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平静如初,天也快亮了。
刘琦不打算再休息,命人处理好善后事宜后,当即提审苏飞。
夏口城大牢,刘琦与苏飞就一张草席席地而坐,草席上摆一张矮几,堆了一些简单的酒菜,还是隔夜的冷菜。
这年头,要想拉拢一名降将,必要的礼贤下士功课还是要做的,曹操、孙权、刘备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姿态不摆出来,很容易被士族形容成一名暴君,以后再也难于招揽一名人才。
他也不怕苏飞暴起发难,苏飞身上手无寸铁,而刘琦身上暗器满满,如果真要打起来也不定谁死谁活。
“不知苏将军在孙权那边过得怎么样,日子还舒坦否?”刘琦笑着说了一句。
苏飞冷哼道:“不劳长公子挂念,本将军非常舒坦,吴主礼贤下士,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早晚必统天下!”
刘琦故作诧异:“哦,好巧啊,我曾听过曹操之将,刘备之将也说过类似的话,天下就这么大,大家都能一统,莫非你们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
苏飞扭过头去:“哼,口舌之利之徒!”
“苏将军,什么争夺天下,什么封王拜相,那些都是诸侯和顶级将臣的游戏,作为普通将领,尤其像你这样在东吴不过二流的小校尉我觉得还是实际一些比较好。”
刘琦的一句“二流小校尉”把苏飞惹恼了:“长公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怎知我苏飞不能逆天改命?”
刘琦并不生气:“不好意思,位高权重的人还真有种乎,这叫阶级固化。就像我们大汉朝已有四百多年历史,哪朝皇帝不是我老刘家的人自然接替的,这不是种是什么?如果你去当那就得造反,需要付出千倍万倍的艰辛,最后还得落个身亡的下场。不说老刘家,就说你的东家孙权,就算孙权当了皇帝,其帐下嫡系有周瑜、黄盖、程普、等几十名将员,有好处自然轮着他们。而你只是甘宁手下一员副将,你算老几?”
苏飞一窒,要说他在东吴的地位确实连根毛都不是,他到现在还在担心这一仗打输了会受到什么惩罚。
刘琦忽然话锋一转:“苏将军,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名孤儿吧?”
苏飞轻松一笑:“长公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让你失望了,你善于胁持家小这一计恐怕行不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苏飞进了这个牢房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刘琦摇摇头:“NO,NO,NO,还是有用的,我又听说你认了门干亲?”
苏飞一个失神酒杯从手中滑落,砸破了一个碗:“没有,我苏飞无父无母,至今连个表字都没有,哪来的干亲?”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么。”刘琦呷了口小酒,慢悠悠道,“我还打听到你对你的干爹干娘极为孝敬,东吴那边的奉银都会如数上交二老。二老体弱多病,正好靠此银抓药维持。”
苏飞终于变了脸色:“刘琦,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不是没干亲吗,这么激动干什么,当个故事听听就好了!”
苏飞重新落坐:“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他们二老不在江夏,你能奈之如何?”
刘琦手一摊:“本来我也只是派人去长沙帮你问候一下,无奈二老得了我的药,大病得愈,非要跟着我的人来江夏,我也很无奈啊!”
苏飞再次脸色狂变,叱声厉喝:“刘琦,你抓了他们?”
刘琦摇摇手指,悠悠道:“你似乎耳朵不好,不是抓,是他们主动来向我道谢!”
“进来吧!”
刘琦拍了一下手掌,由李纯带领两名老夫妻入内。
“干爹!干娘!”苏飞大为动容,从牢中起身,三人的手隔着牢房抓在一起。
“小飞,真的是你?”老夫激动不已。
“干爹,干娘,您们怎么会来?”
“长公子治好了我们的病,这是来道谢的。今日听长公子说有一东吴俘将冒充老夫干子,老夫原本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老妇顿足不已:“飞儿,你非吾亲子,本不该骂你,可这一次你真的错了。荆州是你主家,主公就算待你不厚,却也不薄,为何你会改投东吴。你投了东吴也罢了,为何又反过来咬主家一口?俺老妇人目不识丁,但也知个理字,你这叫忘因负义,与禽兽何异?”
苏飞有口难辩,支支唔唔:“二老,这是兵家之事,您们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老妇人大怒:“你这是混帐话,罢了,你的钱俺老两口是还不出来了,就让俺死在你面前,抵了你往日的孝敬吧!”
说着老妇人就要往牢门上撞。
“干娘,不要啊,都是飞儿的错,只要长公子愿意接纳,飞儿愿意投改他的帐下,永不再叛还不行吗?”
苏飞说出这话,三人皆泪流满面,相拥在一起,泣不成声。
刘琦终于松了一口气,与李纯默默离开了。
收服了苏飞,刘琦帐下又多了一员将,这将说强不强说弱不弱,放在其他势力没什么大用,但对刘琦来说十分有用。
因为苏飞是个水军将领,这对江夏残缺的水军来说是非常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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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苏飞,刘琦对于接下来那一战事有更大的期待。
当日,刘琦把苏飞和小六子叫到议厅:“二位,对于你们的忠诚度我没有疑虑,现在我交给你们两人一个秘密任务,这一任务事关夏口之战的成败!”
苏飞和小六子相视一眼,抱拳行礼:“但凭主公吩咐!”
刘琦点点头:“现在我正式任命苏飞为校尉,小六子为都尉,你们二人带领城内三百名水兵由东门出城,去往涨渡河,到了那里自然有人会安排你们要做的事情!”
领士领命不问缘由,两人当即领着水兵往东门去了。
他们是等到天黑后悄然出城,东吴水军在南城门,自然无法得知。
前日的城门争夺战又让甘宁失去了一千兵卒及一名副将,剩下的兵力甘宁不敢再搞分散突袭,而是缠着南门打持久战。
表面上双方减员都不是很大,攻守保持平衡,但是守城方的一个劣势非常明显,那就是太过依赖城防,士兵素质不高,整体上比东吴兵低了一个台阶。另外他们的物资消耗严重,箭失、石头、石灰粉、火药,凡是可以拿来作战的东西都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