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平没有求过别人。

可这一次，面对秦心，语气中携了一抹诚恳的请求。

他愿意解释，他能够解释，只求她肯听。

秦心心乱如麻。

她今天下午就到了帝都，却晚上才回来，就是为了去把解除婚约的协议弄好。

如果他心里的人是他妹妹的话，那她退出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蓝倾心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替代蓝倾心接纳这份复杂的感情。

她的尊严也不允许她做一个替身。

何况，蓝倾心这个身份，身边还有一个定时炸弹湘湘，她疯了吗才会选择回到那个身份去。

“不用解释了。纳兰先生，我心意已决。订婚时夫人和你送来的首饰礼服，我也会退回，你在协议签了字，明天我们就去公证处办理手续。想要嫁给你的女孩子很多，你可以……”

秦心斩钉截铁地说着，不仅是在斩断他们的联系，似乎也在说服自己。

黑暗中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能感觉到门缝里逸进来的丝丝冷风，她说着心里也凉凉的。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撕碎着，难受。

但又必须这么做。

下一秒。

纳兰夜爵忽然沉沉打断了她，和他一向耐心而绅士的作风颇不相符：“听我说，小太太……”

他一字一句，坚定有力：“我想娶的人，只有你。自始至终，只有你。”

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自始至终，只有你。

只有你！

秦心呼吸一滞。

万万想不到清冷淡然的男人，忽然来了这样一句浓烈无比的表白。

“什么叫……自始至终……”

秦心别开脸，黑暗中脸色隐隐有点发烫。

她和他好像认识没多久吧，不过是父母之命的婚约，没有婚约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毕竟，他们各自为王的领域，不大一样。

纳兰夜爵默默叹了口气。

小太太是真的把他忘了。

当年他和她初见的那次，她是完全不记得了。

不知道唤回那段往事她还会不会相信，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得解开小太太心中的芥蒂，先和她解释清楚，与蓝倾心的关系。

纵然他从没和女人谈过恋爱，想了这么多天也终于想明白了，小太太为什么忽然对他态度有了变化——是送他出差上飞机前，他抱着她说，蓝倾心不见了的那一刻。

她吓到了。

所以她对兔兔师父说他一直喜欢的是别的女人。

“没有别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是你。”他坚定地解释，“蓝倾心只是我妹妹，在我这里她永远都是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我从未越过雷池一步。我对她做的一切都是尽到兄长的责任而不掺杂私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声道：“只有你，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满满都是私心，想拥你入怀，想亲吻你的唇，想对你做……很多事，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

男人醇厚而沙哑的低音，让人闻之动容。

秦心大眼睛惊诧得几乎无法眨动，她太意外了。

从不说情话的男人，一说这种话简直是五雷轰顶、天崩地裂的感觉。

而他说得那么自然而然，完全发自肺腑。

直白，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