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柱接到唐惊涛的电话是在一个月之后，116年1月：一个月前，突发奇想的张小柱订购了一台与自己外形完全机同的替身机器人，希望以后他能够陪伴杨伊一，杨伊一也同意了。

其实，说是外形完全相同，也不尽然，这机器人，没有自己的面部缺陷，是一个更加完美的自己。1月，唐惊涛打电话来说，机器人已经到货了，由于是私人订制的产品，所以需要张小柱到TJ市的机器人中心做一些“兼容性”测试，并且为张小柱订了机票。

不过，由于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张小柱并没有坐飞机，而是乘高铁从NJ市到了TJ市。

1月，TJ的雾霾很重，几乎让人不能呼吸，张小柱也很庆幸自己没有选择乘航班，因为很多航班都因为雾霾延误了，其中也包含唐惊涛给自己订的那一趟航班。

在高铁车站，张小柱见到了唐惊涛博士。两人打了的士，从高铁车站来到了“飞云公司”的替身机器人测试中心。一路上，雾汽深重，的士里的张小柱和唐惊涛没有乘坐车辆的感觉，倒像是在云雾中飞行的航班上。

“感觉，像是在坐飞机。博士。”张小柱这样对唐惊涛说道。

“是的，张总，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乘飞机的幻觉。”唐惊涛回答道。

唐惊涛注意到了张小柱脸色不太好，不过，之前他已经了解过张小柱的病情了，所以没有多问。

唐惊涛也知道，这位客户是变异人。

在进入替身测试中心时，张小柱看到，测试中心厂区的门卫，也是替身机器人，进入测试中心厂区之后，又见到了很多发射基站和半球形建筑，浓雾中，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星球，见证着另一种文明，一种全金属的文明。

张小柱突然觉得不虚此行，其实，之前他一直想去C国海南卫星发射基地参观，但由于军事机密缘故，没有能够达成愿望。现在，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去看什么卫星发身基地了，这地方，也许比卫星发射基地“科技含量”高多了。

唐惊涛带领张小柱一行人进入建筑内部，来到了一间实验室。张小柱看到实验室里放置着很多VR头盔，“这些VR头盔，就是用来做测试的。”唐惊涛这样介绍道。

在张小柱来TJ之前，唐惊涛在电话里就介绍过：由于张小柱订的这款EXT116型是最先进的型号，同时，也是类似于专人订制，其反应速度，舒适度都比一般大众的通用替身要好得多。“请您来TJ做测试，也是为了把替身机器人的舒适度调整到最高，以保证使用的舒畅……”唐惊涛在电话里这样说过。

其实，张小柱也清楚，现在这些所谓的专人订制产品，其实，也有拿客户做“小白鼠”的成份在里面，不过呢，无所谓了，张小柱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多人也说自己是土壕，说是土壕，还是真是“土”，土里土气的“土”，也没有玩过什么高科技的物件儿，现在就是想要尝尝鲜，以慰平生，也不在乎被“飞云公司”占这么点小便宜。

唐惊涛拿起一个头盔，让助手帮张小柱客户戴上，却被张小柱的保镖阿良拦住了。张小柱示意阿良说没有关系，不要大惊小怪，飞云是大公司，应该是安全的。

阿良的这一举动让唐惊涛有些意外，因为事先已经说好了，是安全的。但很快，他明白了阿良的眼神，他了那种眼神的意思：那不是一般的不满或者敌视，是变异人对正常人的敌视。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不是你们的实验品。

唐惊涛不喜欢土壕，不喜欢暴发户，也不喜欢变异人，他对张小柱这种变异人里的暴发户，自然就是双倍反感了，没想到这位保镖先生这么暴燥……不过对方毕竟是vip客户。

“张总不用担心，这个头盔是安全的，”唐惊涛拿了一个头盔，自己给自己戴上，做示范，同时看了一眼阿良，“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很轻。”

