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冥九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他自幼父母双亡。

他是被人欺负着长大的。

有点时候，他被别人欺负的狠了，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个子没有人家高，本事没有人家大，就连制作毒药的天赋，都没有人家好。

他没有办法，只能绝境求生，靠的，就是一次一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所有的人，都会说‘拼命’这两个字，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跟别人以命相搏。

凭借这个，他赢了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

后来，九幽洞渐渐有了雏形。

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都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终于报仇了。

他想，他这一辈子，一定要站在权利的顶峰。

他要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小看了他。

可是结果呢？

跟着他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他对不起那些人。

辜负了他们给他的信任。

当一个人，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

他做什么，都是没有自信的。

苏锦纯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无限放大，他已经彻底，将自己放在了罪人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他的心理防线，无比的脆弱。

就像是一层凝固了的麦芽糖，轻轻一敲，便龟裂，破碎。

“你还记得章临溪的样子吗？你想知道，他临死前的是什么模样吗？”

苏锦纯继续说着，她笃定，冥九对章临溪是有愧疚的。

事实上，冥九对章临溪的愧疚，远比她想象中，更大。

“他为你办事，替你杀了我全家，他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无法闭上，他死不瞑目。”

苏锦纯句句诛心，扎的冥九体无完肤。

“是，我就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代替圣女存在的人，谁叫他们是你们的家人？我不可能放逐任何意外形成的可能。”

北疆埋了很多钉子，进入大盛。

章临溪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可是，章临溪是冥九的亲弟弟。

章临溪去大盛的时候，冥九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跟他换一个身份。

自己去大盛，让章临溪留在北疆。

可惜，他的年龄不符合当时进入大盛条件。

所以，他被刷下来了。

而章临溪去了。

自此以后，他们兄弟，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蛰伏的棋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用的。

可是他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章临溪出马了。

章临溪的死，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他本就是愧疚的。

尤其是苏锦纯刚刚说，章临溪死不瞑目。

这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冥九。

他的弟弟，因为他，死不瞑目。

这让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

他连死，都没有资格。

冥九抬眸，“杀了我吧，像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我把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你，我只求你一样，放了我的那些兄弟，他们都是无辜的。”

眼下的局面很明显，在场所有人，有权利决定他们生死的，就是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

所以，冥九这话，是对苏锦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