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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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璐洁醒来的时候,天刚刚探出一丝薄光,折射成七彩的迷雾。天空这样灿烂,唯独她心如死海般沉寂。

陆子风坐在床头,如同一座死气沉沉的火山,双眼无神,眼睛下挂了两个能刚装得下一杯水的眼袋,十足一条反了肚皮的泡泡眼金鱼,了无生机。

他看到宁璐洁慢慢睁开眼睛,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是“醒了吗”而是“饿了吗”。

宁璐洁半张着口,先是摇头,又是点头。

陆子风猜度了一会才懂她的意思,旋开保温瓶,倒了碗只得米水的粥。因为放了一晚上,水和米都分了层。

他意图亲自喂她喝,她摇头,坐起来,亲自接过陶瓷碗。她抿了一小口,便没继续再喝了,粥煮得刚刚好,只是没什么味道,混着医院的消毒药水味道,并不可口,还有点涩。

“这白粥放了陈皮。”陆子风解释。陈皮可以下火,定神,可她一直不喜欢那酸涩的味道。

她重新躺下来,似是想到什么,捉着陆子风的袖领。

这次,陆子风立马领悟了她的意思,口气十分温和地解释:“我没通知你家人。”

她安心地舒了口气,便把目光收回来,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医院里去掉医疗设施,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陆子风坐她床头,欲言又止,只是捉着她的手掌,放着嘴上轻吻,嘴唇微凉,不像以往那样炙热。

“子风。”她轻唤了他一声。

“在。”

“可以帮我向姑娘要片止痛药吗?”宁璐洁请求。

陆子风一脸紧张:“你哪里不舒服了?”

宁璐洁摇头:“不是不舒服,只是。。。肚子疼。”后面的话略停顿,她思考了半刻才用肚子疼代替经痛。

陆子风似乎了然,答应着:“我去给你问问,医生不随便开药。”

最后,还是陆子风出了医院附近的药店买了盒芬必得,听店主介绍,止痛十分有效。可是,宁璐洁吃下去半个小时,依然觉得痛,他不禁怀疑那人是不是吹牛皮。

宁璐洁央求吃第二颗,陆子风本来是拒绝的,但实在抵不过她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心软了。他也有常识,女孩子在经期吃止痛药会有副作用,严重的话会导致不孕,可是他就是不忍心,他怎能忍心她伤上加伤,痛上加痛。

他开始自责,假如他不是赌气迟迟不愿接她的电话,或许他就能及时赶到现场,及时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他太小心眼,才使她蒙受这样委屈,才会必须眼睁睁地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摧毁的事实。

然而,没有假如。没有假如她再坚持五分钟,没有假如他及时接起电话,命运就是这样,残酷而现实,往往让你在假如中深深愧疚。

他是一个男人,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这样的痛,不仅仅是切肤之痛,更是身心的折磨。

趁着宁璐洁熟睡,陆子风去宁璐洁的公寓收拾几件衣服,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几天。

其实,宁璐洁没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一片汪洋大海,而自己就是一只下坠的海鸥,跌入万丈深海里,挣扎着扑翼,却只能溅起小小水花,越是挣扎身子越往下沉。她马上睁开眼睛,她能预料到结果,可是她不愿意看见自己在大海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像现在的她。

而庞大的病房里只有陆子风和她,她更不愿意面对他,她只好合着眼睛假装熟睡的样子,幸好,陆子风没看穿她的戏码,那也是,她是个说谎不脸红,演戏不慌张的戏子,他怎么会察觉呢?

天已经黑下来了,陆子风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病房里空落落,时不时会传来秒针的滴答响。那钟坏得有点意思,秒针走一秒停一秒,明明走了二十四小时却显示十二个小时,慢了一拍。那节奏却刚刚对上了宁璐洁呼吸节奏。

宁璐洁翻了个身子,下了床,出了病房。这两天她都没走动过,除了上洗手间。医生也吩咐她不要随便走动,虽然医生说得很隐晦,可是她还是懂的,只是不愿意多想。她有趁着陆子风不注意,用手机上网搜索了下,关键字里她思考了半天才想出几个比较温和的词—月事,同房,后果。

有多种的后果,一一地被那些自称为网上医生罗列出来。她看到第二条结果便没再往下看,实在让她胆战心惊,但是可怕的结果。或许她没那么倒霉,她安慰自己。

因为是夜已深,探病的家属都离开了,走廊上偶然经过一两个医护人员,又或者像她一样心事重重的病人在走廊上徘徊。

医院里灯光并不是十分亮眼,也不柔和,带着点阴深诡异。她挑了张行躺在走廊中间的长排椅子坐下,她半低着头,外人看来她像是睡着了,而她其实在低头研究着地板上大理石的纹路。

不知何时,有个与她穿着一模一样病服的人在她侧旁坐下,动作很轻,轻不可闻。若果不是诡异的灯光出卖了她,可能到宁璐洁回过神来,她才察觉有人悄悄地坐在她身边。

她转过头看,是何丹。她对着宁璐洁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嘴角上扬的高度恰到好处,不疏远,不热络。

她不笑,只是点点头。

何丹突然问:“我们这算不算是缘分?”

“算吧。”宁璐洁答。的确是缘分,大学被编到同一个宿舍,猪流感最猖獗的时候她们被一同隔离了,甚至生病住院了还在同一家医院。

“我想起一个词来形容我们。”何丹说。

“该不会是同病相怜吧。”宁璐洁冷笑。

“你真聪明,”何丹也跟着呵呵地笑,隔了一会,跳过大家的沉默,问:“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很妒忌你?”

