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要在这个时刻吗？”艾尔德突然半跪着用手抓住了他的心脏说。
“痛！”艾尔德忍不住就要叫了出来，但声音在他发出的喉咙动作之前就让他咽了回去，因为这可不是他地下的温暖的小窝（或许吧），相反，这里环境极为险峻而严酷。
艾尔德感觉到了些什么——在进行过那罪恶的实验之后，他的身体就愈发的开始变差了起来。
也许是本身那就是禁忌，无论它被沾染了什么样的颜色又或者那些导师们用什么样花俏又绚丽的语言与掩盖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样，它的结果都是一样，它在污染着艾尔德身体，一步一步的如同一个不断在蚕食着他身体的怪物。
刚开始的时候仅仅是在偶尔间的头晕目眩，这样的事情甚至可以淹没在他漫长的魔法研习的经历里——那些因为过度复杂的魔法模型导致的头痛感。
但如果事情仅仅是这样的话，那艾尔德也不会如此惶恐不安的去避免了。
‘它在成长，像一个孩子。’艾尔德心跳不断在加快，全身忽冷忽热的开始出冷汗说。是的，正如艾尔德所说，他所能感受到，自从他在那最后一次实验的里那不堪回首的经历，似乎他的身体开始遭受了反噬的程度越来越大，直到他到发病那一天，他甚至连抬起他的手指都无法做到，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热与蒸汽所包围直到失去了知觉。
就像这样，艾尔德能够感受到他心脏越发的缠绕着那些外来者们，用血管与血肉组织将那些已经安放好了的晶体表面组成了一层厚厚的肉膜，不断的吸取和交换着养分。
艾尔德不明白为什么他身体难道对外来异物毫无任何防备与揣测，就这么接受了，而且艾尔德每当深夜的时候他都能看到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苍老与皱纹——这在一个还散发着蓬勃朝气的青年的身上看到这样的现象无疑是在嘲讽他——一个还未绽放就已经要凋谢了的花朵。
如此的频繁的造访的异常症状不断的在变得经常而更加剧烈，使得艾尔德不得不使用他能使用一切的方式去延缓与减少反噬的发生。
“哈！”艾尔德不知是疼痛还是因为愉悦的发出了一声呻吟说，他用一根如同针管一样的长筒形状的推射器的尖头扎入了他的皮肤内，他微微吟唱着魔法伎俩好让针头不至于扎错了位置。
直到他将推射器里面所有的液体注射到他的体内的时候，他才松开了他尽力避免的颤抖的手指。
‘好险。’艾尔德对自己说道，他在病发的前一刻才完成了他的动作，否则艾尔德很难想象他在那几乎是万蚁噬身的时刻他该如何度过。
“但我记得，我上个周注射过了……”艾尔德一边慵懒的躺在地上等待着他的血液将药剂运输到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一边对他自己说。
“不过似乎盐不够了。”艾尔德沮丧的说。
这是艾尔德自己配置的一种药品，或者说特殊的缓冲溶液对，或者它在化学上也可以被叫做TISAB缓冲溶液对，一般来说它的构成一般由缓冲对、离子浓度调和剂以及配合离子组成，它的缓冲对艾尔德使用的磷酸三钠以及磷酸二钠，这样配比的溶液在对抗他体内几乎可以媲美酸雨等级的体液的时候再好不过了。
而同时为了保证整体上不会因为体液浓度的影响，艾尔德还在里面加入了一点食盐——或者提纯过的盐分，由于这是直接注射到体内的盐分，与通常食用的不同艾尔德制取的是高纯度的食盐制品。
这也是艾尔德为什么会害愁他所携带的药品不够——市场上可不是哪里都能买到化学纯的盐料作为补充的，最好的也就是那种细细的岩盐的白末，恐怕艾尔德注射进去第二天他就得抽搐的倒在地上，未经处理的盐分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又提前了吗？”艾尔德嘴角触了触自嘲般的说：“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几天之后、后天又或者是明天？”他毫无端倪的猜测着。
“这就像是那些裹脚布女人的月经一样，每次来到的时候总是那么唐突与恶心。”艾尔德一边说着用一块手绢一样的白布放在了他的口前轻轻咳了两下说。
不出意料，他的手绢上沾上了深如深冬雪梅般的颜色，星星斑斑的就仿佛他已经提前迈入了那个开始衰退的时间了。
“可我还刚刚才算过完我成年前最后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艾尔德深呼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说：“如果我数学没有退化到连数数都不会的地步的话，我现在应该里我的家乡的法定成年只有一步之遥了。”
“七年了！”艾尔德叹息道，而自从他成为瑟菲娅导师的学生开始也至少有两年的光阴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片阴暗潮湿的地底世界熬过如此之长的时间的，假若有人告诉他必须将他半辈子都奉献给某个他未曾相识又在人间被认为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恐惧的化身的神祇的时候，艾尔德肯定会觉得这个人是疯掉了。
但讽刺的是，现在艾尔德挖空心思都想要重新找回到自己的身份——一个被承认的莎尔的信徒的认可，这并非常人所言的莎尔的邪恶又恐怖的追随者之类的模糊又无趣的表示，相反这是一件相当严肃而重要的事情，对艾尔德来说。
这种关系有点类似与艾尔德前世被自由灯塔所污蔑般宣传的北极之国一样，先且不说北极之国是不是真是一个在传闻中那样独裁而邪恶，但是它的存在在自由国度的名声却如同莎尔这样的邪恶神祇在费伦人眼中的样子一样——代表着与无尽的与正义、荣耀、善良一切的一起的美好的词语的反义词，仿佛一起的灾难与祸端都来自于它们。
但正如我们所比喻的那样，北极之国的编制——呃，或者我们说承认的国家的人才与栋梁一样，莎尔的正式的信徒也就像如此，一个获得了正式在学徒之后的莎尔教会认可的黑袍法师无论在任何夜能够覆盖的领地上都能得到莎尔的追随者的认可，无论他们邪恶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