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奇货可居(上)

钱琨现在就像是一只沙滩上的翻盖乌龟，虽然不能动弹（他老婆管着）但是有些事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曹小强现在的处境他是一清二楚的，甚至有些事情还是他故意纵容的结果。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曹小强是高晓明传统意义上的合法继承人，这种天然的关系让任何一方都无法忽视这样的一个存在。知道现在人族之中“子从父业”“老子英雄爷好汉”这种思想依然存在，这在现今帝国的政治构架中有着比较清晰的体现。曹小强自然而然地也被认为是高晓明各种资历的合法继承人，这样的优势是和他同辈的任何一个人所无法比拟的。

这是曹小强优势所在，同时也是他的麻烦所在。之前是因为曹小强自身刻意的隐藏和长辈们的保护，让他在平京这一潭污水里面保持了一点纯洁。

从曹小强开始四处追寻高晓明的足迹之时，这样的保护也自然而然地被解除了。他们想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在这种错综复杂地情势下如何应对其实他们也是有让曹小强接高晓明班地意思这算是对他地一种考验。

结果，曹小强这小子要带着妻儿跑路。‘

这就超乎了这些人地一些预料，让他们有一点措手不及。他们急切地想要将这个年轻人拉入局中，但是人家就是不打算和他们照头，而且还跑路了。

当钱琨知道曹小强带着妻儿跑路地时候，他坐在庭院里哈哈大笑。这就是曹小强那小子地聪明之处，这些人无论怎么闹腾其实对曹小强地影响并不大。

这些人如此热切地想要曹小强跳出来扛大旗，无非就是曹小强这一杆大旗在对付其他派系的时候有着天然的优势，他们能有在这面大旗之下一相对比较小的代价谋求更大的利益。

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奈何曹小强这小子比他们更加看的透彻。他选择不入局，远远的看着这些人闹腾就是最好的入局。

旅人们踩着坚冰前行，头顶着凛冽的寒风。双边贸易巨大的利润让这些商人可以忽略天气对于商队所带来的影响，即便是这样的方式可能意味着不必要的成本增加，但是这所带来的利润依然可以让他们不顾一切。

曹小强一家搭乘的商队越过雪线已经四十来天了。开始是乘坐大型的爬犁，然后是马车，据他的估算从雪线往北，他们已经推进了八百里，期间遇到了不止一个在风雪中困顿前行的商队。

这样的天气他一个人的话还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带上妻儿就让他觉得在这种季节选择往青丘去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一件事情。另一方面他的出行实际上是处于一种半保密状态的，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这种极为不安全的出行方式。

他的天然地位是允许他使用一些帝国政府的一些公共权力去给自己提供一些方便的。不过他并不是太愿意这么干，虽然现在他很后悔没有去使用这些权利。

“其实现在已经很好了，也只有冬季的时候往北方行商比较危险一些，其他时候都还算是是好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曹小强耳边飘过，“现在的话政府方面也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你看啊！现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你似乎觉得挺危险得，但是相比起五十年前还是好太多了。

在五十年前北方的商路也就那么几条，路上不光是要面对恶劣的环境，在人族境内是还要面对各地的盘剥，那时候几乎是没过一个郡都要交一次过路费。

这还只是在人族国家内部行商。那时候进入妖族行商更加危险，弄不好就是要丢命的。”

“这个我知道，我们和妖族在历史上是长期处于敌对状态的。在意识形态上人族的高层构建庞大的理论体系来支撑他们控制整个人族的计划。”

“咱老汉也不懂这些道道，官老爷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话都让他们给说了。”

和曹小强说话的这个老人裹着一件黑色毛毡大氅，他已经很老了，佝偻着背，让人怀疑一阵大风吹过就会把他卷走一般。

可他是这个商队的首领，一个真正的首领。从踏上旅途开始，他就冷静的安排着一切。

曹小强信任这个老人，这样一个老人的智慧和钱琨是极为有智慧的，也只有有智慧的人才能在这充满未知的商路上活动数十年。

“现在我们这些行商的人至少不用担心一些外在因素。虽然官府也会收取一定的过路费和赋税，但是毕竟已经是正规化了。这种正规化所带来的好处现在我们是深有感触。

以前我们往妖族境内行商，那是属于走私性质的，被抓到不光货物会被没收，有时候连命都会丢到。现在政府在这方面反而给我们提供了不少便利，就比如现在我们没前进五十里都会有一个补给站，以前这些补给站只是单独的对帝国的官方组织开放，现在我们也是能够享受到这种便利的。”

曹小强接过话头说到：“也就是说，您老认为现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好过许多。可是我看到路上那些商队也没见到他们好到哪里去啊。”

“那就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主。高主席曾经说过那些人的德性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

“其实那是以前各个商队得常态，每一次行商都会出现伤亡。后来政府将北方各种商贸梳理之后就对商队的一些事宜做了硬性规定，以尽量避免出现伤亡。”

曹小强点点头，这些事情他有一些大致的了解。但是那些商队为了尽量压缩成本，往往将表面功夫做的很足。有些时候有他们还会不惜贿赂前来检查的官员以蒙混过关。

换个角度还说，他要是一个商队的老板，他也会这么做。出现伤亡之后无非就是赔偿一些医药费，贿赂检查官员的钱也是有一个数的，这些加起来的钱也没有每年投入进商队日常维护的钱多。

“在我看来，人要比钱重要。他们其实都是走进了一个误区。如果他们深入读过乙老板的回忆录，或者说钱琨总理的手记那他们也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曹小强越来越对这个老人感兴趣了，回去了解这些的人决定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至少他现在的言论不是一个商人说能够表达出来的。他的高度已经到达了那种想要在一个领域获得权威以及垄断地位的资本家的位置。

商人到了资本家的位置之后不再是单纯在商业领域追求更大的利益，而是通过其他方面的便利条件来获得全方位的利益提升。他曾经听钱琨叔叔说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有些脑子活得人已经开始在考虑自己得地位问题，有些人可能还会不惜一切代价得混进政府的体制之内。

在政府的体系这下有一种存粹行商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消息。运转得当话，那这个消息差会产生十分巨大的利润。

“你哪一派的！”

曹小强直接用了你这个称为，而不是之前的敬称您。这样的人不得不让他有所警惕。

老人哈哈哈大笑，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老人开口说到：“咱老汉的名字你也知道，叫王毅昌，但是不知你听说过这个名字没有帮助脱北者。”

曹小强眼皮跳了一下，然后从老人身边跳开，直到他认为那个距离足够安全的时候才停下来，这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