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你真是愚蠢！”瑟菲娅将她的身躯深深的陷入那张宽大的礼红色的沙发里指着艾尔德说：“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竟然会如此的愚钝而麻木，我的学生。”

“是……”艾尔德并未抬头，他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说：“老师，或许是我的运势……”艾尔德刚要辩解两句就被他导师的严厉的训斥所打断了。

“艾尔德，你在做些什么你自己不明白吗？”瑟菲娅微微眯着媚眼说：“你将手伸到了幻术大师格里布雷哥导师的世界里面，而且呢，你还自以为聪明，不仅不知道收敛，而且接着你的小聪明开始替格里布雷哥的学生开始修理仪器与药水来了？”

“那是因为我以前就是曾经读过那些知识，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我父亲的书房的角落里，里面记载了一些初等炼金学的内容。”艾尔德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由的挺了挺身躯仿佛从学术角度他又找回了他昔日帝国高级知识分子的傲气，特别是当谈论到他的学术能力在与这些费伦的‘部落酋长’比较的时候，他显得格外咄咄逼人，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局势在发生着什么微妙的变化。

“呵呵！”瑟菲娅深呼了一口气，她没有因为她学生那几乎是狂妄而放肆的言论而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相反她露出了极其灿烂笑容，仿佛在欣赏着什么高雅而华丽的歌剧一样，她看着艾尔德说：“小艾尔德，我记得这是你在暗元素度过的第七个年月了吧？”

瑟菲娅用手指一边记录着一边说着：“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十七岁。但如果往回推导的话，你是十岁进入暗元素，那么好了所谓你的丰富而卓越的知识都是来自哪里，来自于你那淫雨霏霏的母亲的娘胎里面吗？”她双手抱胸在身前凸显出一个丰满的轮廓说。

“不要牵扯到别人，这是我身世的问题，或许我的母亲并没有什么知识可言，但她启蒙了我，可能仅仅只是我血脉中充满了关于理性的认知。”艾尔德扶了扶脑袋说，他内心现在无比的涌起一种冲动，那就是将眼前斥责嘲讽他的人大卸八块——或者说‘征服’这个词语更能形容艾尔德心中想要发泄怒火的方式。

“我只是想做一些我力所能及，又感兴趣的事情……难道这也算错误？”艾尔德尽力的绕开那个敏感的话题说：“而我确实结束了那个该死的课题，让那个愚蠢的制毒师成功的躲过了一劫，而与此同时我也获得了丰厚的奖赏，包括我正在进行的这个课题。”艾尔德摊了摊手说，“这是真的，我的老师。”艾尔德重复道。

“你可真是愚蠢，我的学徒。”瑟菲娅冷笑着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下的学生会饶过你一命吗，因为他们知道你还有可以利用的剩余未榨干价值，不是吗？”她用手指着艾尔德腰间的秘银短刃说：“你当时早该死了，甚至如果不是我去交涉，恐怕现在你已经打上了灵魂烙印，等待着被投放到了所谓的那个地下浮空城去了。”

——那现在呢？又好到哪里去了吗？艾尔德想着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已经不翼而飞的几根覆盖在他胸口的肋骨说。

“还有小艾尔德，你现在的感觉与那些晶核融合的如何，还有你的血液现在呈现的颜色怎么样了？”瑟菲娅用手搭在扶手上说：“不要告诉我你这次又稀释了你的血液内的成分。”

“也许很不错。”艾尔德颔首说：“但形式或许不是很乐观，前几天我在进行任务的时候感受到了我的血液几乎在沸腾，甚至下一瞬间我就以为它们要迸射出了我的身体外。”艾尔德尽可能的含糊答道。

“这是对你的馈赠，小艾尔德。”瑟菲娅站起身走到艾尔德身边说：“这或许是你相比于我其他学徒最大的不同，你或许从来不知道一个忠心而善意的建议对你的发展到底有什么意义，所以你一再违背我的命令，不是吗，小艾尔德？”她用妩媚的声音在艾尔德身边环绕着，但艾尔德却不由自主的像是被北极彻骨的寒风所侵蚀着一般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不，我的导师，我并非要违背您的意志。”艾尔德哀求着说：“我已经快承受不住了我血液里面所蕴含的力量了，我的身体新陈代谢太快了，它不断的读取着里面晶格的花样与汁液，我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它们在流淌着灼烧我身体般的感觉，甚至骨髓。”艾尔德慌张辩解道。

“这不是你可以诡辩的理由，我应该跟你说过吧。”他的导师用冰凉的眼神在看着他说：“我记得我以前说过，自从你走上这条道路开始，你就必须忍受比别人更多的孤寂与折磨，甚至你会在路途上迷失自我乃至发狂，但这并非你能够退缩的理由，我的学生。”她用手按住艾尔德胸口仿佛在聆听些什么说。

——这就是您可以随意将我当容器和实验体使用的理由？真是可笑，难道您心里不明白我血液里面流淌的是什么样的污物吗？您竟然还能将它成为传奇路上的波折与风景，您简直是在把我当做驴马使唤！艾尔德握紧了他藏在宽大衣袖底下那修长的手指，隐藏住他内心那怒火中烧的情绪。

“小艾尔德，你站住。”就在艾尔德结束会话，打算回到他自己的小屋内准备他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导师罕见的叫住了他说：“我还有一件实验品没有处理完，你能帮我处理完吗？”

“什么实验品？”艾尔德僵硬的挺直了身体，他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将手从门把手上拿了下来说：“我会尽力完成的。”说着艾尔德还一两丝极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帷幕的背后，一个已经没用了的实验台，你帮晾干一下，分类处理，流程你应该很清楚，我亲爱的学生。”瑟菲娅温柔的对她的学生说，但艾尔德却几乎感受到能令他窒息的巨大的压力与呕吐感正在向他涌来。

——唔！艾尔德下意识用手按住他自己的心脏好让它不要吐出来，因为他实在是太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