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时间里又彩排了N次，搞的夏秋意耳朵里一直回响着喷泉“哗哗哗”的声音。就连江景问她晚上吃什么她都会下意识地回答“吃芭蕾舞鞋吧！”
她的鞋子在她孜孜不倦的摧残下终于提前退休了，她一直挂念着吃完饭去买一双新的，所以江景问她的时候根本就没听清问题，满脑子都是她的鞋。
江景怜爱地摸了摸她迷糊的小脸，“傻孩子，鞋子不能吃，我们要吃饭。”
她反应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撒娇打滚，“我一时口误嘛！你还认真了。”
“对你，我一直很认真。”
夏秋意深受感动，在劳累了一天后听到男朋友的情话简直太窝心了。
这感动还没持续多一会儿，她就想打人了。
因为他接下来说：“夏夏，你该洗头了，头发好油。”
她气鼓鼓地从他怀里出来，好嘛，长得高了不起啊！那么高的个子就是为了清楚地看到她脑袋上的油？
“知道了，今晚就洗。”她撇下他一个人走在前面，拒绝和扎心的人走在一起。
“好了，我这不是看你太累活跃一下气氛，不生气了好不好？”他两三步就追上去搭上她的肩膀服软道歉。
“哼！”
他为了证明自己，在她有些油腻的头发上抹了一把，说：“没事，头发油了也是我的小仙女。”
“我就昨天晚上偷了个懒没洗头，晚上回去太累了，洗了洗脸和脚就睡了。”她噘着嘴和他解释，“然后今天又跳了一天，就油了，我出了好多汗的。”
“没事，太晚洗头对身体不好，你做得挺对的。”
她勾住肩上的手指，和他表志：“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洗，你不许嫌弃我。”
“不嫌弃，洗洗还能用。”他捏着她滑腻的脸蛋故意使坏逗她。
她抓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口，含糊不清道：“江景，偶要咬洗你！”
——
第二天早上八点，舞蹈系的一众人等坐在喷泉后面行知楼的一个小教室里等着上场。
夏秋意戳了戳刘敏的后背问她：“你看一下我的发箍戴正了没有？”
刘敏看了她头上正得不能再正的白羽毛一眼，确定地说：“正了。”
“那我的口红呢，有没有沾到牙上？”
刘敏看着她漂亮的脸挤到中间，硬是呲出一口白牙，汗颜到：“没有，但是你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的话没准儿就会了。”
吓得她立马就闭上嘴巴，生怕刘敏的乌鸦嘴灵验。
还没安静了三秒，她又想问问题。刘敏抢在她之前开口：“你的脸上没有浮粉，鼻子额头没有出油，眼影打得恰到好处，就连眼睫毛都刷得根根分明。这个妆我给你满分。”
夏秋意听了她的话并没有轻松多少，依旧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刘敏握住她被汗打湿的手心，给她打气：“夏夏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就连朱院长都夸你跳得很不错呢，平常心对待就好，不就是在几千个人面前跳舞吗，怕什么！”
夏秋意手里的汗冒得更欢了，几千个人是什么概念，都能从蔚大的南门一条龙排到北门了。
刘敏似乎也觉得几千个人的概念有一丢丢吓人了，赶紧找法子补救道：“反正他们又听不懂节奏，跳错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发觉。”
这个可能性好像不太大，她赶紧否了，说：“没事没事，今天跳错了还有明天呢！反正一共两场嘛！”
因为学校规定的新生报道时间是九月十五号、十六号两天，所以她们的芭蕾也得跳两天。
刘敏也知道自己越说越离谱，自我放弃了，“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夏秋意没说话，给了她个赞成的眼神。
敏敏，你可太有自知之明了。
在教室坐了没一会儿，宋毓芳就推开门进来。
“好了同学们，快点准备一下我们要上场了。喷泉那边的老师已经再三确认过没有问题，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大家一定要把脑子清干净了，跟着音乐节拍跳，就跟昨天彩排的一样，不要因为人多就紧张，要相信你们是最棒的。”
众人的情绪异常高涨，纷纷道：
“老师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加油的！”
“今天就是我们舞蹈系名垂青史的历史性时刻，同志们为了荣誉战斗吧！”
其他人也都跟着振臂高呼：“为荣誉而战！为荣誉而战！”
夏秋意没有加入大家的“起义”大军中，却同样被这种浓烈的情绪所感染。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她有这样一群可爱的同学们，何以发愁跳不好一支芭蕾呢！
众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出教室门，准备迎接属于她们的战斗时刻。
三十几个身穿芭蕾舞裙戴着白色羽毛发箍的女生从行知楼里鱼贯而出，顿时就在人群里引发一阵骚动。
