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李长恭就给李剑宇传去书信。

命令他，立即开始抢占蒋家在潼隆的市场份额。

李剑宇收到李长恭书信的第一时间，立即调整调整售价。

零售价与批发价一律降低两成。

通过孙北琮这段时间的宣传。

以及李长恭本人之前在潼隆的一波操作。

使得他在潼隆的影响力非常大，甚至已经盖过了蒋家。

不仅是与孙北琮靠近的一批人停止了与蒋家的合作。

连带着，在这些人的宣传下。

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李长恭的阵营当中。

每日与蒋家断绝来往，转而来到东山进货和问价的人络绎不绝。

不过短短两日的时间。

本来热络无比的蒋家商号，就变得门可罗雀。

每日连进门看货的客人都没几个。

等到第三日上午。

就不止是中阳和潼隆的商贾过来了。

之前。

因为蒋高义垄断各行各业的缘故，市场一直都处于饥饿状态。

李长恭这么放货着实是吸引了不少人。

周边数座县城的商贾都跑过来了。

一直到第四天早上，蒋高义这里彻底断了客流时，蒋高义才反应过来。

他第一时间给相熟的商贾送去书信，许诺让利给他们。

可惜现在让利太迟了。

市场很公正。

任何人在这里都要拿实力说话。

李长恭手里的货品已经开始横扫市场。

其中的利润空间巨大，一些抓住空子的倒爷都在这其中赚的盆满钵满。

而比起李长恭。

蒋高义让出来的太少，那些商贾根本就看不上。

其次。

他之前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以至于很多人对他都有怨气。

在这种时候，谁会站出来帮他？

蒋家的体量大。

周遭各个县城铺出去的人手极多。

每天光是给下面人的开销，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眼看着账上的钱一天比一天少。

甚至布行方面都开始动用自己的老底，蒋高义心里也开始没底了。

“他还能维持多久？”

蒋高义盯着蒋国道：“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

“这个……”

蒋国面色沉重的摇头道：“不好说呀。”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敢跟我们直接当面锣对面鼓的干。”

“那就说明，他有恃无恐。”

蒋国抿着嘴说：“老爷您也清楚，市场一旦被占据，就很难抢回来……”

蒋高义闻言长长的呼出口气，抬头看向蒋国道：“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也有……”

蒋国道：“要不弄死他，让他们群龙无首。”

“要么，就得跟着砸钱，烧钱……”

前者显然是有些不太可能。

毕竟这一招他们之前已经用过了。

可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让李长恭受到一段损失不说。

反倒是让他们损失了整整一条街的商号。

但继续烧钱……

蒋高义着实有些舍不得了。

“这李长恭简直就是个疯子。”

“有钱不赚，白白便宜别人。”

蒋高义握了握拳：“罢了，压死了他，这钱咱们一样赚得回来。”

“你去传话，我们明天开始，让利三成！”

“是！”

蒋国刚要走。

蒋高义就将他叫住，特意叮嘱道：“降价之前，先看看陈洪泉那边。”

“他降了，你再放消息！”

“明白了。”

蒋国拱手应道。

……

陈府。

陈同也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陈洪泉。

“现在李长恭那边火热不像话。”

“大半个范阳郡的商贾都跑来找他进货。”

“蒋家那边，几乎都被架空了，从店铺到坊子里，除了劳工，一个客人都看不见。”

“据属下这边的线人说，现在蒋家那边，平均一天都得亏损将近一万两银子。”

陈同撇嘴道：“真不知道这蒋高义是怎么搞的。”

“之前在中阳大杀四方，一副举世皆敌的模样。”

陈同不由道：“可现在竟然叫个李长恭逼到了死路上。”

“你以为李长恭很弱？”

陈洪泉瞥眼看向陈同道：“李长恭崛起的这么快也不是没有理由。”

陈洪泉目光幽深道：“尚且记得几个月前。”

“李长恭手底下只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制盐作坊，给他做事的就十几二十个人。”

“而现在，他坐拥整座东山，旗下产业遍布各行。”

“手下兄弟更从开始的几十人，变成了现在的近千人。”

“他这个人，胆子大，敢想敢干，简直就是他蒋高义的克星。”

陈同闻言，怔怔的看着陈洪泉，没有说话。

自家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还开始帮李长恭说话了？

他不是已经和蒋家联手，共同对付李长恭了吗？

陈洪泉显然是没想这些，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蒋家虽然在中阳纵横百余年，但一直都是顺风顺水。”

“他们遇上的对手，要么没他们有钱，要么没他们关系硬。”

“凭借这两点，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铲除对手，压死对手。”

“蒋高义更是这样，子承父业，躺着赚钱。”

陈洪泉略微摇了摇头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李长恭自打出道开始就不畏强权。”

“蒋高义那一套，对他根本就不管用。”

“他手里面虽然没有雄厚资金，却有着品质远远高于市场的货源。”

“这就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财富。”

“况且……”

说到这，陈洪泉忽然顿住。

陈同有些不解道：“况且什么？”

“没什么。”

陈洪泉挥了挥手道：“你只需要记得，不要小看他就对了。”

“那，老爷觉得。”

陈同试探着问道：“李长恭是否能敌得过蒋家？”

“现在还不好说，还得再看看。”

陈洪泉道：“商场上的斗争，说起来就跟战场差不多。”

“要么认输，卖掉一部分产业，保住根基，回头还能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即便不能，也能富裕的活一辈子。”

“要么就死磕到底，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

“赢了还好，输了，就是死路一条。”

陈洪泉勾了勾嘴角：“就看接下来蒋高义怎么操作。”

“如果他选择了第二条路，那这个结局，就呈现在咱们眼前了。”

陈同闻言，抿了抿嘴。

“那咱们怎么办？”

陈同问道：“还要不要和蒋高义继续合作？”

“当然继续合作。”

“而且，我们还得加大合作力度。”

陈洪泉吩咐道：“明儿你就去商号里，告诉掌柜，让他再降低一成粮价！”

“是！”

陈同点头应是。

陈同走后。

陈洪泉迈步来到屋外。

“天冷，就得多加柴。”

看着湛蓝的天空。

陈洪泉笑的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