“博士，这个测试，不会需要太长时间吧？”阿良又问道。

“90分钟左右，一场足球赛的时间。”唐惊涛笑着解释道。

阿良又看了一眼张小柱，张小柱表示无异议，不用担心。阿良这才放松下来。

唐惊涛开始向众人解释测试过程：是通过一场虚拟的足球赛进行测试。在场没有人问起测试原理，所以唐惊涛也没有解释。

在比赛中，张小柱要尝试控制更多的场上队员，最好是能同时控制包含守门员在内的11个人……在球场上，除了人脑控制的运动员，剩下的运动员，由游戏程序控制。

“比赛的结果不重要，不过能赢当然更好。”唐惊涛介绍说道，考虑到张小柱的身体状况，他不希望他太过于费神。

“哦，私人订制的测试环境果然不一样!”张小柱竖起了大姆指，笑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我们知道张总是个足球迷，所以私人订制了这个场景。”唐惊涛的助手小媛温柔的笑道，笑容很暖心，语气也很暖心。

“不好意思，劳博士费心啦……”张小柱伸出手和唐惊涛握了握手。

在场的人都笑了，阿良也笑了，不过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然后继续板着脸站在旁边。仿佛活人堆里站了一尊古板的亚马逊雕塑。

张小柱戴上了头盔，坐到了一张按摩椅上，接入了测试游戏，而众人则聚首到了一块60吋的大屏幕面前，比赛开始了。

张小柱选了C国队，他的对手是世界冠军意国队。一般人都知道，C国队足球，代表着特兰星足球水平的一个极端，而意国队足球队，则代表着特兰星足球水平另一个极端。两队实力差距天悬地殊，在游戏设定中，球员和球队的数据设定，与现实中也是一样的。

阿良知道，作为一个C国人，柱哥玩足球游戏一直以来，都是选C国队。

开场仅两分钟，意国队黑人前锋“巴神二世”接中场传球，单刀直入，C国两名后卫被甩出两个人身位。这时，“巴神二世”起脚射门，守门员未能阻挡，球进了！比分0比1。

又两分钟后，意国队中锋中场吊射，再入一球，比分0比。

阿良其实也是一个足球迷，在确认周围安全之后，他渐渐陷也入了球局，潜意识中，他是希望C国队和柱哥是可以获胜的，于是暗自在心里为C国队捏了一把汗。

比赛继续进行，像这样的足球电子游戏，一般来讲，操作者，在同一时间只控制场上的一名球员，然后，在各名球员之间进行切换控制。阿良以前玩过的足球游戏都是这样。不过，开场十几分钟过去了，在屏幕上，他并没有看到柱哥在进行切换控制，光标也不会框选某一位球员，表示操作者目前正在控制这名球员。

（看不到柱哥的具体操作，挺遗憾的。）阿良想到。

不久后，比赛开始进入相持阶段。双方各有攻守，但是，在0分钟内，各自都没有能够破门。

“最新数据显示，张小柱开始同时控制第三个球员了。”助手小嫒对唐惊涛耳语道。阿良注意力完全放在比赛上，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在做什么，也没有听到小媛对唐惊涛说的话。

同时控制三个球员！这对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对于一般的人的大脑，要左手画圆，同时，右手画方几乎都不可能，也就是说，对于一般人，在这个足球游戏中，同时要控制两个球员都是不可能的，如果实在要控制两个球员，也不可能是同时操控，而是，先操控一个，再操控另一个，来回切换……但在唐惊涛的足球游戏中，操作者是不能切换球员的——操作者只能谋求控制更多的球员，借以实现对比赛更大的掌控——这是“新规则”。

数据显示，张小柱一开场就在同时操控两名前锋。现在，他开始操纵两名前锋加上一名后卫——唐惊涛事先并没有告诉张总新规则，但是，现在他想，张总应该已经适应了这个“新规则”了。

“最新数据显示，现在是同时四个球员了。”助手小嫒再对唐惊涛耳语道。唐惊涛没有把惊奇写在脸上，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唐惊涛对足球并不感兴趣，气质儒雅的他向来讨厌这类“暴力运动”，更不会去关心比赛结果，但是，今天，事情似乎有变化，他发现自己对这场比赛的结果也开始有些期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