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一百七十九章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啪嗒”, 沈绥扛在肩上的雪刀压力一轻, 千鹤的武士大刀忽而脱手坠地。她踉跄退后两步,苍白的面色又白两分,她在原地摇晃了几下, 终究未能撑住,轰然倒地, 晕死过去。

沈绥未及喘息,下一刻, 四周丛林之中飞射出无数暗器。沈绥挡在沈缙身前, 挥舞手中的雪刀,击开所有飞来的暗器。她瞧着轻松写意,雪刀在她双手之间不断飞舞, 周身绽放出漂亮的刀花,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在击奏某首不知名的舞乐。即便体力大不如从前, 又经历了一整夜的奔波劳累, 沈绥依旧还保留着相当程度的战斗力,至少在迅捷程度之上,她依旧有着超越很多习武之人的水平。

且,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就在她挡开暗器的同时,侧后方的山坡下, 数道人影踏着风飞奔而来,从云、从雨、呼延卓马、玄微子全部赶到,双胞胎兄妹几乎同时拔出背后背负的双剑, 击开暗器,向丛林中奔去。呼延卓马挥舞弯刀打开暗器,扛起昏迷的千鹤就往后跑,顺便将沈缙也一并带到了马车边,安顿她们上马车躲避。玄微子手中拂尘飞舞,暗器丝毫近不得身,他指挥着后方数名身形矫健的千羽门精英列阵进入丛林,抓捕投掷暗器的杀手。

“尽量抓活的。”沈绥吩咐道,随即收起了雪刀。

那些杀手见势不妙,瞬即逃走,漫天飞舞的暗器转眼消失。沈绥就站在原地等待,一刻钟之后,从云从雨各携着一个黑衣人回来了,玄微子那里也抓获了一个人,三个黑衣人均被缴械,口中毒囊也都被取出,塞入布条防止咬舌,眼下被五花大绑,已然无法自尽。

“门主,活捉三人,其余全死了,没有遗漏。”从云报告道。

“好,带上人,我们准备返程。”

……

这是范阳城有史以来最为漫长的一夜。

及至第二日(八月十四)傍晚,喧嚣仍然在继续,幸存的人们不得不收拾残局。忙碌了一天一夜的李瑾月,等来了同样整天整夜未曾合眼的沈绥。她们在拱月军大营相会,东方是化作一片焦土的薛家军大营,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营地。

“如何?”经过昨夜大乱,全军都在戒严状态中,李瑾月银光盔甲已上身,按着紫鞘大剑与沈绥并排而行,询问道。沈绥独身而来,只有忽陀跟着,未见其余千羽门的成员。她沐浴更衣过了,身着一件干净的深青交领袍,发丝束起,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青黑,泄露了她的疲惫。

“千鹤我救回来了,只是她神志不清,完完全全身不由己,大约是受到了刺激,昨夜她试图砍杀琴奴,但被我挡下,随后她就晕了过去。我把她带回了城南的山庄,叫人将她绑在了床上,颦娘看过了,情况不是很乐观。她身中某种毒素,导致肾气外泄,精神又受到压制与催眠。导致她神志不清,极易暴怒,怒气转化为杀气,就成了他人手中的利刃。颦娘说,她暂时找不到良法救治,只能每日为她行针,抑制她肾气继续外泄,否则长久下去,会致使她五内衰竭致死。”

李瑾月沉默了片刻,才询问道:“琴奴没事吧?”她很是担忧。

“没事……伤心过度,回了山庄,就睡了。我出来时,她还没醒。”

还有张若菡与张拯等人,一夜未眠又受了惊吓,回了山庄后都是一脸倦容。沈绥安顿张若菡洗漱睡下,两人也未曾交谈几句话,张若菡知道沈绥还有很多事要忙,只是叮嘱她千万注意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沈绥出山庄时,恰好遇上张九龄,张九龄虽没说什么,可瞧她的眼神,总有些忧惧。岳父的神色不好,让沈绥心中仿佛压了块大石,很不舒服。只是她并未与李瑾月提。

范阳的邪教已然被连根拔起,千羽门算是获得了与邪教对阵以来的首次胜利。可沈绥却一点也愉悦不起来,太多太多的事让她悲怆忧愤。而这一切,却又仿佛是一双冥冥之中的手在操控着,他们所有人都在沿着早已安排好的路线前进着。无论如何挣扎,也只是被束缚的提线木偶。沈绥不知这样的挣扎何时是尽头,她又是否终能拨开迷雾,得见真相。

“卯卯,薛氏兄弟已死,范阳局势恐有大变。薛家军群龙无首,你要牢牢握住这个机会,耐心经营。我们一无地盘,二无兵权,范阳就是搁在我们面前的一整块肥肉。送到嘴边了,绝不可轻易被他人取走。”沈绥道。

李瑾月苦笑一声,道:“伯昭,你是知道我那父亲的。他见不得我手里有一丁点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这范阳没了薛氏,他还会派别人来接掌兵权,我永远只能是附庸,是他趁手的工具。”

沈绥笑了:“他乐意派人来,便让他派。你自接管你的范阳,又碍着什么事呢?就说范阳昨夜之事的消息,何时能传回两京都难说。等到传回,圣人与群臣商议完毕,再派新的大将接管范阳,这都数月过去了。眼下这几个月是关键,你要收服薛家军的那些老将们,他们才是地头蛇,有了他们的支持,你何惧一个空降下来的长官?”

