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几乎陷入僵局！
冷场了数分钟，老大起身看向带队领导——大象总部财务总裁。
“我想请金总确认一下：人力魏总监的话能否代替集团领导小组的决定？停产停工的意见是否必须执行？”
金总表情凝重，冲老大摆摆手，“于总你先坐下。统一的意见我们没有做出。
按惯例来说，资产重组期间，所有经营活动需要终止，这是财务管理的要求。特别是对于哪些严重资不抵债的情况。
但你们如果坚持维护正常经营，可以预提费用，或者你们自行垫支。只要不影响重组进行。具体怎么办，我们需要再商量决定。”
“明白了金总。我代表新希望现有经营团队，郑重提出两点意见。第一、生产经营活动维持正常，所有费用按总部和领导小组要求预提。
这是从维护企业整体利益考虑，维护新希望数百名员工利益考虑。
大家不妨设想一下，如果全员停工停产，厂子里数百员工何去何从？大象能够马上给安排吗？能够给出足额补助吗？会不会再闹到投诉曝光社会监督的地步？
这里面还有个前提：目前新希望没有烂到不堪一提的地步。
第二，无论有多少客户接洽，重组方案应优先考虑现有经营团队。这对大象集团和新希望，都一样有百利而无一弊。
另外建议：优先考虑同行业，优先考虑本地企业。
跨行业夸地域的，请领导小组慎重核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能否持续经营，是否最终对集团有益……”
会议结束老大立刻召开内部会议。看得出他的情绪很激动，脸色沉重异常。
我想一定是魏刚那小子在会上的嚣张给老大气的。
当时那种情况，我们都不能插嘴。开会之前老大就强调，注意谨言慎行，保持和大象的友好沟通，争取在谈判时获取主动。
事情到这一步，我们这帮人已经别无他路。
但今天的会议充分表明，未必都能按照我们的意愿走。大象总部比我们的选择要多，更大比例的主动权在他们手里。
所以老大有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人到齐后老大通报情况，突然透漏出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魏刚的话不是空穴来风。确实有跨行当的人在关注我们。——应都市，荣耀集团。”
“那不就是老万么？”财务大姐惊讶道。
“就是他。总部刘主任给我传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老万是故意搅局吧？他真想接手我们，有意义吗？”
我的第一感觉，老万就是报复。
从我这里出走，再重新被我收购，让你们都后悔地哭去吧。
我似乎看到老万正一脸阴险地朝我们笑。
老郑难得激动一次，“不能让老万得逞！我们辛苦这么久，到了他手里谁都落不了好！”
老大点头，沉声道：“就是这个原则。但这么一来，我们会更艰难了些。可能会付出更多代价！”
“还有那家大厂。让他们接手不是我们的本意。新希望一旦转让，受益最大的是大象，于我们没太大关联。”
“目前我们小有规模，再上台阶指目可待。凭什么拱手让给他人？”
“我们和大象谈判，要有最坏打算。实在不行就另起炉灶，彻彻底底和他们掰开……”
“对！不能完全由着他们，不能停产停工。哪怕和他们决裂……”
从老郑，曹立，财务大姐，再到瘦子和我，大家个个义愤填膺。
老大重重点头，冲大家挥挥手，“现在不能有任何动作。总的原则，见机行事，力争主动，全力达成我们的预期目标。
就眼前来说，不能停工停产，不能让其他人重组。尤其是老万。
为此要做好重新开始的打算，开始做最坏结果的准备……”
会议结束老大把我单独留下，“司马你注意一下应都那边。我听说一些消息，老万这次介入，很可能就是报复。上次你做的事他很窝火！
但是也不排除他真的想跨界。
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如果他来真的，那么我们必须另起炉灶。
这是最坏打算。
另外还有杜副总的事。这阵子我要把精力放到大象这边，你多和她联系，随时掌握进展。她的官司快开厅了。
她有个妹妹你不是认识吗？我安排她回了应都，方便照顾两位老人。有时间你也多和她联系下。”
从老大屋里出来，我立刻联系李晓语。近两个月没和杜妖精联系过。我心里莫名地期待，又有个不小的包袱——我怕面对洛雪。
接到我的电话李晓语很开心，但一张嘴就出了个难题。
“司马哥，怎么今天才想起联系我？我还以为你和我姐吵架了呢！”
“嗯嗯……那个……我不是才接管你姐的职务吗？好多事搞不懂，弄得找不到北。你在应都吗？你姐那件事进展咋样了？听说快开厅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非常不满道：“你怎么搞的？她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晓语……她不告诉我啊！”