夏秋意不受那些声音的干扰，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抬头挺胸，手指捏成兰花状放在腹前做好预备手位。
这小半个月来受的罪，吃的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支撑她圆满跳完这支舞的原动力。
舒缓的钢琴前奏渐渐响起，与之相应的，广场中央的空地上也凭空抬起数十道细细的水流。
众人踩着欢快的音乐拍子翩然起舞，一长串的小天鹅手臂交叉着牵在一起，脚下重复地踮起又落下，动作始终保持高度一致。
慢慢地，钢琴声变得更为轻快起来，众人也四人四人分开，围着绚丽的喷泉水柱上演一场别开生面的“四小天鹅”show。
身后的喷泉花样繁多，数丈高的白色水花激撞在空中，为大家带来一场视听盛宴。
“天鹅小分队”也不甘示弱，几个动作交替之间就完成了队形的转换。原本的弧形变成了三角形，夏秋意站在三角形最前面的尖角上，hold住全场。
她和围观群众的距离不过三五米，说不紧张是假的。所以她尽量忽略那些打量注视的目光，全身心投入到舞蹈中去。
十五分钟的芭蕾舞在全体参演者的百分百努力下完美落幕。
周围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热心群众围地水泄不通，大都是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和刚来报道的大一新生。大家欢呼叫好着，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人群中央鞠躬致意的表演者们。
夏秋意听着快要把她耳朵震聋的喝彩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不管谢多少次幕，她都会热泪盈眶，如果说最初学舞蹈时更多的是兴趣使然的话，那在后来漫长痛苦的学舞生涯里，是热爱，支撑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谢完幕，众人从预留的特定通道里返回小教室，夏秋意因为站在最前面，所以离场也最迟。
她刚进了行知楼的大厅就被人叫住。
“夏夏。”
她一听就是江景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然是他。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上午满课吗？”她小跑着扑到他身上，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
“我和老师说我去帮学生会的人接待学弟学妹，他就让我走了。”他低头望着她，眼神专注深情，“我的天鹅公主这么棒，我怎么舍得缺席？”
“讨厌，你刚才都看见了？”
“当然，我一直站在离你最近的位置，你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红，“那人家紧张嘛，哪敢往观众那边看啊。”
他想习惯性摸摸她的脸，却发现无从下手，只好作罢。
“紧张都跳这么好，要是不紧张岂不是就能直接参加比赛拿奖了？”
她被逗笑，娇斥了句：“讨厌你就！”
“好了，有什么话我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说，再待下去大爷就要拿扇子赶我们了。”他朝着大厅一角的大爷抬了抬下巴，提醒她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大爷正拿着把扇子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不想搭理他们。
夏秋意赶紧撒开他，催促道：“那快走快走，别让大爷醒了骂人。”
俩人找了个空教室，江景扶着她的腰进去，顺便把门锁上。
她一脸隐喻地看着他，“光天化日的，你要干嘛？”
“不干吗，好好看看你。”他倚在最前排的课桌上，深情专注，“怎么不告诉你今天要跳的是芭蕾？”
“啊？我没说吗？我记得和你说过了呀！”
“我确定没有。”
她笑嘻嘻地抱上去，在他身上蹭啊蹭的，“那人家这阵子忙糊涂了嘛，还以为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江景双手撑在桌面上，享受着她主动的亲昵。因为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她的沟壑，眸光沉沉，“里面没穿？”
“对啊，芭蕾裙里面是不能穿内衣的，露出来不雅观。”
她往外退了两步，美美地转了个圈，问他：“好看吗？”
“很美。”他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抱得很紧，说：“你现在就像童话里的公主，迷得我晕头转向。”
夏秋意轻轻圈着他的脖子，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江景，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每一个重要的场合都能陪在我身边。
一回头，你就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