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对着洛基伸出了手掌，按照他所想的洛基应该像四周其他物质一样崩裂粉碎，连最后一个夸克粒子都不会留下。然而螺旋的气流只是把洛基的衣服头发卷的漂浮了起来，而他本人依旧完完整整的趴在地上，连一点刮伤都没有。

“唔？以前都有效的啊？”湮灭收回手看了看，对着洛基再一次发动毁天灭地的手段。洛基前后左右的物质全都消失了，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当救命稻草，只能无依无靠的被他吸到了面前。

湮灭提着洛基的领子，直接把一只手掌按在了洛基的胸前大喊：“消失吧！”然而洛基带着一脸的无辜依然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连最细微的发丝都没有断一根。

“发挥失常是难免的，别那么自责，谁还没个……”湮灭抬起一脚，把洛基踹飞了出去。他双手一展，约顿海姆直接被撕裂成了两半，然后往前一砸，破裂的世界轰然合拢，把飞出去的洛基牢牢的夹在了其中。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具体的物质残留下来了，漆黑的空间里，只有如同雪花般飞舞的灰色絮状物，那是世界被吞噬到最后残余的渣滓，而下一秒，这些渣滓都会彻底的消失，归为绝对的无。

然而洛基依然没有消失，他被湮灭远远的甩了出去，似乎要飞到宇宙的尽头，他的身后是九界唯一一个幸存的星球中庭。眼看着他就要砸上那颗蓝色的星球了，一双巨大的羽翼突然在洛基的身后展开，轻柔的托住了他的身体，并转眼就带着洛基冲了回来。

“天之翼？那东西不是在第一重世界就已经被摧毁了吗？”湮灭皱了皱眉。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想要停下来，它就冒出来。我说湮灭啊，既然我走到这个地步都是你搞的鬼，那在我临死之前问你几个问题总可以吧？”洛基并没有着急开打，而是举起双手，一副束手待毙的模样缓缓的靠近。

湮灭的部分意识与洛基已经共生了数不清的岁月，对这个凡间的分身多少也有一点情分。听他这么哀求，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打算继续施法的手回道：“你问。”

“耶梦加得和芬尼尔呢？从我来到这里就没看到耶梦加得，而芬尼尔在第一重世界毁灭之后也不见了。”

“你倒是蛮关心他们的。”湮灭冷哼了一声。

“可惜他们不过是永恒和吞噬在你身上留下的力量印记，因为一些巧合具现化了而已。巨蛇在你使用灭的时候，为了保护你已经化身为茧束缚住了行星吞噬者施放的能量。而芬尼尔和吞星的主要的能量都在你摧毁第一重世界的时候一起摧毁了。”

洛基脸色一变：“你是说我亲手杀了芬尼尔和耶梦加得？”

“不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只会带来毁灭，任何的羁绊对我们而言都毫无意义，等待我们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洛基沉默了几秒，垂下了头，低声的问道：“难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吗？”

“是，就算你能扭转时光，回去修改历史，但最终等待你的只会是这个结果。我知道你有时间宝石，那东西对我而言根本无效。”湮灭一抬手，原本挂在洛基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不知怎的居然到了他的手里。

金属的外壳一层层被剥开，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花朵，花瓣落尽，露出中心璀璨的杏仁形宝石。

湮灭从空气中轻轻摘下了时间宝石，把它丢进了嘴里，就像吃掉一粒花生米似的直接咽了下去。

“为什么呢？费了这么多的功夫，你最后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现在你开心了吗？满足了吗？”面对湮灭所做的一切，洛基甚至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眼下他的神情沮丧极了，苦闷的发出了质问。

“为什么呢？我也想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吞星、永恒、无限甚至死亡都可以接触到丰富多彩的世界，而只有我必须与虚无为伴，孤独到永远呢？”湮灭嗖的一下拉近了与洛基的距离，几乎是脸贴着脸的在洛基耳边低语。

“你以为我喜欢和他们打那些无聊的决斗吗？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毁灭他们所有！可是……除了决斗，他们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因为不管是什么，碰触到我，就只有一个下场毁灭。”

“我已经厌倦毁灭了……哪怕和死亡交换一下工作也好，起码死人也有各种各样的。而我，面对的只有灰烬、虚无、灰烬、虚无，偶尔看到一团大一点的……下一秒也会变的粉碎。”

“这份工作确实挺讨厌的啊……”洛基深表同情的点了点头，“但你现在还不是照样得继续毁灭下去？你的生活有改变吗？”

“我摆了超凡至高一道，他一定会报复回来。这样我的日子就不会那么无聊了……”湮灭露出了一个向往的表情。洛基苦笑了一下，发现湮灭的思路和自己还真见鬼的相似。

不过现在不是同情湮灭的时候，洛基还没圣母到与这个疯子一起陪葬的地步。

“可惜啊……你并没有真正的影响到超凡至高，当你把他拉入我的人生之中，他的力量也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你现在已经无法摧毁我了，不信你试试看！”洛基张开了双手，对着湮灭敞开胸怀。

“怎么会！怎么可能！”湮灭一听勃然大怒，冲了过来，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了洛基的脖子，把他提到了空中。然而不管他多么的用力，洛基只是带着悲悯的表情俯视着他，脸上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不可能！他和我一样都是跳出宇宙法则的存在，如果他的力量在这次因果之中停驻在你身上，那么也就和我一样贯穿了你的每一次人生，那么多次的循环，为什么他眼睁睁的看着世界毁灭，看到我赢得胜利？”

“我怎么知道？要不我们出去，你自己问问他？”洛基微笑着，友好的提出了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