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回到县衙的时候第一时间带着郑九等人出发。

程处默是宿国公程咬金的嫡子，被人打重伤，这是一件大事。

没多时，方源就带着县衙的衙役赶到七星钱庄前面，看到程处默等人。

此时，秦怀玉和尉迟宝琳等人正和崔玄素激斗中，但是二打一都对于弱势中。

而程处默，此时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由几个护卫守卫着，还算清醒。

“住手！”

方源大喝。

带着衙役冲进现场。

上百衙役将所有人都包围住。

在郑九的指挥下，圈子慢慢变小。

最终秦怀玉和尉迟宝琳慢慢停手。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玩过了。”

“你们这两个小辈我记得了，有空我们再玩玩。”

崔玄素朗声道。

似乎还没有完全尽兴。

但被打扰了，也就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想法。

说完，也不管方源在这里，就向七星钱庄大门走去。

七星钱庄的守卫跟在他的身上，也准备离开。

“站住！”

郑九右手握住刀柄，挡在崔玄素的面前。

“就你也敢拦我？”

崔玄素似乎有点惊讶。

上下打量着郑九，最后眼角看向方源。

他眼神没有轻视，但是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上层人看着下层人的眼神。

“本官长安令，长安城大小事务归本官管束。”

“尔等在此打闹，还打伤了人，你说本官该不该管？”

方源走向崔玄素，澹然道。

“长安令，好厉害的官。”

“那你是否知道，是他们要先烧我博陵崔氏钱庄的？”

崔玄素眉头微挑，冷声道。

“这不重要。”

“跟本官回去调查，本官自然能够清楚。”

方源对此不予理会。

今晚的事具体是怎么样的，他清楚得很。

本来就是针对博陵崔氏的，怎么会在意什么原因和什么世家呢？

“你确定？”

崔玄素的脸顿时就沉了下去。

他注意到秦怀玉和尉迟宝琳的神色，发现两人的神色不同。

当即想到今天家族主要针对的对象就是方源，那方源现在很有可能就是以权谋私。

“带走！”

“反抗者以阻碍公务处理！”

方源冷声道。

郑九立即应是，抓拿崔玄素等人。

崔玄素定定看着方源，眼神带着审视和犹豫。

郑九等人的人数太多，他反抗的结果是注定的，逃不掉。

最终，被郑九押住后他都没有动手，由郑九等人绑起来。

其他的护卫见状，也都没有反抗，由长安县衙役绑起来。

“他奶奶的，不要放过他！”

躺在地上的程处默干咳一声，虚弱说道。

他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但连动都是困难。

“处默，你怎么样？”

秦怀玉和尉迟宝琳此时才有时间查看程处默的情况。

刚才他们到来之后，就找崔玄素报仇，一直分身无暇。

“疼死我了！”

“方源，给老子干死他！”

程处默疼得面目狰狞，大叫道。

但尽管声音已经歇斯底里，但还是很虚弱。

“带走！”

方源没有理会程处默。

因为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尽管是明眼都知道是对方博陵崔氏。

但自己是长安令，这本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在合理的权利与义务当中，方源的做法没人能挑中毛病。

自然，程处默和秦怀玉等人也会被带回长安县衙，这才是真的不会被人挑出毛病。

程处默见方源没有理会他，还想叫喊的，但被秦怀玉阻止，于是就没有再开口。

方源收队，长安城各个店铺的火也被扑灭，今晚的事似乎就这样结束。

但是，因为白酒商铺爆炸的原因，很多人都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宿国公程咬金没有关注今晚的情况，他喝了不少酒，早早就睡了。

但是，却有人将详细传给了他。

“程叔叔，程处默被博陵崔氏的人打成重伤，你要为他报仇啊。”

长孙冲来到程咬金家并见到程咬金。

嫡长子被人打成重伤这么重要的事情，哪怕程咬金喝醉了，只要还有知觉，都得通知才行。

“什么？”

“他奶奶个球，博陵崔氏太过分了！”

“现在处默那小子在哪里？”

