么可能？

这些人都是从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也是东吴的秘卫——水卫，清一色蟒武境的好手，机智过人，又大无穷，这些江夏杂兵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唯一只有一个解释，登城士遇到了一些阻力，还在城内奋战，只要城外军同时攻城必然造成内外混乱，到时登城士摆脱困局，便能打开城门。

“诸将士听令，全力攻城，出击！”

甘宁一声号令，东吴军潮水般向城门下涌去。

从女墙孔中窥望的刘琦眼中燃起一丝炽热，他向霍峻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城头上架起了一口口大锅，锅中注满了金黄色的东西，锅下柴火炽热燃烧，令金黄之色散发出极其恶臭的气味。

这东西有个优雅的名字，叫金汁，实际却是每个人极其讨厌又每天努力制造的东西。

这就是粪便，还是经过百日发酵过的粪便，再加炖煮，恶臭无比，滚烫无比。

东吴军向城门口呐喊着冲杀而来，他们中有几台个攻门大锤，到达城下后发现大门未开，便用这些千斤重的大锤子勐力砸门。

就在这时城头下起了瓢泼大雨，准确地说是粪雨。

粪雨无孔不入，任由东吴兵防备得再好，也浇得全身上下都是。

“好臭，臭死我了！”

“哇，我要吐了！”

“江夏人无耻，竟然拨我秽物！”

几名拿大锤的兵一阵恶心，没有拿稳锤子，结果锤子落地砸掉了另三名士兵的脚面。

恶臭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粪汁滚烫，一粘上皮肤就起泡，起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充分发酵后奇毒无比，可以在短时间内化脓，侵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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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身经百战，也还是头一次遭遇金汁袭击，内心直犯恶心，但身为主将岂能败在小小的秽物手上：“都给我听好了，今日城池必破，如果谁敢退后一步，诛灭九族。限你们在半刻之内砸开此门！”

攻门者再不敢胡喊乱叫，一个个强忍恶臭，卖力砸门。

换作以前的夏口城，被他们这么一顿捣鼓早已城破了，但刘琦穿越过来后对城池防守极为重视，不仅城防用青金石加高加固了十丈，对四面城门也重新打造，结实无比，不输于襄阳等要城。

甘宁一边卖力砸门，一边等待城门自动开启。

然让他失望的是，不管城外如何搞大动作，城内一直没有动静。

反而又有一波从天而降的大礼喜迎他们。

上百个白色粉包在毫无征兆中丢落下在，在他们的脑袋上暴开，大量生石灰粉从中散开，喷满了整个空间。

刚才的粪雨中有充分的水份，而生石灰遇水会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巨大热量。

于是乎——

一个个“白人”满地打滚，杀猪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石灰钻入被粪汁泡开的伤口，令伤口溃烂，抓狂般地痒和钻心般地痛。

有部分石灰会进入眼睛，眼睛里有泪腺，偶遇石灰后又是热变，眼睛的刺痛再次把他们的伤痛达到了至高点。

甘宁大惊失色，安排了盾牌手防御弓箭，却做梦也想不到会遭遇如此怪异的袭击。

甘宁知道此战已无胜算，终于下了撤退命令。

“速退回船！”

东吴兵如蒙大赦，争相往长江口岸逃命，一路上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城门大开，一队人马杀将出来。

“甘家小儿，哪里跑？”

正是刘磐领着千名健卒追杀出来了。

东吴兵目不能视，全身火痛，哪里还能再战，都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发狂般往江边跑。

这时候，只有跳进江水中痛快洗刷才是他们美好的向往。

江夏兵连弩暴射，把逃兵的后背插得跟刺猬一样。

甘宁有心想抵挡指挥作战，无奈他自己眼里也落了石灰，两只眼都是迷湖的。

所幸后面就是河道，东吴兵下饺子一样往河里栽，一些干粉末遇到江水又是一阵翻腾，不过量毕竟很少，没有那么大伤害了。

刘磐又射了一阵，鲜血染红了半边江水，那个痛快真是的让他畅酣淋漓，一舒胸中郁闷。

甘宁终于从灰头土脸中回过神来，作为水是霸主，他岂能让一只旱鸭子这么戏耍？

甘宁眼中透出嗜血冷光。

突然他飞身而起，一道白光直取刘磐脖子。

啊——

刘磐面无人色，举步维艰。

甘宁的东西快如闪电，境界又比刘磐高，强大的气场几乎让刘磐动弹一下都十分艰难。

就在白芒即要砍中刘磐脖子时，又一道精光飞来，将把白芒打飞。

是刘琦从城上射来了机械弓的长箭。

刘琦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战事，当甘宁目能视物时他就预感到不秒。

不仅甘宁在积累着力量，那些东吴兵也在蓄势待发。

这一箭赶巧不巧，正好救刘磐一命。

“还不快回城？”刘琦大声喝令下来。

换作以往，刘磐必然是贼不死心，但刚才被甘宁这么一搞，任他胆大包天也吓得不轻，快速指挥兵卒回城。

甘宁有心吃掉这支队伍，无奈在水中整军也不容易，只能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