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18日、19日，这三天毛文臻每天都翻新同一块菜地。

17日那日，谢萍起床很晚，没有亲眼见到毛文臻翻新菜地。

是午餐后，吃了毛文臻做的三七炖排骨，谢萍非常满足，心情愉悦了。

她高兴的搬出一把摇椅，放在院子里。

拿着一本琼瑶的爱情小说，谢萍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悠闲的翻阅着刺-激人心的小说情节。

看累了，放下书本，摇晃着椅子，她扭头摆动中，见到菜地的一块土地被翻新。

被翻新的菜地面积差不多有6平方米。

谢萍记得这一小块菜地自己种了大葱，大葱都发芽了。

葱都长出了的一块菜地被翻新，冒出的葱芽不见了，一兜葱苗被放在一旁。

谢萍不明所以，盯着翻新的那一块菜地，还有处理过的葱苗，脑子才反应过来。

自己老公今天不到诊所，留在家里，一大清早起床，竟然翻新一块菜地。

你翻新就翻新吧！可为什么对种了几天的葱苗地下手？为何不动其他块的菜地？

谢萍一脑子的疑问。

咚咚……她背后响起脚步的走动。

谢萍扭头，“老公！你有用不完的体力吗？干嘛挖了那块地？”

自2010年起，再次吃到毛文臻炖的三七排骨汤，谢萍是不由自主的喊出老公。

谢萍这是第一次喊老公，喊出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毛文臻端着一盆玉米籽，“难得休息，挖挖地，活动活动筋骨。”

“可是那块地，我种葱没有几天，昨天施了肥。你这不是……”

“哦！我看着葱长势不好，以为是苗不行了，把它铲平了。”

“这……”

“先给它空几天。随后，我补种。我保证种得比之前都好。”

“……”

谢萍能说什么，继续看书。

毛文臻喂鸡。

18日，谢萍早早的起床，走到二楼阳台，一眼见到毛文臻铲着昨天的那块菜地。

而且，毛文臻一身的大汗。

六平方米的菜地，会出那么多的汗水？

不至于吧。

谢萍记得自己翻新这大这块的菜地，汗水都淌不了多少。

毛文臻只是翻新其中一小块，出着滴滴答答的汗水，一点都不科学。

“老公！我替你吧？”谢萍很快下到院子。

其实她心里有疑惑，为何天没有亮毛文臻挖地？还挖得满头大汗？

正在填回泥土的毛文臻没有注意到谢萍到来。

在他的记忆中，过去十几年谢萍都是日上三竿起床，这天还没有亮，谢萍为什起床了呢？

“你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毛文臻继续平整泥土。

“昨天翻新，为何今天还弄？”谢萍的心中非常困惑。

昨天翻新的土地，今天又来挖。看他今天这个造型，可能又不去坐诊了。

不出诊，连续两天挖菜地，这是什么情况？

在明亮的灯光下，谢萍见到好像有东西打碎在泥土中。

十几年，她整理菜地，对于菜地中的东西心中一目了然。即便那儿有一滴水、一只蚂蚁，谢萍都明了。

见到一块不一样的碎片，谢萍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见到了一块，随即是两块、三块、四块……

她不顾泥巴，走入菜地，捡起混杂在泥土中的一根红色绳带。

“老公！菜地里为何出现这绳带？”

毛文臻擦掉额头，“我骗了你。”

“你杀人了？”谢萍第一眼见到红色绳子，脑子想到的这是一根捆绑头发的带子。

“你想多了。”毛文臻拿过她手中带子，“这是栓酒瓶子的带子。”

“你骗人。”谢萍声音很低，“你是不是杀人了？这是扎头发的束发带子。

昨天你没有到诊所，今天你也准备不到诊所吧？

老实说，你是不是杀了什么人？将她……”

谢萍颤抖着手指向翻新的脚下泥土。

吭哧吭哧……毛文臻没有回答，取过锄头，费力的挖出一个坑。

“看……这是酒。”毛文臻指着一个水泥浇灌的坑，“我埋酒呢！”

谢萍见到地下两米处，有四平方米的水泥窟窖，摆放了不少酒瓶子。

“老公！什么时候浇筑的地窖？”

谢萍种地种了十几年，没有留意到菜地下面的酒窖。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儿有一个地窖。”毛文臻耸耸肩膀，“我想好好的藏酒，等我动不了。

或者我破产了，拿出这些年代久远的酒，拿出来卖，也会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哦。”