我本来想说你其实误会了，我俩没关系的。可是这话在陵昌时我能理直气壮，现在还哪儿能够说得出口？
“怪不得呢！她就是死要面子，不想让你分心。我看她心里是真有你的。”
“咳咳……，晓语咱先不说这个了。现在事情到哪一步了，开厅的事准备好没，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需要！你最好回来一趟，好歹安慰她一下。我看她这几天神不守舍的，应该是纠结着你吧！”
这妹子一点都不含蓄，我听着电话面皮都隐隐发烫，可是又不得不听。
“她是一直在家吗？我不敢给她打电话。她说过不让我联系她。”
“你别听她的。如果按她说的，我都不用回来，律师也不用请，我爸妈都不用管……
我就看不惯她那种二五八万的样子！
我真的奇了怪了，就她那种做派，你能忍受得了？你咋能跟她搞到一块儿……”
我急忙把手机拿开了些。
满满的负能量啊！
这还是拿了十万块认回来的亲妹子，怎么就这么没有姊妹情分呢？
真不知道杜妖精怎么搞的，连亲妹子都能给得罪了！
而且听那口气她已经憋屈太久，所以才逮着我发泄发泄……
好一会儿电话里总算停住了牢骚，有些不好意思道：
“哥你在听吗？其实我也不是生她的气。她的确是出于好心，不想让别人担惊受怕，所以啥事都想一个人憋着。
可是这样子真的好吗？
谁能做到对她不管不问？
有些事是可以帮上忙的。——哥你尽快回来吧。后天就要开厅，最起码给她些精神安慰。”
“什么？后天就开厅？”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啊！她没给你说？你看看，我都没想到她不给你说！你以后心里有个数，不能全听她的……”
和李晓语通完电话我立刻跟老大汇报，老大也奇怪道：
“前天我和她通话，她只说快了，没告诉我具体时间。如果是这样的话，司马你明天就回应都。我走不开，你陪她出席庭审，随时通报情况。
她对新希望情意深重，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不管她今后怎样，我们必须全方位关注。只要有需要，全力协助，竭尽所能……”
第二天上午，我集中半天时间安排好工作，然后去找瘦子。
“你帮我给洛雪打个电话，和她通报一下杜副总的情况，再告诉她我受老大指派，专门回应都参加厅审。”
“你干嘛不直接打给她？”瘦子莫名其妙。
“打不通啊。她把我拉黑了。”我只能苦笑。
“啥情况？还在生上次的气？”
“何止是生气……”
我一五一十和瘦子讲了最后和洛雪见面的情况。
瘦子皱起眉头，“她是要给你来真的？问题很严重？需要给于总汇报一下不？”
“先不用！洛雪好面子，她不会愿意这件事尽人皆知。你先把我的动向告诉她就行。”
瘦子当即给洛雪打电话。一说到我，洛雪竟直接挂机。
“的确是问题严重啊。司马你心里有数没？不行还是向老大汇报下吧？”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一汇报上去会适得其反。”
我坚持没让让瘦子联系老大，然后认真编辑了一条短信，说明要回应都的原因，用瘦子的手机发给洛雪。
瘦子笑话我说：“看看你俩搞的什么事儿？老夫老妻，还玩儿里格楞儿的小孩子游戏。
都不怕泄露隐私么？”
我瞪眼摇头，着实无可奈何。
下午四点时我进了应都，犹犹豫豫三分钟，还是拨出杜妖精的手机，竟然一拨就通。
“司马！有事吗？”杜妖精依然是那种冷冰冰的声音，仿佛明天要上法庭的根本不是她！
我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她此时的表情：媚艳而又冷漠，藐视所有，高高在上。
我努力做出一种平静的口气，“杜总好！您在哪儿呢？于总让我见见你。”
“哦！你回应都了！跟谁在一起？在哪个位置？”
听说只有我自己，而且已经进了应都市，杜妖精竟然直接“发飙”。
“你个熊孩子！干嘛那么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在会场上呢！我一会儿发个位置给你，马上过来见我。”
哈哈哈！这才是我心中的“妖精本色”。
爽快，直接，一副千娇百媚的面孔，一身仗义无畏的豪气！
二十分钟后，我赶到迪欧咖啡，直接到二楼一处包间处。
我站在门口刚刚敲了两声，门忽地从里面打开，杜妖精骤然现身，一把把我拉进室内。
“你个熊孩子！让姐先抱抱你过把瘾。”
一片红艳艳的香唇急切切而来。我浑身一酥，猛地低头下去，霎那间全身心都浸润在一片香软蜜意的柔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