宁璐洁也不震惊,缓缓地说:“我知道,”她别开头去,继续那句未完的话:“所以你才会抢走成淳厚的。”

何丹倒是一脸惊讶,半张着口,欲说什么却说无法出声。

宁璐洁又低着头,注视着那斑驳的大理石纹路沉沉地说:“大四那年,我作为摄影社的老前辈,带着大一新生出外活动,沿途拍下许多照片。照片是摄影社里头一个大一小伙子洗的,前一天晚上给他的胶卷,第一天早上他就兴高采烈地给我带来。起初也没注意,后来过一个星期,我无聊的时候才仔细翻看,一眼就看见那张照片,我慌了神。那时候是初春,却异常闷热,你穿了件墨绿色的背心,你正背对着我在收拾冬天的被子,汗水打湿了一大片你背部的绵料子,隐隐约约透出了紫色的胸衣,我脑海里飞过的却是成淳厚在你身上。。。”宁璐洁打住没说下去,那是多让人尴尬的词语。

“对。。。不起。”何丹说,那句话从她嘴里出来,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宁璐洁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同,或许像何丹那么高傲的人,她是不会向人低头的,而她却向她道歉,而且为了一个男人。

宁璐洁又继续说:“那时候,有个胖子师兄整天缠着我要你的电话,开始的时候我拒绝,可是我发现你们的事以后,我恨你。当那胖子师兄来找我的时候,我把载着你的号码纸条狠狠地摔在他身上。他没怒,反而对我感激不尽。”

何丹感叹:“你掩饰得真好。”

“是啊,爱情真叫人盲目,如果揭穿了,我和他说不定。。。。。。我的性格容忍不了自己男朋友出轨,但我的心更承受不起失去他的悲伤。”宁璐洁苦笑。

“我到现在才能明白你的痛楚,但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何丹挨着冰凉的背椅上,头侧过另一边去,宁璐洁看不清她的表情。

宁璐洁摇头:“即使没有你,我们都会分手。他是个矛盾体,贪新又念旧,倘若不是你,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第三者接踵而来,那是我无法招架的,到现在我都庆幸,我的对手是你而不是其他阴险女人。”

何丹沉默一会,问:“你还爱他吗?”

宁璐洁不表态:“我一直都认为因爱成恨的论调太高估爱了,一点也不切实际,后来才明了,爱真的可以成恨的。我恨他,曾经恨过他,因为那时我以为,我把我生命最美好的那些岁月都义无反顾地交给他,换来的却是残酷的背叛。久而久之,当另一段爱情横插进你的生命里,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仇恨在爱情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整条长长的走廊里只有她和何丹,不知道是谁的玻璃珠子掉了,“滴滴答答”地在大理石地砖上向前走着,走到宁璐洁脚跟前却停住了。她低着头去看它,那是一颗透明中带点黄绿色的珠子,大概是波子棋里一粒波子。

她却在波子里头看到何丹和她的倒影,十分清晰,但因波子是球体,显得她们十分臃肿。而映在里头的两个人,曾经是宿友,是情敌,现在,却更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挚友在交谈心事。

她不清楚这究竟是讽刺,还是赞美,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她的知心朋友不多,除了杨倩,她根本没有可以吐漏心事的密友,即使是杨倩,她也是选择性地告诉她事实,她不想增加别人不必要的烦恼。

而何丹,她重来都是个可靠的人。即使她把她说的话透漏出去,那也只是过去时,谁还去关心她与成淳厚的事情呢?只怕只有云均好了。

何丹突然向宁路洁的肩旁靠了过去,宁璐洁的身子微微一抖,又瞬间表示谅解。

过了一会,外面开始下起小雨,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发出轻微响声。

何丹的声音也很微弱,仿佛没有气息般:“今天,我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打掉。”

宁璐洁满面震惊,又只是一瞬间,脸色一片青灰,她张着嘴,眼神里全是慌张,她连安慰的话也没说,脑海里一片混乱,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病房里,四处搜索着陆子风的影子。

病房是空落落的一片,她才想起陆子风回去了,她转身出了病房,走了几步又折回去,捉起搁在床头的手机拨打陆子风的电话,因为慌张,好几次删掉了数字重新输入,来回折腾了几次,才顺利把电话地拨过去。

一接通,身后铃声大作。

宁璐洁几乎是冲上去,揪着陆子风的衣领,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烟味很重,十分呛鼻。她在他怀里喃喃几句,说得极其含糊,陆子风一时听不清楚,用心安抚着她的情绪。

医生说她这段时间的情绪起伏比较大,尽量多迁就迁就。

过了一会,宁璐洁的话才断断续续传到他耳里:“避。。。。。。。孕。”

他心里鼓着,发胀,十分不好受。他低着头,把宁璐洁搂得更紧了,半怜悯半安慰说:“我都吩咐医生了。”

一颗原本吊着的心总算落下去,她的脸贴在陆子风的衣衫,闻到了混杂了古龙水,烟味和男人的味道,这是一座大山的味道,是她停靠的地方。

幸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还有他。

她终究忍不住哭了,哭声不大,可整个身子是止不住地颤抖。陆子风把她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把她陷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也有满腔的泪水,满腔的愤怒,只是他不能倒下,他还要撑起这个无助的姑娘。

宁璐洁哭累了,在陆子风怀里睡着了。恰好,他的电话响了。

他知道这天来她都没好好入睡,生怕吵醒她所以不敢挪动身体,只好压低音量:“麻烦您了,肖姨。”

挂上电话,房间里一片死寂。窗外还下着雨,整个房间阴凉凉的,他抱着她的身体,她两只脚搁在他的大腿上,时间久了,双脚已经发麻了,逐渐失去知觉了,正如他的心,他以为自己连理智也要失去了,终究忍不住伏在她身上放声大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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