程咬金怒不可遏，气得跳起来。

本来酒意还没有散去的他，现在直接又被怒火冲晕了头脑。

“应该被带回长安县衙了。”

“程叔叔担心，方源和我们关系匪浅，他会找来最好大夫医治处默的。”

长孙冲说道。

他来的时候方源还没有出手。

但不影响他对方源的猜测，猜测方源应该会将人带回长安县衙的。

只有回到长安县衙，方源才能合情合理针对博陵崔氏。

在长安县衙里，方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路子的。

“好，有长安令俺担心！”

“他奶奶的博陵崔氏，越想俺就越火气！”

“敢打伤俺儿子，赶，抄家伙，老子要亲自上门算账！”

程咬金松了口气。

但刚坐下，又觉得无法忍受。

儿子被人打成重伤，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还配做人父亲的吗？

想到这里，程咬金决定不忍，抄起两把斧就出门，

“老爷，老爷，您要不要多带点人？”

程咬金夫人追着喊道。

自家嫡子被人欺负，岂有容忍的可能？

管他是博陵崔氏还是太原王氏，都得去讨回公道。

故而程咬金的夫人完全没有阻止，甚至还担心程咬金带的人还少。

“程姨，不用啦，有程叔叔在，博陵崔氏不敢乱来的。”

长孙冲跟在后面说道。

找程咬金撑腰是他们一起的想法。

但没有必要带太多人去，毕竟博陵崔氏人更多。

这次是去讨回公道的，不是人多就有用，得讲道理。

很快，程咬金就来到博陵崔氏的门口。

他没有任何停留，手持两把斧就往博陵崔氏的大门砍去。

砰的两声，博陵崔氏的大门轰隆作响。

“崔润玉，你给老子滚出来！”

长孙冲在不远处看着，被吓了一跳，同时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彪悍，真不是一般的彪悍。

片刻后，大门吱的一声打开，数十个博陵崔氏的族人出现。

不少都是头发发白的，一看就是德高望重之辈。

崔润玉也在其中！

程咬金原本酒意在心头，冲晕了头脑。

当看到崔润玉等人出来后，顿时打了个冷颤。

只是事情已经做了，只能硬着头皮看事情发展趋向。

“好你个程咬金，大半夜的提着两把斧杀到我族门口？！”

崔润玉沉着脸，冷声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刚才冲出来的族人将程咬金等人包围起来。

其中，长孙冲也在包围圈当中。

“你们将程处默打成重伤，必须要交代一下！”

长孙冲嫌事情不够大，叫嚣道。

程咬金本来想说点示弱的话，听到长孙冲的话后只能强硬态度。

“你家崽子要烧我钱庄，不打死他已经很给你面子，你还要上门讨说法？”

崔润玉冷声道。

他已经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

还知道崔玄素等人已经被方源带回长安县衙。

今晚程咬金砍门的时候，他们出现那么快，就是因为刚才正在开会。

一个小小的长安令而已，竟然敢颠倒黑白抓他们博陵崔氏的人，背后肯定有皇帝撑腰。

想到皇帝要对他们博陵崔氏出手，博陵崔氏愤怒的同时也有忌惮，思考着如何应对。

皇权终究是皇权，世家终究是世家。

“七星钱庄没有被烧毁，你们冤枉处默！”

长孙冲再次叫喊道。

在过来的路上，他已经得知情况。

如他所料，方源出手，将所有人带回了县衙。

既然方源出手了，那么事情的定性就是自己这边说了算。

博陵崔氏，五姓七望之一，今晚就看看你们有多厉害。

“我家处默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程咬金一愣，随即沉声道。

可恶的博陵崔氏，竟然还想打死自己的儿子。

当真以为自己的家族在长安城里是霸王了吗？

“哼，拿下！”

崔润玉懒得和程咬金多说。

今晚程咬金持武器攻击博陵崔氏，众目睽睽，拿下他李世民也说不得什么。

就从程咬金下手吧，看看李世民拿什么和自己斗，看他是不是敢真的得罪五姓七望。

“拿下！”

博陵崔氏的族兵大喝。

朝程咬金蜂拥而上，对程咬金出手。

“哼，吃爷爷一斧！”

程咬金大喝。

在酒意的刺激下，杀向博陵崔氏的族兵。

“当当当......”

