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小心翼翼来到跃精公司外面，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安全方面的问题，然后去旁边熟悉的小馆子里用早餐。

吃完之后出来再看，仍然没什么事发生，一切依旧。

此前我装扮过一下，戴了帽子，穿了和往常不一样的衣服，改变了发型，化了妆，不太熟悉的人估计见到我也认不出来。

这样应该可以比较好地保障安全。

在外面磨蹭了大约半小时之后，已经过了规定的上班时间，我看到多位同事进入，有妖怪也有人，杨正刚进去了，鲁妮也进去了，何小壮也进去了，丁万全开着车驶进了停车场。

我鼓足勇气，硬起头皮，拎好自己的包，摸索了一下里面的刀和防狼喷雾，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去。

在办公区，我故意绕道而行，看了看毛柔柔的房间，发觉她在里面，正洋洋得意地扔银行卡玩，显得心情非常不错。

回到我的办公桌前坐下，转头看看，发觉苟归元正在里面数钞票，满脸乐呵呵的表情。

真是一个二货，应该被鄙视。

鲁妮问：“领导在玩钞票，是不是要给咱们发奖金了？”

我沮丧地摇头。

杨正刚小声说：“待会等主任出去了，我要进入他的办公室，看看沙发和桌子下面有没有掉钞票，发现的话就捡走。”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人失望，苟归元像是听到了什么，把钞票全都收拾起来，然后趴地上把散落的那些票子一张张拾回来。

杨正刚扼腕叹息。

鲁妮呵呵直笑。

我想起了自己的副主任身份，于是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认真工作？”

杨正刚：“我一直在努力而勤奋地劳动。”

鲁妮：“我要揭发他，昨天他用电脑看了几乎一整天电影，全是最近上映的大片的抢先版。”

杨正刚：“说谎，明明两个抢先版，还有两个高清晰版。”

八小时看四部大片，真是很会利用时间啊，会不会把情节画面什么的弄混了。

我：“知道了。”

鲁妮：“你和领导关系比较好，能不能帮忙提个建议，给我加薪，要求也不高，每月多得一千元就可以了，这样的话我就能剩下一点钱，用好一点的化妆品，吃得好一些。”

杨正刚：“同求，同求，同求，重要的事说三遍。”

就她和他目前的收入而言，这个要求实在不过分，听说有些银行和证券公司的普通员工一年可以领到十几万，还有些单位光是每月的住房公积金就有五千多元，比我们的月薪还高。

但是我明白自己的影响力极为有限，至多只能影响到苟归元，而这位狗妖在公司里的存在感较低，基本说不上话，因此，这事我爱莫能助。

可是，这两位的工作其实与目前所领的薪水其实很般配，因为他和她做的事实在太少了，其实每月这两位只需要上班八天即可，每周两天足够了，甚至还可以更少，比如每周一天，尤其是鲁妮，如果少了她，对于公司的运转可能毫无影响，若是哪天她突然消失了，可能都没人会注意到，当然，杨正刚比较重要，因为公司只有这样一位电脑专家。

但是碍于我的副主任身份，还是得有所表示，于是我说：“我会向上面传达你们的想法，尽可能帮你们争取到加薪。”

我讨厌自己像这样说话，但是别无选择。

鲁妮：“不管成不成，先谢谢啦。”

我：“不用客气。”

杨正刚：“你觉得公司未来会怎么样，有前途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诚恳地说：“不清楚，可能不怎么乐观。”

其实不太诚恳，在想象中，跃精公司如果还能再继续完好无损地存在一个星期就是奇迹。

杨正刚：“假如哪天公司不成了，即将倒闭，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让我可以有机会偷拿一些东西走，比如比较新的那几台笔记本。”

鲁妮：“还以为你计划把领导的车开走。”

杨正刚：“拿走太贵的东西会被追究，到时候差人大哥一声令下，就得乖乖交回来，那样多没面子啊，还是拿些不太引人注目的东西比较好。”

鲁妮：“在这里上班虽然收入不怎么样，但是很轻松，很悠闲，换个地方肯定没这么好的事，我在这里习惯了慢节奏，去别处会适应不了。”

这两位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我心里转悠的念头是，如果公司的房子被查封，我又要租房住去了，真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

过了一会儿，胡达仙打来电话，叫我过去面谈。

感觉会被训斥一通，因为确实有辱使命，没能处理好麻烦事，但是不去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前往。

路过几处领导的办公室，留意观察里面的情况，发觉一个个都挺快乐，古木金在一把小勺子从塑料袋里挖出复合肥来送到嘴里，就像是吃零食似的，施媚则在喝一杯紫红色的粘稠液体，也不知是什么物种的血，华魅把脚搭在桌子上，头仰向天花板，把一张百元钞票吹着于，吹来吹去，钞票始终在空中飘浮，也不见落下来，这个本领实在很神奇。

万万没想到，胡达仙笑容满面，很开心的样子，正坐在椅子里用钞票和银行卡搭小房子玩。

这些充当积木的东西估计正是毛柔柔和苟归元抢来的胜利果实。

我感觉轻松下来，走过去说：“胡总你好。”

胡达仙：“听毛柔柔说，你在经办这事的时候表现很不得力，幼稚而胆怯，基本没什么用，全靠她和苟归元英明神武，顽强不屈，奋斗到底，才打败了那些坏蛋，拿到了这些钱财，维护了我们这个团体的尊严。鉴于些，我决定不给予你任何物质方面的奖励，希望你以后努力工作，再遇到类似情况的话，一定要像毛柔柔那样英勇并且机智。”

不愧为妖怪，果然很有见地，想法与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对于可能的后果毫不在意，漠不关心。

我：“现在我开始担心，会不会有后续的麻烦？”

胡达仙大手一挥：“不必在意，那些坏蛋若是敢来的话，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