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拜师的，塔塔罗达？”秘银卫士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后一躺，看着艾尔德说。

“是的，大人，我希望能在您手底下得到秘银卫士的职业……”艾尔德低着头，瞥了一眼秘银卫士后又很快低下了头说道。

“你知道吗？”秘银卫士双手撑着脑后说：“成为一名最为基本的秘银卫士的要求是什么吗？”

“恩……我知道，”艾尔德眼前一亮说：“不仅要有基础的战斗经验、剑术还有施法者经验，对吗？”

“差不多，但缺少了一样东西。”

“秘银？”艾尔德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但稍微有一点距离。”秘银卫士说，“你懂得秘银吗，你知道如何锻造秘银吗，你知道秘银卫士是如何配备他们的铠甲与利刃的吗？”秘银卫士如连珠炮式的向艾尔德提问起来。

“呃……大人，或许，我觉得，我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我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学过一点元素反应学与晶体学。”

“哦，是吗？”秘银卫士睁开半醒半寐的眼皮，“勇士，如果你说你曾经学过文字与历史我还相信，但秘银的话……”

“而且不仅如此，塔塔罗达，我不是鄙视你也不是瞧不起你，勇士，但秘银卫士要求的是……”

“至少是有物理作战能力的职业三级，而同时必须拥有法术位的魔法学徒以上的职业才可以进阶的，对吗？大人”秘银卫士的话还未说完，艾尔德抬起头突然接着秘银卫士的话说了出来。

“呃……对，没错，但塔塔罗达勇士，我敬佩你的力量与武技，但……”秘银卫士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样的词语最为温和而不令人感到厌烦。

“大人，我是一名魔法学徒。”艾尔德看到那双和善而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惊讶，尽管时间很短暂，但他还是能从他接下来的话语捕捉到这一信息。

“塔塔罗达先生，求学是一件好事，可是……喜好吹擂与过度自负就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了。”秘银卫士说着，摇了摇头，似乎不太相信艾尔德话语。这也在艾尔德的所预期的范围内，毕竟一个成天被训练于格斗与厮杀的莽夫如果哪天说自己不仅精通于通用语，而且妄称自己懂得复杂的偏微分变化，无论是谁也只会笑着将他的话一笔带过——天方夜谭，开什么玩笑，一个泥腿子也想成为魔法师？

“lum”艾尔德说着，手上快速做出几个简单的手势，在空中迅速的变化着，接着一道熟悉的波动从艾尔德手中传出，魔法的力量在艾尔德手中涌动，一道道如萤火虫般的灵光在魔法能量最为密集处产生，接着如流水般渐渐的、静静的魔法的灵光铺满了他的手掌表面，如两支大号的萤火虫般，即使在明亮的室内也显得极为耀眼而漂亮。

是舞光术，秘银卫士心中想道，他微微一颤，有些惊讶的盯着艾尔德手上发出的亮光，罕见的漏出一两丝惊讶，或许里面还带着一点对后辈的赞许，他不知道上一次看到在如此艰苦而困难的环境下诞生的施法者在哪里？是至高森林的被人类奴役的精灵孩子还是生长在南方夏亚大草原被掠夺的人类奴隶所生出的悲哀的人类幼儿所掌握的魔法？

他记不清了，但他敢保证，这些孩子们既不幸也同时被命运眷顾着，不幸是他们如此优秀的魔法天赋竟然生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如将一曲优雅芬芳的牡丹插在牛粪上，注定它的生命中充满了坎坷与不安，甚至半路夭折也不是不可能的，若说道被眷顾，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能拥有令人嫉妒的魔法天赋，更在于他们能活到被发现的那一天，是一个过路而显贵的魔法帝国的商人或者一位好心的魔法师，无论如何，他的魔法天赋即被解救，那是属于密斯特拉女神的孩子，施法者不能允许他们被泯灭在这样的干枯而不起眼的地方（当然遇到灰袍与黑袍们命运就不那么确定了，或许被制作成一具优秀的魔法丧尸或者躺在实验台上的解剖品）。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魔法？你的导师他是谁？”秘银卫士用食指指着艾尔德说，眼尖的艾尔德甚至能看见他手指甚至有微微的抖动与不安。

“大人，您想，像我这样的斗士，怎么会有导师呢？”艾尔德对着秘银卫士摇了摇头，接着带着苦涩的笑说：“我从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长什么样的，来自于哪里，在我未上到斗兽场内的时候，我整天只能待在一个像是牢笼一样的屋子里，怎么可能会有一名奥术师会看上我这样的学徒呢？”

“所以呢，孩子，你的故事是什么？”秘银卫士双手交差成塔型说：“我很好奇，一个与文字与理性隔绝的人是怎么得到魔法的故事，我想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额……那还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我曾经跟着一位仆人曾经学过一点通用语和耐色瑞尔语法，但不多，后来我在墙角找到一本陈旧的书籍，对，就是让我学会魔法的那本……”艾尔德侃侃奇谈，将自己事先瞎编好的故事放到了秘银卫士的面前，或许这个故事本身漏洞并不少，比如他身边并没有一个叫做瓦卡多的仆人，而且博学多识而且会和当时年幼的塔塔罗达处的非常好，而且给他最为需要的教育——但哪有怎么样？事实就摆在眼前，秘银卫士不信也得信，一个斗兽场内走出的魔法学徒，这本身就超出了一切现实的概念，更何况艾尔德知道像是秘银卫士这些良善之辈优点与弱点同样的明显，当艾尔德露出了一点欲得而不得的对亲情与自由的向往的时候，这些善良的人廉价的圣母心就被触动了，像是火上浇油的怒火一样，它会盖住一切不合理的部分，追击一个弱小而孤苦伶仃孩子的痛楚可不是善良者能做出的事情——至少秘银卫士是不会这么做，也不会那么想。

想到这，正在装模作样的擦眼泪的艾尔德嘴角勾勒出一丝不经意的上翘与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