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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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德躺在他自己的屋子里,从破旧而常年未修缮的茅草屋顶的缝隙他能看见星河,感受到微微拂过的细风,星河远远比他想象的美——魔法星河如一条五彩缤纷的丝带一样挂在星河,只有施法者能看见它,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美景。

每当月夜降临,他总能看到比那些平凡人更多的东西,比如星辰的闪耀与魔法星河的旋涡、盘旋、膨胀。

——乡巴佬,这些东西你一辈子也看不见,只有小爷能看见。

“哎,世事无常。”艾尔德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把左腿搭到右腿上,双手交差放在后头。墙缝里各种他的‘伙伴’蜈蚣、蚂蚁之类细细索索的爬过墙壁,艾尔德随手拍死一只,厌恶的将它丢掉,将手上的紫色的汁液蹭掉。

他是多么想再回到他的那个短暂而温馨的家里,盖着轻薄而滑嫩的蚕丝被,闻到的是用黑檀木制成的檀香,吃到的是白面包与黄油、火腿与葡萄酒,而且他不需要那么提防他名义上的姐姐、母亲或者其他人,尽管那时,艾尔德心里仍是有一根刺树在咽喉上,羞羞答答的不愿接受。

“等等,我姐姐当时在和父亲谈什么?”他突然想到她那充满委屈与痛苦的泪水与神情,“或许,她是在告状?”艾尔德眉头一挑,他突然发现了些什么似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按照如此推论,那实际上自己能被子爵如此对待,爱穆娜德是‘功不可没’咯。

——嘿嘿嘿,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人怎么也叛变成反革命分子了。

现在陪伴艾尔德既没有无微不至仆人也没有足以他翻几个来回的空间——有的只是一件低矮的茅草房,用白泥与贝壳垒砌的墙壁,干燥而廉价,用夯实的石块做成的地板尽管比墙壁可靠的多,但粗心的工人却没有将它磨平,如果你赤脚站在地面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切割你的皮肤一样。

这样的房子一般多是给下人与奴仆住的,或许比奴隶们的好点不用跟三四个黑奴挤在一块。在阳光与潮湿的空气下或许不会分崩离析,但开裂与发霉是避免不了的,就像眼前这只有百腿的小蜈蚣很早就是艾尔德的‘邻居’了。屋子里也很简陋,一张毫无花纹与任何装饰的桌子,一张吱吱呀呀的小床,一个小柜子和箱子装着艾尔德的衣服、皮毛、布料之类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艾尔德的东西摆在石桌和三脚椅上——一本书、一座造型‘前卫’又‘抽象’的神像(鬼知道这是祭祀哪位神仙的)和一把蓝色的水壶与一盏小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艾尔德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不知道接了下来该干些什么,或许应该脱下这身与环境很不融洽的精致的服装,找一家裁缝店卖掉,或许还能赚一两枚银币之类的。

“要不,用酸液飞弹一枪把那个老混球打死也行。”艾尔德磨了磨牙,恨恨的锤了一下早就有些风化的墙壁,墙壁掉落下碎渣与白皮。他无奈的拨了拨头发,将墙皮甩下去,心里刚刚升起这个想法就被他的理智所否决了——子爵是一名中阶职业者,或者说一名已经小有所成的‘战士’。

这里所说的战士不是指那些广义上持着盾牌,扛着大剑的‘战士’,这是一种职业的称呼。费伦上冒险者与探索家们大多都会有一段艰苦卓绝的训练,风格各异,结果也大相径庭,如艾尔德这样的施法者,也有梅林斯特这样的‘骑士’,或者术士、游侠、野蛮人之类的。

他们在训练中得到启发、技巧、能力、装备,比如梅林斯特所擅长的‘冲锋’与‘马术骑乘’都是战士职业的能力。顺便说一句,梅林斯特这样的骑士大概的等级有严格的规划与测量方式,并且可以大致计算他的生命力——大概需要艾尔德释放20个左右的酸液飞溅的血量,其他职业也大抵如此,艾尔德想到。

当然那个傻逼的刺客除外,他半磅的硫磺就足以料理他了。

他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冥想一会才进入睡眠,大概两格的时间,他还是一个学徒,没有导师没有资源,尽管他现在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但他想要晋升为一名真正的法师,那种能“biubiu”在指尖发出像炙热出膛的子弹一样的魔法飞弹的法师职业还差的多得多。

不仅他要学习必要的技巧比如‘专注’‘手艺’‘文件解读’‘知识(包括历史、文学、神秘方方面面)’‘专业’还有专业课‘辨识法术’,要增长自己的法术位,包括三个戏法的法术位与一个真正的魔法位,用于放置真正一环法术的位置(戏法也可以被称为零环法术)。

想想他就觉得头大,如此繁复而浩大的工程不知他什么时候能解决完成,或许,他嘟囔着说,我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试一试。

他也可以给子爵制造一点麻烦,不小,视情况而定,比如——氰化物,这个难度不大,尤其是经常跟他打交道的一名有机博士来说,尤其的简单。不过一个处理不好,死的可不是子爵,而是他这个弱小而无依靠的异界的灵魂,他可不像再穿越一次,他回想着那个原理与方法,用甲烷制取的肯定要放弃,这个世界可没那么多炼油厂与化工厂给他钻取、精炼、裂解、储存的地方。不过他还是想到一条路——通过碳酸钾与氮气的灼烧或许可以,就是不太保险,要咳嗽点出点血或者带着打开冥河的大门之类的代价。

他不想死,但他想让梅林斯特死——代价可以接受,尤其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他需要先收集一些原料,比如酒精什么的,好让它们快点结合或者脱水,还有一个能安安稳稳不被人发现的地方。

酒堡,图书馆,地下室,他知道那,那是他开始的地方,也是他现在计划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正在此时,艾尔德突然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刺耳——又是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艾尔德心里骂道。

但他还是起身,打开了屋门,一名少女正莹莹站在门外,夜风带起她金色的长发,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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