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鸾似乎懂了颜舒的想法，小脑袋儿蹭了蹭颜舒的腿，示意她上来。
迟疑了片刻，颜舒还是纵身跃入妖鸾的背上，只是她不明白。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原以为妖鸾会听不懂她说话，没想，妖鸾灵识强大到能够开口说话。
“您想问什么？”
听声音，妖鸾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帮我？”这倒是一个值得提问的问题，如若她所料不错，玉惜师姐便是七百年前仙魔大战的大魔头，妖帝，可传言说，妖帝闭关至今未出，不是说，妖鸾现，妖帝出？
这好像也吻合玉惜师姐回到华摇的时间，但前后差别，似乎有些大。这其中，到底藏了些什么。
“想帮便帮了。”
它不想答，颜舒也没有过分追究，毕竟当务之急，是找到师父，还有玉惜师姐。妖鸾看似在跟着她的步伐，实则冥冥之中，是她在跟着妖鸾的步伐，龙宫秘境，十中有三，是妖鸾故意借机带她去的，那这次呢？
被别人操控的感觉，有点不好。只是她也在好奇，大网之后，是谁在操纵着。可惜了，现在实力不够。
魔域迷林，障雾四起，林深处，竹屋林立，竹屋外，一方池塘，水至清，倒映着坐在冷桌旁的二人，一白一紫。
“久居魔障之中，你控制不住你的心魔了。”
白衣人儿脸色略显苍白，薄唇尽显病态血色，似是，中毒。
紫袍男子容颜倾绝，敢久居魔障之中，自是魔尊，萧无期无疑。
萧无期仍旧邪肆不羁，并未因为白衣之人所说之话有一丝动容，反讽：“为她，别说困于心魔，这妖魔二界，我也可以给她。”
一尘不染的白衣猝不及防染了那人儿咳出的黑血，萧无期像打量一件物品合不合心意一般，笑着。
他命不久矣，萧无期知晓，他也知晓。以他的风姿和功力，最多撑不过五年。
“玉渊，你后悔么？”
魔尊萧无期似笑非笑，虽说他不知玉渊好端端为何会中毒，但看躺在一边的玉惜，萧无期心下了然，心念微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继续嘲讽玉渊：“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而已，也值得你这般。”
冒牌货？心下存疑。
鸾鸣声啼，正主来了。
如今妖鸾在下，也不敌最初千般风华，看来，他的小家伙，并没有接受那个机缘呢。
“师父？！”
入眼便是玉渊一身清贵之衣染了血，她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妖鸾会把她带入魔界之域，原来是师父在这。
“妖孽哥哥？”
你果真，是先看到他，然后才是我吗？
罢了，无悔。
魅女不知何时来了，见颜舒搀扶着玉渊，玉惜躺在一旁，大胆挽上萧无期的右臂，戏虐道：“还真是师徒情深呐。”
衣着暴露，喜魅惑他人，与惑妖联手，幻术天下一绝，颜舒默默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有关魅女的信息，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接触魅女。
倒是要比惑妖，难缠许多。
“师父，你，你受伤了？”
女子娇媚笑着，萧无期厌恶甩开魅女缠着他的手，一念之间，魅女被甩出去几尺，擦了擦唇边的血，魅女也不恼，魔界中人，向来知晓魔尊萧无期喜怒无常，连三长老司梦也未得萧无期另眼相待。
“小家伙，你师父他，中毒了。”
颜舒并未介意看到方才那一幕，惑妖与她交过手，实力已不容小觑，何况是在惑妖之上的魅女？师父如今受了伤，不宜与他们过多交手，萧无期出手告诫她，已是足矣。
“中毒？什么毒？可有解法？”
他挑眉：“你都不看看这个女人？”
玉惜师姐？
闻言，颜舒探了探玉惜的鼻息，还有气息在，便不管，扶住玉渊。
“你可知正道之人擅入魔界，按华摇门规，是何罪？”
玉渊面容肃冷，不动声色避开颜舒要扶他的双手。
“你久居魔障，已有心魔，再犯华摇力不从心。”
说罢，捞起玉惜，运功离去，甚至未再看颜舒一眼。
她能感觉得到，师父抱起玉惜师姐，离去的时候，周围的神息，淡了好多。
可师父位于上神，会有什么毒，能让他沦落到如此之地？
“大护法，看了这么久，不现身么？”
魔宫大护法？在魅女身旁悠悠显现一玄色身影，那身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北棠邪。
“属下见过魔尊。”
入魔了？
“鞋子，你……”
北棠邪顺手扶起魅女，见她，并未多语。
“来得及时，小家伙，你和阿邪是同门，你师父中的毒，我也不是很清楚，魅女和他二人联手，想来是知晓的。”