“你是说,架空?”李瑾月问。

“不仅仅是架空,还要巧妙地架空,让人无所察觉。我相信圣人不会派一个草包过来,这个人定有能力可以制约你。但是,你若有本事将此人也拉入阵营之中,在这范阳之地安心休养生息,待到坐大,以后圣人再施任何手段,你都有底气应对,不会再被任意摆布。”

李瑾月若有所思。

“可若,父亲召我回京,我该如何应对?”她又问。

“放心吧,他不会召你回京。”沈绥道。

“为何?”

“因为有一个人不会允许你回京,你一回京,就等于他丢了范阳,他如何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他在当中斡旋,你可放心。”沈绥笑了。

李瑾月眼神闪烁了片刻,忽而反应过来:“你是说老三。”

沈绥点头。

“我明白了,老三的手腕向来沉稳狠辣,呵,这个平日里阴气沉沉、素无来往的三弟,却成了我的同盟,真是奇妙。”李瑾月摇头叹息。

沈绥顿了顿,开口道:“收服范阳诸事,玉介适合替你做,你自己也要尽心尽力,亲力亲为,如此才有说服力。我只能出谋,却无法划策,也不能替你去做。一来你我之关系,最好还是不要开诚布公;二来我不日就将启程,也没有时间在范阳久留了。”

“你又要走?”李瑾月惊道。

沈绥叹息,语气颇为无奈:“千鹤的身子……我恐怕真的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无法得解,我必须早做打算。”

“你是说,你要去寻邪教的老巢,去找解药?”李瑾月道。

沈绥点头。

“你知道邪教老巢在哪儿吗?”李瑾月有些焦急地问。

“不知道,但有人知道,所以我来问问她。”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拱月军大营囚车停放的地区,除却那三个杀手,昨晚抓捕的所有邪教党羽就关押在此处。

白六娘被单独关押在最内侧的一辆囚车之中,因为考虑到她吸食人血的特殊癖好,没有将她与她的同党关在一起。沈绥绕过关押安禄山、史干等人的囚车,径直来到了白六娘的囚车边。她依旧是一身红衣,手脚都拷着镣铐,盘膝坐在囚车之中,神情淡然,正在闭目养神。苍白的面色在夕阳之中映射出某种惨烈的金红,望之触目惊心。

沈绥在她面前站定,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默然打量着她。李瑾月也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不动如山。白六娘睁开双目,瞧了一眼站在她囚车前的两人,冷笑一下,又闭上了双目。

“沈司直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我等了你一天了。”白六娘道。

沈绥笑了,仿佛拉家常一般问道:“如何,我们这边的待遇?”

“好极了,除了我必须与我自己的屎尿共度时光之外。”白六娘指了指囚车角落里的恭桶笑道,言语中的下作,让沈绥蹙了蹙眉。

“看来,饮血并非你必需之事。”沈绥道。

“哈哈,套话,嗯?”白六娘扬眉反问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饮血。我天生味觉灵敏,可分辨出上千种不同的血液。我饮血,不过是为了分辨血液罢了。”

“哦?”沈绥很感兴趣,“所以那日在街上你与安禄山合伙演了一出戏,让我割手救人,除了打入我方潜伏,制造我与我妻子的孩子之外,还为了尝一尝我的血?”

“是。尽管我知道你们沈家血脉之特殊,但我还是想知道,是如何特殊。你的血我尝了,真是这世间独有的滋味,难以形容。”她笑着,舔了舔猩红的唇。

“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尝血罢。”沈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

“为了制造英勇无畏的圣教战士。”白六娘道,“沈司直可知,这世上人的血,很大程度上能代表他们身体素质的强弱。我能从味觉的角度,总结出规律。上千种血液,细分出上百种体质,是否适合我们的改造,如何改造,都需要我来尝血,因人而异。高句丽残党三千人,是我一一尝血改造过来的,所以他们有着平素里无法发挥出的战斗力与凝聚力。”

“你们改造人,控制人,单凭你尝血就能做到吗?”

