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又喜。

惊的是他们逃跑，喜的是自己没来错地方。

故意让郑九道明原因，想看看他们的反应，结果是好的。

“行动！”

郑九当即大喝。

他立即朝山本世利冲去。

现场的衙役也没有闲着，快速抓人。

这座府邸的东瀛人虽然熟悉所有逃跑线路。

但方源早已经安排人手封锁所有出口，防止他们离开。

最终，在杀了十多个顽强抵抗的东瀛人之后，其他都被成功逮捕。

这座府邸的主人山本世利被带到方源的跟前，押着跪倒在地上。

“为何要对人中蛊？”

方源看着他问道。

杜妙颜也在一旁看着。

她神色松弛了不少，不再那么担忧。

线索就在眼前，自己等人有很多方法能让他们开口说真相。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山本世利挣扎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跑？”

方源笑了笑说道。

他们逃跑就说明知道情况的。

再加上抵抗时间竟然还发生生死决斗，更说明他们不简单。

“你们三更半夜上门要将我们强行带走，我们跑不正常吗？”

山本世利冷哼一声道。

他注意到，府上的人被押了回来，一些已经死亡，一些负伤很重。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带走刑问吧。”

“赖英喆，记得检查他们嘴里有没有毒药。”

方源摆摆手说道。

不说没关系，会让你主动说的。

作为地方县令的房源知道，刑问能逼出很多东西的。

这里十多个东瀛人被抓到，有几个骨头硬是很正常的，但总会有软骨头。

“是！”

赖英喆恭声应是。

检查山本世利等人的嘴巴后，将他们带回方府。

“你回去之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

方源离开前交代郑九不要泄露出去。

毕竟现在的自己是没有权力逮捕任何人的，被人知道之后会不会被干扰不确定。

没多时，方源和杜妙颜回到方府。

赖英喆等人已经开始拷问山本世利等人。

凄惨的叫声在柴房响起，住在附近的仆人吓得瑟瑟发抖。

不需要方源催促，半个时辰不到，除山本世利之外，其他的东瀛人都招了。

但方源从这么多个东瀛人口里拼接出来的消息却无关紧要。

他们是要对人下蛊，但对谁下蛊却不知道，他们只是负责养蛊的。

除此之外，方源还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在长安城什么地方养蛊。

最终，方源来到山本世利的面前。

此时的山本世利的衣服满是血迹，身上多处伤痕。

“你是逃不掉的，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不珍惜你就好好享受酷刑吧。”

方源澹然道。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山本世利是块硬骨头。

那么就没必要跟他客气，直接酷刑伺候，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如果今晚无法获得有用的消息，那也没事，有刚才总结出来的情报襄城公主应该会没事。

“你是谁？！”

山本世利咆孝道。

怒目瞪着方源，眼神凶狠可怕。

“户部侍郎，方源。”

方源澹然道。

“我记住你了！”

“你要是不把我弄死，我迟早弄死你！”

山本世利先是一愣，随即低喝道。

但是等待他的，就是十分残忍的酷刑。

一刻钟后，山本世利颤抖着被带回来。

他的十根手指甲全部被拔掉，还断了两根手指。

“我是对东突厥王室下蛊。”

山本世利颤声道。

他的脸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浑身颤抖着，满眼的害怕和恐慌。

“不是对大唐皇室？”

方源眉头皱了皱说道。

襄城公主明明听到的是对大唐皇室，山本世利却说是对东突厥王室？

襄城公主没理由连这点情报也听错吧？

“你？”

“你怎么会知道？！”

山本世利大惊，神色骇然看向方源。

针对大唐皇室是他们密谋的，现在还没有行动。

一场只有密谋而还没有行动的事，大唐的人怎么会知道的？

难不成，东瀛在大唐境内的密探中有大唐的奸细？

对，一定是这样！

我一定要保持性命，将消息传回国内。

“为什么是对东突厥王室中蛊？”

