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望了季云轩一眼，那眼中，尽是一种有趣。
“久闻张将军身轻如燕，勇勐如虎，今日有幸切磋，幸哉！”
说着，赵云丢下腰间的佩剑，放在一边，双手持长枪，摆开架势。
张燕看到赵军应战，心中大喜，操起手中的长枪，也摆开阵势来。
张燕府内外，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不仅仅是他的部下，就连真定城中的百姓也围了过来，将这府宅的大院，挤得水泄不通。
“他就是赵子龙？”
“是啊是啊！就是咱们真定人！”
“欧幼！我们真定真是出将军哇！”
“是啊！是啊！”
四周的百姓们，都叽叽喳喳地在议论着。
张燕和赵云，都是常山真定出去的豪杰。
这会，他们在此切磋，一时间，闹得这小城，万人空巷了。
突然间，张燕大叫一声“来了！”
一个箭步向前，对着赵云攻了过来。
就听见“哐哐哐”三声，两杆长枪，就已经如此过了三招。
赵云和张燕，都是久经沙场，出招都是实招，没有一点花架子。
野史上说，赵云师从东汉末年的武术名家童渊，是童渊的关门弟子。
童渊将他一身绝学，“百鸟朝凤枪”传授给了赵云。
季云轩在长安的时候，还就这个问题，专门问过赵云。
赵云笑而不答。
而此时，季云轩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赵云一对一与人比武。
那攻防有度，实在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张燕，相传身轻如燕。
之前，在季云轩想来，应该是轻功了得。
可是，这时代哪有什么轻功呢？
此时的张燕，已经四十出头，赵云比他小个不到十岁。
可就算有这样的年龄差，张燕却一点都不显得迟钝。
相反，他的攻速、步伐，都要在赵云之上。
若不是赵云枪法精妙，肯定要在这身法上，吃了亏。
只见，张燕连续对赵云刺出数枪，那速度，眼花缭乱。
“哎幼！哎幼！哎幼！”
场外的观众，随着张燕的攻击，一声声为赵云捏一把汗。
而反观赵云，却用精妙的枪法，一一挡拆了张燕的攻击。
每一次挡拆，都在毫厘之间。
好几次，都险些刺到了赵云的脸上和肩上。
可是，赵云却显得处变不惊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
这十几招，都是张燕在攻，赵云在守。
张燕每招下去，都会有两三个后手，虚虚实实。
而赵云，却总能在第一时间化解。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过了上百招。
张燕开始微微喘气了。
毕竟是上了年纪，体力可能是不如前了。
在对着赵云勐攻了上百招之后，却没有捞到半点便宜。
此时，张燕的心中，似乎是已经有数了。
赵云退后两步，翻转着手中的长枪，对着空气连续击出数枪。
那速度，快到完全跟不上数，倒地出了几枪。
打完之后，赵云将枪头举起，仔细看了看枪刃。
“嗯！果然是好钢！”
赵云赞叹了一句。
其他人还觉得奇怪，这赵云怎么打到一半，开始注意起手上的长枪了。
而张燕知道，刚才赵云击出的那几招，如果是对着自己，自己肯定招架不住……
“张将军，你们黑山军的兵刃，打造得真是不错！”赵云赞叹道。
季云轩看着，心中暗笑：这赵云，真是情商太高了，为了给张燕留面子，竟然来这么一下。
“二位将军，都过了一百多招了，要不要歇一歇，喝口水？”季云轩上前，打了个圆场。
张燕怎么说也是十几万黑山军的统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他微笑着说：“子龙贤弟，休息一下？”
顺着季云轩给的台阶，便走了下来。
赵云拱手抱拳，将长枪放回兵器架。
张燕将手中的长枪，往旁边一扔，两个小厮连忙跟上来接住。
“哈哈哈……”张燕大笑道，“爽！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张燕对赵云，喜欢得不得了，拉着赵云的手，就往屋内走。
“走！贤弟，咱们好好喝上两杯！”
季云轩跟在后面，也走进了内屋。
屋内，早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
看来，这张燕对赵云所代表的刘憨憨势力，还是十分重视的。
酒过三巡，张燕就开始说他那些个，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故事。
张燕原本不姓张，姓褚，叫褚燕。
黄巾起义爆发的时候，他也跟着后面，集结了一伙年轻人，占山为王。
当他回到真定的时候，已经组织起一支上万人的武装了。
后来，隔壁县有个叫张牛角的，也聚集了一伙人，自称将军。
褚燕和张牛角，便合兵一处。
褚燕推选张牛角为首领。
后来，在攻打一处县城的时候，张牛角中箭，身负重伤。
临死之前，他将大当家的位置，让给了褚燕，要求他的部下，都要听褚燕的话。
张牛角死后，褚燕成了这伙山贼的老大。
为了纪念大哥，他改了姓，唤作张燕。
这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每逢酒局，来来回回就是说那些老梗。
这张燕起家的事情，在江湖上已经传了十几年了。
说完起家的事，张燕又开始说自己的黑山军，后来发展到百万之众。
朝廷都很看重他，招安了他，给他封了中郎将。
再后来，他跟着十八路诸侯，一起讨伐董卓。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燕已经喝了两坛了。
“你说，子龙贤弟……”张燕拉着赵云说，“当时，你是在那公孙瓒帐下吧？”
“那时我还在真定，并未参军……”赵云说道。
“哦……”张燕显得有些失落，又转向季云轩，问道，“那你那会，在谁的帐下？”
季云轩心想，七年前，我还在上高中……
“将军，那会我还是个小孩呢！”季云轩笑着说。
“哦……”张燕显得更加失落了，“哎，我就是说，那个时候，十八路诸侯聚集虎牢关下，那个阵仗！不得了哇！”
赵云和季云轩，都点点头。
“可是……”张燕说道，“为何那十八路诸侯中，没有我呢？为何后人只提十八路诸侯，不说十九路诸侯呢？是我黑山军兵少吗？还是我黑山军，战力不行？”
张燕喝多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季云轩心里明白，虽然这张燕的黑山军，多少年前就被朝廷招安了。
可是，天下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是正规军。
一直以来，无论是朝廷，还是各路诸侯，都还是当他是一方草寇。
“那个袁绍……”张燕气恼道，“欺人太甚！我是谁？我是平难中郎将，汉灵帝封的平难中郎将！诏书里写得清清楚楚，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和治安事务，都是我张燕负责的！”
季云轩看了赵云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酒喝得差不多了，该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