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一声给我拿下，自小锦衣玉食的曾老五吓得小腿发软的跪在地上，低声道：“小的认罪，我决定采用汉人礼仪之邦的传统，认罪伏法。”

“拿下。”曹晟容色稍缓的一挥手。

然后十几个粗鲁的护国军跳过去，简直一群流氓，人家都认罪投降了，他们也采用后面电视上的那种“勒索”手段，从后面把曾升勒翻在地上海扁一顿，最终才绑了起来。

那个女真的小勇士、以及其余的女真骑士，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曾家在此地就是一个土皇帝，自小在汉地长大，在女真人还在靠环境培养后代的情况下，他自然学会了这个大宋的糟粕，欺男霸女的恶劣行为，也是做的不少，看样子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他们早有些见不惯曾升这害虫了，以前还觉得他有点勇力，现在却是一点勇气都没有，居然不敢选择比武审判？

到此，曹晟背着手起身走了两步，环视了大厅内每人一眼，缓缓道：“买东西要花钱，而不是去抢，我觉得这个天经地义你们认同吗？”

顿了顿，曹晟看向曾弄道：“你似乎有不满情绪？”

曾弄冷冷拱手道：“草民不敢。”

曹晟点头道：“那就好。我多希望你不服，因为你若不服，你若认为看中东西可以直接伸手拿的话，那就简单了，本官可相当眼红你手里的几千匹战马，如果买东西不是用钱而是用拳头，我护国军可就买得起你曾家的战马和财富了，老曾你觉得有道理吗？”

曾弄这才不禁大汗淋漓，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道：“大人英明神武，醍醐灌顶，仔细思来，卑职也认为，规矩和次序是很重要的。算好大人乃是公正廉明，英明神武，刚直不阿，立场坚定的守序清官啊，乃是郓城之福泽，万民之期盼。”

“你说的很好！”曹晟转身坐下道：“然而这郓城是他老时做主，老时当赐曾弄‘郓城好市民’牌匾，以后作为表率，促进郓城治下的规矩，就靠他了。”

老时点点头，很是勉励了曾弄一番。

然而曾弄觉得这个牌匾是耻辱，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接受了。

曹晟也不想啰嗦，看来这个曾弄是屈服了，不太可能与他兵戎相见了，于是发令道：“传令，收缴曾家寨超过尺寸的一切兵器，解除武装。从即日起，但凡超过大宋律规定尺寸的兵刀，若实在有需要的，要去县衙取得时大人的批文，否则私藏兵器即定为对抗皇权。另，取消‘曾头市’名号，取消七寨联防措施，坚决拆除违章建筑，坚决打击违法用地。特别耕地设计粮食战略安全，若是践踏此红线，定为反大宋、反大宋子民罪行给予族人连坐！”

“我的要求就这些，在大宋就是尊大宋的规矩，你一个侨民，敢把自己凌驾于我大宋子民之上，这是不允许的。你们可以投资，合理合法，做到就一起发财，和睦相处。若做不到曾家要么接受审判，还活着的驱除出境，一切非法所得没收。”曹晟继续道。

众人面面相视了起来。

那群女真骑士觉得这很正常，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出生起就面临生存压力，所有东西都是拼来的，不敢拼的被拿走也没什么好奇怪。从此点来说他们认为曹晟是个勇士，已经给了和护国军比武判决的机会。曾弄是他们的主人，如果曾弄不答应，拍案起身为自己的利益决战他们会义无反顾追随。但如果曾弄接受，不敢和勇士作战的，当然就要做勇士的仆人，把利益献给勇士，还必须高高兴兴规规矩矩。

从这点来看，曹晟觉得他们是可爱的人。

到这里场面尴尬了，曾弄愤怒到了极限，脸颊抽搐，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战士了，如今家大业大，锦衣玉食，顾忌太多，他已经无法拿起刀子骑上战马为自己的利益作战。

“大人您这么做，真的必要吗？”曾弄低声道。

那些女真骑士纷纷鄙视的扭开头，不看好曾弄了，妈的有什么好迂回的，要不就提刀跨上战马让马刀决定正义，要不就忠心耿耿的效忠勇士，大地上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曹晟敲桌子道：“绝对有必要。兵器尺寸既有大宋律规矩，本官当然要干涉。七寨联防不利于治下稳定，搞团体，不利于大宋官员执政。你记住，联防虽不违反国法，但那意味着我取消联防也不犯法，听懂了吗？特别是践踏耕地红线别喊冤枉，这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按原则，我可以直接定你们全体死罪，但是我给你们一次宽待，只要求你们归还，只判那些欺辱我大宋子民的女真人罪行，已是仁至义尽。所以这些看似本官强人所难，其实我只是明正国法，别想不通。”

曾弄道：“若是拆除围栏，收缩用地，我曾家有大宋马政的批文的，如何养马，如何为宋朝朝廷做贡献？”