谢萍脑袋中不是酒卖高价，而是想着这地窖什么时候浇筑的？

19日早上，谢萍在毛文臻的床上睡了一觉，毛文臻坐了一宿。

两个人起床后，毛文臻又到菜地翻新。

由于昨日谢萍知道了是酒窖，心里纳闷为何今日又放心，但是没有去观看，而是一直在厨房忙碌。

中午饭，毛文臻取出一瓶当地生产的天喜紫米酒。

“昨夜我做得有点不对。”毛文臻倒满两杯陈香的天喜紫米酒，“这是*****产的酒，至今三十多年了，味道醇香。”

谢萍面色非常的不好，但是心中有点小小的暖意。

过去三天，到了白天，毛文臻都会主动跟她交流，还使出小玩意把戏，讨她的欢心。

夜晚不能睡在同一床，谢萍不想理他了，但是现在，在毛文臻温馨的小把戏，她又心软了。

“珍藏了多少年？”

“吱！”毛文臻舒坦的喝下一口，“我们搬到这栋别墅十五年了。应该是拿出来尝尝了。

这瓶酒，是我老爹珍藏的酒。他说那一年的天喜紫米酒味道最醇香，舍不得喝，留给了我。

我没有儿子，喝就喝了。当然，还有两瓶在地窖里，那是我们两个人以后喝，或者你一个人喝。”

“干嘛说我一个人喝？”

“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毛文臻又吱溜一口，“如果那天我不见了，每年你打开一瓶酒，自己喝，就当是这十年你为了我守身如玉。

唉！我问你……你后悔吗？”

谢萍不回答，自闷一口。

毛文臻摇晃着杯中酒，“这酒醇厚，后劲不小。好多年没有喝酒了，头都晕了。”

“你为何今天打开珍藏的酒？”

“可能是最后一次喝酒，也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天一起吃饭。我说了给你美好的几天生活，算是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说什么话？昨天我们跑了十公里，两个人都身体非常厉害。我们正值壮年。”

“借着酒劲，有些话，我一次说了吧。”

“你得什么了？”

“一种治不好的病。”

“什么病？”

“不重要。”毛文臻举起酒杯，“碰一杯，敬我们相爱相杀的一生。”

叮……两只酒杯碰在一起。

“我告诉你，我的一个大秘密。”毛文臻的脸酡红了，“我是同·性·恋……恐怕你隐隐约约知道了。

虽然我是同·性·恋，但是你不应该出轨。出轨有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你出轨的对象又是下三滥的人。放在古时候，客运公司的人就是运输队伍，所谓的镖局的人。

我是你老公，你要出轨也得找地位很高，或者商业做得非常成功的人。

你找了一个搞运输的人，那不是证明我比他不行吗？比他更没有地位吗？

你找一个比我厉害的人，我心理不会隔应，可能同意你离婚。你说是不是？”

“你酒醉了。”谢萍握着酒杯的手颤抖，声音也颤抖。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正式谈起谢萍和杨冬灵的出轨。

案发那年，死人的现场无论多么的惨烈，两个人从未提过杨冬灵这个人的名字。似乎他们都主动选择遗忘。

“呵呵……不酒醉，怎么说真话嘛？”毛文臻又闷下一口，“逝者已逝，但是折磨的是我们活着的人。

你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后悔过？是不是……”

谢萍周身颤抖，“杀杨冬灵你也有份？”

“重要吗？”毛文臻摇晃酒杯，“好了，不谈杨冬灵了。谈他没有意思，他是一个失败的人。说说我们的财产。

十几年你一个人生活，大概率是为了财产。又或者其他什么的。

但是到今天都不重要了，起码我们都保持了体面的表外夫妻。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唯一的连带是女儿。如今女儿也跟着我们走老路，搞什么婚外情。

她出轨的那个人还躺在医院呢！也不清楚谁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搞我女儿，真是找死。

要我说，那个陆安南的下场和杨冬灵一个样，那该是皆大欢喜。可惜，他没有死。

唉！你别生气，也不用想什么。现在的社会，出轨不犯法，最大是受到道德谴责。

你和女儿都走同样的路，可能责任在于我。

不过一点，女儿离婚了，我们还保持婚姻，起码没有一条路走到黑。

我们还有做父母的资格，是保持婚姻。而女儿离婚，唉，我好像没有资格说了……。”

“你别说话了。”

“哪天我突然消失了，我相信以你到手段，好好掌握好我挣下的财产没有任何的难度。”

“你想做什么？”

“你都知道我是同·性·恋。同·性·恋的人能做什么？”

这顿饭他们两个人吃到下午。

谢萍酒醉了，睡倒在饭桌。

这一天，两个人都没有再交流。

第二天午睡中，谢萍醒来自己在卫生间，胳膊还被割了一刀。

而毛文臻消失了，他没有带走什么，突然之间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