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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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世界不像在地表,这里没有十二格的漫长而强横无比的太阳神的照耀与保护,那些生活在地面的可怜虫们可能已经习惯于在太阳下劳作、生活、娱乐,伴着夕阳西下与东升的朝阳哼歌或者跳舞,他们很难想象一个完全没有阳光,一个封闭、潮湿、阴暗的地下城是一个什么样的样子。

那是一片能将一个正常逼疯的环境,不仅你你无法看到那蔚蓝的天空与雪白的云朵,仿佛被压抑在一个小木盒一样的空间内,而且你全身上下会被潮湿的渗透的地下水所蒸发的水汽渗透,全身上下像是被雨淋过一样,而且你也找不到烘干机,而想要享受像太阳那样无处不在而又慷慨(在地底,热也是一种宝贵而且可以被公开售卖、明码标价的货物)而强大,一个可怜的魔法学徒,你没有地位,没有经济来源,当然你更不可能把宝贵的法术位放在烘干衣服上,所以只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别扭的过着一天又一天的日子。

尽管信仰黑夜与虚无莎尔女神的‘暗元素’同样会用五彩缤纷的光芒去点缀这座地下城市的,但那杯水车薪般的光芒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里,但你不要为此而迷惑,这可不是莎尔女神所谓的善心,而是为了显示那些强大存在的一种警惕色,呃……这就有点像是草原上那些顶尖的的捕食者们,他们的强大不仅让草原臣服,而且会让让皮肤产生一种鲜明而显眼的颜色让其他有疑心的在看到后立刻低下头,表示畏惧与逃跑一样,那些不是神秘莫测的施法者的小屋就是邪恶强大的法师的法师塔,越是高耸而且风格诡异的法术塔,它的光泽也越发的明亮而鲜艳,艾尔德看见有像是一只只猩红色古怪眼睛缠绕于三角锥形法师塔,有几乎顶住了整个黑暗洞穴般的钟乳石一样的乳白色法师塔,从外到内,由低到高,由简到深,无不体现着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的森严的等级秩序与规则,甚至艾尔德能够将他们的等级,通过颜色的多寡、鲜艳程度以及他们所具有的位置、大小与邻近的重要机构做个排序。

法师塔们散发的光芒寂静的空气反射与折射,不仅没有起到一点照明与光芒该有的作用,反而让透射在角落与背面的阴影更加显眼而突出,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像是一个古怪的哈哈镜,将人类照射为一个低矮而龌龊的地精,而将一个一只盘旋在石缝与阴影中的吐着分叉的蛇信的巨蟒扭曲成一道不起眼的细小的黑线,在猎物失去警惕的一瞬间,扣住他的脖子,用它粗长的尾巴将猎物拽入小巷内,然后一口吞掉,那些冷血动物们可不想人类那么娇贵,挑挑捡捡,在它们嘴里的生物别想出去,甚至你想让它留下一点渣也是不可能,全吃的干干净净,他们可是连盘子都会打碎咽到肚子里的贪婪生物。

晃晃而微弱的镶嵌于两侧的黄色氟石惨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它身旁的那栋小楼与街巷更像是鬼婆们狂欢的巢穴与不死者的午夜茶会聚餐,艾尔德怎么看怎么不像人类所能居住的地方。

艾尔德颤颤巍巍的用双手反向抱着双臂,手指不自觉的在手臂上摩擦,捏出一道道红色的印记,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皮肤因为用力的关系已经变成了酱紫色——他全部的注意力已经被眼前所支配,一个失修多年的老别墅——或者说一个艾尔德眼中的鬼屋。

——喂喂喂!瘾君子,不带这么玩的,我要下车,哎!司机,开车门!

…………

“你就把信交给他了?”一位眉头深皱、两鬓苍白的老者坐在原来艾尔德所在的小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扶手椅上,抿了一口茶叶后深深叹了一口后放下茶杯说:“那个孩子多可怜,要是回头死了……啧啧啧,你不怕回头出事了上面追查下来。”

“格里布雷哥,要是这话是一个成天对着白墙念经祈祷的白袍说出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是……”之前艾尔德骂的学长,就是那位让艾尔德去送心的学长从一旁的蒸发皿旁边走回来,他在手中把玩着一块拇指大的‘冰’的提纯晶体,与艾尔德看到的土黄色掺杂了麻黄残渣的劣质品不同,这块‘冰’的晶体几乎全部排列整齐、不存在裂缝、错位、瑕疵的‘冰’的晶体。

“看看,格里布雷哥,这块晶体多么的纯净啊,几乎是能够供给贵族级别的晶体,呼呼呼,哈,爽!”那名被艾尔德称为瘾君子的黑袍不由深深被它所吸引,把它放在鼻子前,用力的搓揉吸收了一口,在‘冰’的刺激下,销魂的喊叫起来了。

“所以呢?”格里布雷哥无动于衷的看着他耍杂般的表演,他眼皮微微遮住他的眼睛,如一位真正的年近八十的半身入土的老人。可实际上,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一个事实,格里布雷哥教授是一位在‘暗元素’服役已经接近半个世纪的幻术系法师,尽管他的战功可能不像奥姆托斯那样赫赫战功,但他在地下室里隐秘的实验室所积累的知识与学术理论可不比他当期的学者少,更他所擅长的幻术系法术更能让人在一瞬间就陷入他的魔爪与泥潭中,徘徊着的猎物只能在被心中可怕的恶魔所释放的瞬间得到解脱,或者逼着猎物自杀也是一个可能的选项。

“你看看他所调配的冰的沉积过程,哦!他是多么的聪明,还知道往里头加一点魁树叶汁作为辅料甚至,你看,他还知道调整酸液的成分!”瘾君子指着一片虚空的画面,那里面艾尔德正费力的将一桶甲苯分别倒入各个蒸发皿中,不仅如此,艾尔德还分别用在里头加了一点魁树叶汁和酸液作为调配——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手段,黑袍的药剂师们虽然知道,但他们并不指望学徒们能够区分如此多的溶液,上次那个妄图一口气让学徒完成一个复杂实验的药剂师还在为搞砸了一大批‘冰’的货量而夜以继日的偿还身上难以数清的债务而工作着,大概需要一整年的时间去偿还这一整批货所搞砸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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