方源追问道。

从山本世利的话得知，襄城公主没有听错。

他们应该是还没有施行，又或者是中途改变了计划。

“我们是准备通过东突厥对大唐皇室下蛊的。”

“但东突厥王室意见不合，于是我们先对东突厥王室中蛊。”

“试图利用蛊毒恐吓东突厥王室，从而能够达到对大唐皇室中蛊。”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对大唐皇室下毒的？”

山本世利咬咬牙，颤声道。

他本想不解释的，但手痛得厉害，恐惧涌出心头。

如果不回答，那么剩下的八根手指可能又会被砍掉两根。

人一旦松口，那么接下来也会松口。

“无意间听到的。”

“将刚才所说的再说一遍，然后签字画押，我饶你一命。”

方源澹然道。

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但又觉得是清理当中。

一开始，是方源和襄城公主无意中听到东瀛人们的谈话。

然后襄城公主就经常和东突厥王室走动，在这段时间东瀛人也联系着东突厥王室。

但因为东突厥王室内部有分歧，东瀛人没有办法得到东突厥王室的支持，于是东瀛人直接对东突厥王室中蛊。

刚好，襄城公主那段时间经常和东突厥王室联系，于是也被中蛊。

这样就形成了为什么明明得知的消息是东瀛人要对大唐皇室下蛊，却只有襄城公主一人中蛊。

“好，好的。”

山本世利先是一愣，随即激动点头。

能活着，那就代表着希望，代表着能够报仇和找出奸细。

虽然方源说是无意间听到，但他不相信，因为那天听到的人都死了。

准确来说，上元节那天晚上，他们谈的内容也不多，不可能被人听到的。

必定是有内奸，他发誓一定要找出内奸！

没多时，方源这边就有人准备好一份罪证，并由山本世利签字画押。

此时，天已经朦胧亮，东边的云朵出现鱼肚白，一个晚上已经过去。

“妙颜，你要进宫吗？”

方源问道。

这一晚，杜妙颜也没有睡。

她虽然没有参与刑问，但也一直在等待着。

“一起进吧，我想接婉秀。”

杜妙颜没有任何犹豫道。

一晚上过去了，不知道襄城公主现在怎么样。

也不知道天牢那种可怕的地方，她有没有被刁难。

“好。”

方源让人准备马车，立即进宫。

以方源的身份，进宫简单，但想要见到李世民就难。

因为通报的结果是，皇帝还没有睡醒，所以没法去见皇帝。

最后，还是杜妙颜说要见长乐公主，刚好长乐公主醒了，才能进宫。

杜妙颜是长乐公主的剑术老师，有进宫之权，只要通过长乐公主允许就能进入内宫。

“长乐，你知道你大姐被关进天牢吗？”

襄城公主直言道。

“知道，昨晚听说了。”

“我现在准备去找父皇求情，妙颜姐姐是因为大姐的事进宫的吗？”

长乐公主点点头说道。

小小的年纪，有着不一般的沉稳。

今年长乐公主已经十岁，已经有几分亭亭玉立的感觉。

人也挺高的，皮肤白里透红，已经有绝色美女的胚子。

不出两年，估计就会发育，到时候杜妙颜的长安城的第一美女可能就会被比下去。

“是的。”

“我们一起去吧。”

杜妙颜重重点头道。

诸位公主中，皇帝是最宠爱长乐公主的。

这也是情理当中，毕竟长乐公主是嫡公主，聪慧又听话。

几人转移目的地，询问好几个太监之后，方源几人才打探到皇帝所在的寝宫。

这也是长乐公主威逼利诱的结果，单单是方源和杜妙颜的话，可能是问不出地址的。

贤灵宫，蜀王李恪母妃杨淑妃所在的宫殿，李世民昨晚就在这里过夜。

在长乐公主强烈要求下，太监王德不得不打扰李世民睡觉。

“长乐，你也这么不懂事了？”

李世民一身简单的衣裳出现。

旁边是风情万种的杨淑妃，穿着格外迷人。

“父皇，我是替襄城姐姐求情的。”