阿邪……这个称呼，北棠邪微微攥了攥手心，不动声色。
原来魔界魔宫的大护法擅毒和阵法，且功法与华摇极为相似，她还以为是魔界在华摇安插的细作，原来这个人说的是他。
“玉渊上神所中奇毒，尚不可解。”
奇毒？师父为什么，不可能！
“你骗我。”
魅女适时嗤笑：“大护法骗你，魔尊会么？”
颜舒不相信，抬眸看向萧无期，凝声片刻：“小家伙，我记得，西海所持的定水坤内，似乎有记载一种与玉渊所中之毒相似的毒，内附解法，不过，不建议冒险。”
“西海的定水坤千年未曾现世，魔尊所言虽说不错，可到底是我西海的东西，有没有，还是我比较清楚。”
北棠邪知道颜舒在想什么，以颜舒对玉渊的心思，不管有没有用，都会去尝试。
“我也说了，不建议冒险，小家伙，你还是先回华摇吧。”
本以为萧无期回不悦自己阻拦了颜舒，没想萧无期反而劝颜舒不要冒险，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阿邪，送她出去。”
领命送她出去，一路上，颜舒心事重重，到魔界出口处，北棠邪肆虐的笑一直挂在唇边，颜舒才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魔宫的大护法？”
“很简单啊，正道不容我，我便弃了，更何况，我可受不了北棠轩对我的心思。”
“西海龙太子，我的好四哥，竟对我存有那样的心思，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是，我可不喜欢他。”
……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华摇的理由？”
“不然呢。”
“北棠邪，你真恶心。”
那人噗嗤一笑：“颜舒，你不也是一样吗。”
是啊，颜舒，你不也是一样吗。
你对玉渊的龌蹉心思，还不够恶心？
呵。
目送颜舒气恼离去，北棠邪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恶心吗？死丫头，我若不恶心一下你，你怎么会知道，若你义无反顾这样陷下去，会有怎样的结局。
比我，惨多了啊。
颜舒踏着飞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我刚才是不是过分了，鞋子也没有错吧，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就像我喜欢……那样，不被世人所接受。
师父……
不行，师父中毒了。要快点回去。
定水坤，西海……
我一定会救你的。
华摇山，不知峰上，倒没有颜舒想得那样，四位长老没来，只有夜清流。
“师叔。我师父他……”
夜清流面色也有些颓然，可见玉渊中的毒，的确如北棠邪所说的那般。颜舒的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夜清流叹息：“去看看你师父吧，我再去看看你师姐。”
“玉惜师姐……”
“没什么大碍，现在应该醒了。”
她点头，不再犹豫朝玉华殿内奔去。
那宛如神邸的人儿在冰床上闭目打座调息，唇色苍白，周身气息还是如之前那般弱，玉渊没睡着，哪怕他中了毒，还是能感知到颜舒进来了。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师父……”
冷漠无情的话语打在颜舒心上，他都中毒了，还要赶自己走么。
“师父你没事吧？”
“谁说我有事？”
大抵会意，从四位长老没上不知峰，颜舒就隐隐觉得，玉渊中毒之事，除了夜清流和她，还有玉惜外，应是无人知晓的。
“徒儿只是想问师父现在有没有空，徒儿有不解之处。”
“西海似乎有一宝物，名叫定水坤。”
玉渊仍旧闭目，只答：“千年未现世，已遗。”
“那徒儿，不叨扰师父了。”
“嗯。”
轻轻跨过门槛，带上玉华殿的门，夜清流从玉惜殿出来：“怎么了？”
颜舒笑：“没什么，师父休息了，师叔，师侄有一事请教。”
“西海的几位公主，皇子，平日一般都在西海么？”
夜清流没想她只是想问这个，张口便答了：“平日都在，只是，我听说，西海的大公主嫁给了蓬莱少岛主，西海龙王糊涂一世，想保住西海，于是逼西海适龄的三公主嫁给萧无期，西海三公主，啧啧，早年仙界便有许多传言说她仰慕师兄，她不愿，就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这便好办了，她上回也有感觉，西海三公主北辞兮，似对她有敌意，便想问着他们是不是在一块，万一这个三公主阻挠她，现在看来，不必了。
“小师侄，你问这个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