“笑话,当然做不到。圣教对于战士的制造有一整套严密的程序,我只是其中一环罢了。不论有我没我,圣教一样能制造无畏战士,我的存在只是加速并优化了这个过程,提高了成功的比例。”她道,随即转而说道,“你不用再绕弯子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源千鹤而来。我能告诉你的昨夜就告诉你了,你们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想救她,除非你能打到圣教总坛,夺走解药。只可惜啊……”

“如何可惜?”沈绥扬眉问道。

“你找不到圣教总坛。”

“我找不到,但你找得到。”

“我也找不到,总坛不在固定的地方,圣女在哪儿,总坛就在哪儿,圣女足迹飘忽,我只是一个教宗,级别还是很低,没有资格知晓圣女的踪迹。”

“但是你必有途径找到总坛。”

“是,但是我已失去圣教的信任,尤其在你们抓了我之后。我知晓的途径不会再起作用了。”白六娘耸了耸肩。

“这城内,可还有你们的人?你被我们抓捕的消息,是通过什么途径传出去的?”沈绥又问。

“圣教无孔不入,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圣教的耳目,你就别妄想探明圣教的信息传播途径了。”白六娘冷笑,“我昨夜就劝过你,放我走,我带着源千鹤寻到总坛,自能保住她性命。事到如今,你再来找我已无任何作用,源千鹤必死无疑。”

沈绥沉默了片刻,最后平静道:“感谢你的回答,我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要结伴而行了。”

白六娘面色未改,以微笑回应。

沈绥向她点了点头,转开脚步,缓缓走到了安禄山与史干的囚车旁。

“告诉我,这两个人身中何毒,是否可解?”沈绥忽而扬声问道。

原本关在囚车里,了无生趣的安史二人,双目一亮,来了精神,他们盯着沈绥,仿佛此人就是他们的救星。

白六娘知道沈绥在问自己,她没有回头,顿了顿才道:“不是什么难解的毒,让你们家的神医来看看,对她来说很简单。”

“呵呵呵……”沈绥笑了,举步离开囚车。李瑾月跟在她身侧,二人一路沉默地进了李瑾月的大帐。

甫一落座,李瑾月就忍不住问道:

“伯昭,我怎么没弄懂你方才在笑什么?”

“我在笑,我最终还是抓住了白六娘话中的破绽。她说圣教用药物制造战士,控制人,可安史二人却非如此,他们身中之毒不过是寻常慢性毒素,颦娘可以解开,她知道瞒不住我,所以干脆明言。反向推测,千鹤所中毒素非常稀有,不会轻易给一般人用。那么,白六娘一个教宗级别的中阶邪教成员,为何会手持这样一种珍贵的药物驻扎在并非总坛所在的地方。难道在她来到范阳之前,就准备好要给千鹤服下这种药了吗?我想,最有可能的是,这药是最近才交到白六娘手中的,千鹤到范阳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也就是近两个月的事。换言之,近两个月,有一位级别非常高的邪教成员一直在范阳城中,他(她)给了白六娘药物,他(她)或许是圣女或者大教皇的亲信,甚至就是本人。而现在这个人或许不在范阳城中了,但他(她)必然未曾走远。而我严重怀疑,此人就是潜入我们身边,假扮蓝鸲之人!”

李瑾月愣了片刻,随即问道:“若果真如此,我们当如何去寻这个人?他(她)是你寻到总坛的关键。”

“此人变化多端,寻找他(她)无异于大海捞针。也许我需要设一个局,引他(她)上钩。”沈绥眼神闪烁着,李瑾月知道她在飞速地思索。

“卯卯,附耳过来。”片刻后沈绥道。李瑾月忙凑上前去,沈绥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什么,李瑾月蹙眉,反驳了几句,沈绥思索,又作提议。一来二去,二人竟讨论起来,这一讨论就足足持续了好几个时辰,不仅仅有关设局之事,还包括此后李瑾月该如何经营范阳,她们讨论了诸多的事宜,直到月上中天,子时已过,二人的商讨总算告一段落。

李瑾月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沈绥也乏极了。她站起身,伸个懒腰,道:

“不早了卯卯,我真的得走了。”

“夜深了,注意安全。”李瑾月知道她要回去照看家人,也不留宿,送她出帐。

沈绥走到帐篷外,望着天上满满一轮皎洁明月,忽而咧开嘴笑了,她回过身,面上有着久违的孩子般的笑容:

“卯卯,子时已过,八月十五了,生辰喜乐。”

李瑾月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她仰首望月,忽而蒙怔,片刻叹道:“世故推迁,年华荏苒,我竟转瞬已至而立年了……”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峡谷正能量 穿成赘婿文男主的前妻 大奉打更人 南宋第一卧底 前方高能 最强狂婿 农门长姐有空间 异能小神农 女主是个钱罐子精 神魔之上
相关推荐:
憨人有憨福(女尊)我在末世解锁超级权限风水大相师西游开局天庭签到十万年晚唐谜案煌煌天道无上剑宗机械凶猛某综漫的科学魔神格斗专家从收集金乌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