曹晟摇头道：“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你践踏其他寨子的耕地，如果是马政给你的批文就拿出来给我看，我带着批文返京去和马政打御前官司。别不信，践踏耕地在农耕社会不是小事，就算在我朝，就算是士大夫，也可以杀！说的好像我曹晟不敢把他马政给全体枪毙一样，花了那么多钱，屁用也没有！真不知道是你为大宋服务，还是大宋为你曾家服务，告诉你，一旦本官插手这事，你曾家被杀得人头滚滚是肯定的。”

“……”曾弄当然没有批文了，想了想又道：“六千良马需要草场，如何获得？马政司是的确有指示的。”

曹晟想了想道：“管理郓城土地的是皇帝和时文彬大人，不是马政司。不过既是马政司牵头，这也算历史遗留问题，这样吧，这事等本官处理完再跟你谈，本官可以给予一定的扶持和优惠，给予解决土地难题，这个可以谈，但不能自行圈地，因为那叫抢，在大宋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曾弄大概明白曹大驸马的意思了，他无比的心疼，今天这种日子大概率是要终结了。

随即曾弄又道：“大人您把咱们的城墙当做违章建筑拆除了，又取消七寨联防，还收缴兵器，我等如何自保。周边土匪猖狂乃是不争的事实。”

曹晟嘿嘿笑道：“你说的，是的确存在的现象。但国法不可废，大宋的土地上只有官府能有军队。鉴于你们乃是侨民，给大宋养马，又是将来郓城的纳税大户，六千良马这样的财富也必然招致贼人眼红，所以这也在接下来的安置方案内需要体现的，我们一起谈。”

曾弄脸色死灰，心头滴血，知道从此以后曾家的基业算是废了。取消联防收缴兵器，不允许有对抗贼寇的武器，那么后果可想而知了，要么撤出，要么要护国军保护，那么这一切将会是在他曹晟的监视下进行，这未来还只有做大宋良民了，良民是不错，但是对他曾弄来说是一种耻辱。

但是这些东西反抗不了，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护国军取得授权后当然可以在大宋治下的任何地方驻防。以保护“马政司友商”的名誉出兵多光伟正大啊。

曾弄还没有回应，但曹晟不想等了，起身道：“本官说的是命令而不是建议，立即执行，搜查曾家寨，但凡长度超过一尺的兵刀收缴，拆除高度超过标准的围墙，另，派人去郓城传令护国军立即进驻曾家寨，协助郓知县时文彬抓紧审判所有罪行，另外搞清楚这些女真人身份。”

说着曹晟转向那500女真骑士道：“大宋对移民政策非常严格，本官原则上不允许有异族战士存在治下，所以你们有三个选择，一，脱下武装离开大宋返回辽东。二，成为我的‘协军’效力。三，和护国军比武决定正义，若胜出，则武装你们带走离开大宋，则去哪里本官不在干涉。”

武松和关胜的武力神话在他们的心中是扎根的，没有选择比武，他们也很干脆，连曾弄都不问，其中小半选择返回北方，对曾弄非常失望。另外三百多个穷一些的，在辽东什么也没有的人，也多少有些喜欢汉地生活的人，则选择了编在杨志营里成为协军。

这些女真骑士对曹晟是有用的，他们是否真的忠心也一点不重要，违反军法的就砍了清静，没有违反、熬出资历来的，让他们传授马术，然后将来带着他们深入燕云去和女真人撕逼就行。

一连串的发布命令，做出了足够的安排。到达傍晚的时候，护国军也已经赶来“换防”了。由此一来，曹晟写了个官防文书签押后交给杨志，杨志就变为这里的盖世太保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留下驻防在这里，用武力协助时文彬整顿七寨。

天地良心，曹晟当然有监督曾家的用意，但也实实在在的担心他们继续迫害其他六寨的汉娃，还担心他们的六千良马真被土匪抢了去，那就叫做见鬼了。

至于其余六寨的年轻力壮的那些汉人，曹晟并没有解散他们。

因为根本无需曹晟去拉这个仇恨，护国军进驻曾头市后，恢复被废弃的耕地乃是肯定的，于是汉娃的传统就是要种田的，有了田地之后他们会选择回家种田，而不是再给曾家打工。

那时曾弄有两个选择，一是大幅提高工价，超越他们种田的收入。超越的少都没戏，因为这个时代的农人地位很高，农人见县老爷的时候底气只是不如秀才一些，却绝对要比其他商人和工人高级一些。一般只有失去土地的人，才选择打工的。

要不曾弄组建的民团就只有解散。护国军进驻后，当然就不容许曾家威逼穷人了。如果强行犯规那更好，以高方平的猥琐是绝对不会给马政司面子的，只要有理由，先来抄家抢了这些战马以及老曾家的钱，在去找张叔夜何维说一说，让他帮忙在京城擦屁股就可以了。妈的六千战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