“襄城姐姐虽然做得不对的，但是她也是为了我们身体着想啊。”

长乐公主行礼，恭声说道。

她也不浪费时间，第一时间就向李世民求情。

“你既然知道她做得不对，那就知道做不对就要惩罚！”

李世民沉着脸说道。

他虽然沉着脸，但心情挺好的。

长乐公主是第一个为襄城公主求情的。

诸多皇子和公主之间，或者会有各种不开心的事。

但对方出了事，记得来求情，说明关系还不错，兄弟姐妹理应如此。

“父皇......”

长乐公主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打断。

“好了，回去！”

“再多言，朕将你一并处置！”

李世民沉声道。

求情归求情，处罚归处罚。

襄城公主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处置？

“陛下，臣有新发现，能证明襄城公主所言所做不是子虚乌有。”

方源这个时候插话道。

他刚才没有将情况告诉长乐公主，是觉得长乐公主不知道更好。

不知道原因来求情，才能体会得到皇室中姐妹的情分，也能够让李世民觉得长乐公主是为姐姐着想。

而如果告诉了长乐公主真相，在李世民的心中，长乐公主的求情或许就变样。

“你有什么发现？”

李世民眉头微皱，看了眼长乐公主。

他并不意为方源插手此事，毕竟杜妙颜就在一旁。

“事情是这样的......”

方源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还将山本世利的证词拿出来给李世民。

“是这样？！”

李世民眉头皱得更深。

原来事情是真的？这么复杂？

李世民是相信方源的，相信一个四品大员所言。

但他依旧感到震惊，感到意外，感到不可思议。

“臣也觉得奇怪，不如陛下请御医检查东突厥王室成员的身体？”

方源建议道。

他是不可能，也没有资格让人检查东突厥王室身体情况的。

所以直接进宫，找李世民，让他去处理。

相信为了谨慎期间，他会安排的。

“传御医...传颉利，去御书房！”

李世民想了想说道。

他本来是想让御医直接去检查颉利可汗等人身体的。

但想了想，改变了主意，想亲自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小小的东瀛，竟然想要利用中蛊这种邪术，从而对大唐皇室出手？

说着，李世民就转身就入贤灵宫，他要回去换衣服前往御书房。

杨淑妃笑容微减，转身的时候目光扫向方源几人。

“妙颜姐姐，方源哥哥，你们有这样的发现怎么不告诉我？”

长乐公主不满地看向方源和杜妙颜。

杜妙颜微微一笑，看向方源，留方源解释。

“好让你在陛下面前有更好的印象。”

方源笑了笑说道。

长乐公主不明，再次追问。

待方源再次解释后，她才明白。

为此，她叹息一声，说在皇室不容易。

没多时，李世民就换了衣服出现，摆驾御书房。

等待李世民返回御书房后没多久，御医总管和颉利可汗以及几个王室成员都到来。

“颉利，朕要让御医检查一下你们的身体。”

李世民直言道。

“皇帝，这是何意？”

“我草原的勇士不习惯被人检查身体。”

颉利可汗顿时警惕说道。

草原上的勇士相信强者为尊。

他们不相信医生，也觉得自己不会生病。

“例行检查而已，配合吧。”

李世民没有解释。

因为方源刚才的话中，东突厥王室成员里意见不和。

也就是说，颉利可汗也可能知道情况，李世民想先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中蛊，在决定之后的事。

“行吧。”

颉利可汗眉头皱了皱，沉吟片刻后说道。

他不想的，但得认清自己的身份，而且检查身体而已。

最终，御医总管开始检查颉利可汗的身体。

“陛下，颉利可汗中蛊了！”

御医总管神色凝重道。

话落，颉利可汗大惊，道：“怎么回事？！”

其他东突厥王室成员也是惊讶连连。

方源和杜妙颜两人则是松了口气，面带微笑。

“继续检查！”

李世民看着其他东突厥王室成员，沉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