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海水，冰凉而刺骨。

“噗通！”一个人影掉入了海水中，溅起有等人高的水花后形成了一个个同心波纹后渐渐消失掉。

“咕噜咕噜！”艾尔德口中吐着泡沫说。

他双手抱在胸前，形成交叉状，两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沉睡。

略带苦涩的海水如同一剂最为有效的强心针，将他已经陷入了深沉的意识重新来了回来。与此同时艾尔德身上溅满了的酸性黏液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海水稀释与中和——这是一片带有碱性海水，里面富含的矿物质与物质足以将任何人还原到基态与一具白骨。

艾尔德醒了，他试着张开口呼吸——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下坠，而且以飞速下坠，他现在比海水沉了。

“不！”艾尔德对自己说，他尽力的挣扎，用四肢在海水中翻腾着，试图减缓自己下坠的趋势，但这注定是徒劳的。

艾尔德感觉自己脖子像是被人卡住了一样，他不能呼吸，也不能吐气，唯一剩下的只是他原来越空虚与倒灌海水的肺部，他下潜的深度越来越深了，同时可见的地表的阳光也越发的渺茫。

“我还不想死！”艾尔德说着，他拼死的挣扎着，但他绝望的发现自己与希望的距离越差越大，他的身体在变得迟钝、他的精神在变得迷茫，而与此同时他眼前的光芒也悄然消失于海平面与蔚蓝的海洋中。

结束了，这次旅程。他说。

……………………

“呼咳咳，呼呼呼！”艾尔德用手抚摸了脖子，他从床上惊起，用手顺着脖子尽可能的呼吸每一寸他所能接触到的空气。

他胸膛大幅度的起伏，仿佛这一辈子也没有呼吸过如此多的空气与滋味。

“你醒了？”就在艾尔德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时候，他身旁的一名穿着淡绿色的服装的男子站在他旁边说。

“好多了，呃……这是哪？”艾尔德抬头看去，这是一名从侧脸如同刀削般的面孔，他的眼睛很小却有一张不怎么匹配的扁而长的嘴巴，最显著的还是脸上布满了如同那日将死之人般的红斑，不过并不明显而且数量也较之甚少。这是一名有些熟悉的面孔，似乎他从哪来见过这位。

‘等等，这是瑟菲娅导师的一位学徒对吗？’艾尔德似乎才从那个‘梦境’中醒过来说。

“你是？”艾尔德有些迟疑的问道，艾尔德早已忘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些‘实验体’们了，更别说名字了。

“把这个喝了吧。”说着这位学徒端来了一份带着像是人手指一样的指节状药材泡的紫红色浓汤说：“不急，等你喝完再说。”

艾尔德有些将信将疑的端过来抿了一口说：“我从那之后怎么样了。”

“这是从你出来开始第七天了。”那名学徒坐在艾尔德床前说：“导师说你的身体的柔韧性非常好，她的实验进行的很顺利，现在你应该已经在‘浸润期’了。”说着他点了点头说：“导师说现在应该是元素晶体的生长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十一号实验体？”

艾尔德刚要预备将药剂喝完的艾尔德瞬间有一度的痴呆，才记忆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玩意。

“我不知道，我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而我在那感受到了只是如同酸液般的腐蚀，还有窒息与黑暗。”艾尔德有些费脑筋的回忆着自己的经历说。

“你去了另一个世界？”那名学徒皱了皱眉说：“这可真是个奇怪的表现，我记得我当时只是在草地上遇到了一只呲着牙的毒蛇，而你则到了另一个世界？”

“你也遇到了？”艾尔德有些惊奇说：“我记得我遇到了一只巨大的盐块一样的怪物。”

“你杀了它？”

“当然，要不我也不会死去。”艾尔德咬牙切齿的说：“我与它同归于尽，我用火焰毁灭了它，而我跳下了悬崖，之后我就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你可以试着动一动，或者走两步之类的。”说着他接过艾尔德刚刚已经喝完的碗放到桌子上说：“或者与平常不同的地方，任何。”

“好。”艾尔德说着解开了他的长衫的扣子，艾尔德用手指在他曾经被置放那颗美丽的二十面体的元素晶体的位置停了下来，果然，他的肋骨被横生生的截断了四段，在他心脏的身前安放了一颗澎湃着能量的元素内核，甚至他伸手就能感受到。想着，艾尔德用手指感受到了一颗石头般的硬物恒立于他的胸膛中间，就好像是身上的一部分一样它随着皮肤的摆动而牵连着，甚至他能感受到那颗宝石的滋味，酸酸的还带着点温热。

艾尔德用手指在那道并不完美的疤痕上抚摸着说：“似乎我并没有什么反应，除了我的身体不属于我自己了以外。”艾尔德自嘲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那颗宝石说。

“你确定你没有任何其他异样的地方，比如你赶紧你的皮肤就好像是被人用铁刷子蹭过一样瘙痒难忍或者如同肌肉酸痛无力之类的？”那名学徒突然站立了起来说：“甚至你的精神世界。”

“让我再试试，这里有可以实验魔法的地方吗？”艾尔德起身，穿好衣物说。

“就在前面。”那名学徒抿了抿嘴对艾尔德说。

“ash！”艾尔德张开手，没等他做完手中的结印，他就感受到一股踊跃而已经成型了的魔法力量在召唤着他，艾尔德想都没想，右手一张对准了眼前的一块石头魔法飞跃而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如同吃饭喝水般自然而然，中间几乎没有产生的半秒时间的耽搁，艾尔德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完成了，似乎……似乎他是在瞬发魔法一样。

“怎么可能！”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来的学徒尖叫了起来，他不可思议的说：“怎么可能，不仅你在实验结束以后没有出现任何的排异的反应，甚至连元素与你的亲和也是完美，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他情绪像是失控了一样说。

“那个……”艾尔德刚想说，他感觉还神清气爽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后面的声音。

“你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血液如同毒液般在腐蚀着你自己，我在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我整个人的皮肤都腐烂掉了，不可能。”

——白痴，愚蠢的费伦的土著，你那低贱的灵魂能与我相比吗？艾尔德冷眼旁观着他的表演，他冷笑着说：“跪下了吧，愚蠢的费伦的土著。”

“哈哈哈！”他大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