激斗开始。

程咬金和他带来的人进入奋战。

长孙冲吓了一跳，但这种局面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看到程咬金开战后，他慢慢后退，不打算加入战场。

不是没胆量，而是他的武功都没有方源的好，不逞强。

程咬金不愧是勐将，两把斧大开大合，杀得博陵崔氏的族人近不了身。

但同样，博陵崔氏的人也非常厉害，仅仅是三个人而已，就将程咬金包围住。

没人动得了他，同样他也动不了其他人。

剩下带来的那些护卫，很快就被博陵崔氏的族人制服。

现场仅剩下程咬金在奋斗，但看情况他只有自己，随时会被拿下。

长孙冲看形势不妙，当即准备离开，但退路已经被堵住，无法逃离。

“他奶奶个球，给俺死来！”

程咬金见状，怒不可遏。

但是他的三板斧招式是固定的。

博陵崔氏研究过，对他们没有多大伤害。

如今被困住，哪怕是短时间拿不下，时间长了程咬金力气也不够。

“哼！”

崔润玉仅仅是冷哼一声。

在他看来，程咬金今晚是走不掉的。

敢对博陵崔氏出手，那就接受后果。

正当崔润玉准备返回府邸的时候，远处传来声响。

因为是晚上，看不清楚到底是来了什么样，但可以听到脚步声很多。

博陵崔氏的众人顿时就警惕起来，有人往府内退去，随时准备叫府内的族兵出手。

没多时，方源带着大规模的衙役出现，将现在包围住，堵住博陵崔氏的大门。

“都住手！”

“宵禁期间，禁止私斗！”

方源出现，大声道。

程咬金已经累得不行，见方源到来，也终于消停。

只是他停下，博陵崔氏的族人没有停下，当即趁机将程咬金控制住。

程咬金大怒，但被人钻了漏洞，在那里嚎啕大叫，但是却挣扎不开。

“狂妄！”

方源眼神一沉。

郑九立即带队冲过去。

好几个人将程咬金等人包围在中间。

锵锵锵的，武器拔出来，对准控制住程咬金的那几人。

“放开我！”

程咬金咆孝道。

见方源的态度这么强硬，他也就不再挣扎。

方源身为长安令，那么就是皇帝的人，正常来说会包庇自己的。

“此人在我家门前闹事，长安令这都要管？”

崔润玉眼神一沉，冷声道。

看到方源过来，他就知道这件事和方源有关。

一个小小的长安令而已，依靠独特的权力，竟然管这里管那里的。

今天就让他知道，博陵崔氏不是谁想管就管的了的，还得看势力。

“只要不是在你家里，发生的纠纷本官也得管。”

“崔族长德高望重，执掌偌大的博陵崔氏，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方源呵呵笑道。

此时，长孙冲来到方源的身后，小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跟本族长说法律？”

“那本族长要是不配合呢？”

崔润玉似笑非笑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又是一批族人从府邸了走出来。

人数瞬间就超过方源的衙役，同时程咬金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崔族长确定是要和官府作对？”

“要不要本官提醒你，眼前的这位是宿国公程咬金，你博陵崔氏有什么权力抓拿一位国公？”

方源呵呵一笑道。

对眼前多起来的人视若未睹。

“崔润玉，你他娘敢对国公动粗，眼里还有没有朝廷？”

程咬金这个时候似乎才想起自己的身份。

他用力挣扎着，但还是无法挣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国公犯了事，就不用追究责任吗？”

崔润玉不为所动，态度依旧很强硬。

他的态度，就是所有博陵崔氏的态度。

所有人博陵崔氏的主人都敌意浓浓看着方源等人。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依法办事了。”

方源没有任何犹豫，态度同样僵硬。

他摆摆手，衙役们立即向前推进。

双方之间有混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