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大给我安排了一项任务：带着我们的产品去拜望原老板老万！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他带出来的。相处多年，现在好合好散。春节去拜个年，是应有的礼数。”

这种安排符合老大的为人。我奇怪地是干嘛选中了我。

老大说：“你最合适。你去代表的是我，代表我们整个新希望。她们几个和他太熟了，反倒不方便。”

我欣然接受。相对来说确实我和老万关系最浅。当时我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中层，和老万交集有限。而杜妖精、白剑、郑巍及刚离开的老曲等一批人，跟随老万非止一日。

尤其白剑。他和我同岁，高中毕业第二年便进了老万的公司。脑子灵活做事有章法，老万非常欣赏，几乎当儿子培养，手把手带他上路，从普通职工直至做到销售总监。离开老万时是名符其实的年轻老干部。

杜妖精更厉害！在老万那儿她的资历比我们老大都老。老万开始创业便带着她，从小姑娘到大姑娘，再到老姑娘，大好的青春都留在了那里。

——有传言她和老万的关系不清不楚，在老万的公司里有股份。

她离开老万其实是个天大的谜。老万因为她的离开恨天骂地搅得鸡犬不宁，甚至放风要找人黑了她。

这得有多么浸入骨髓的巨仇深恨？没有任何公开可考的蛛丝马迹！

我们老大肯定知道，但他从没说过，我也不问。

不过我觉得如果杜妖精再和老万碰面，肯定不会一笑泯恩仇，能瞠目而视不撕破脸皮就算邦交和睦。

九点时我先给老万打了个电话。我说想过去拜年，顺便送几箱产品过去让董事长您品尝下。

老万连声说好，又客气地说：“很抱歉今天我不在。你把产品只管先送过去，交给办公室。我马上安排人接收。”

挂了电话我给老大汇报。老大苦笑着摇头说：“他是不想见你。不过能接受产品已经够难为他了。你只管过去吧。咱们尽了心意就行。”

我随即带人拉了十箱产品过去。果然都安排好了，老万的办公室主任专程等着，也都认识。我和他在“你好你好”中顺利交接，然后亲切告别。

他拉着我的手一直送到大门外。

我隐约觉得他有些攀故私交的意思。但他说得含蓄，我也没谈得太直——因为和他不熟。我把他的原话和感觉也跟老大说了。

“你的感觉没错。他通过别人给我传过话。但我没回复他。我们不能让老万太没面子。”

我不禁感慨，老万靠着他的霸道和精明，成功地伤了太多人的心。看起来身边热热闹闹前呼后拥，真正交心的又有几个呢？

都说老万原来根本不是这样，是很重感情的人。他能够一穷二白到如今财富等身，自然有其不凡的见识和手段，更离不开一干如臂指使的知心兄弟。

但是随着企业一天天大起来，他一点点忘乎所以，高高在上，终至遭受众叛亲离的反噬。

临近中午，我不想回去吃饭。我不确定洛雪在不在家，也懒得和她打电话。昨晚我俩大吵一场，早上我离开时她还赖在床上——可能是累的。

一晚上我俩从骂战到床战。先是我主动折腾她，她不甘示弱又报复性地主动摧残我，我到现在都有些腿软。

我让司机送我到九鹰超市旗舰店附近，兴味索然地慢慢朝前走。我一路回想着和洛雪的过往，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变了，真的变了！变得泼辣胆大，肆意妄为。

昨晚在酒桌上她竟然跟白剑拼酒，连着好几杯。我干着急却拦不住，乐得那小子一晚上眉开眼笑。

白剑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人才。他在台上搞我时指挥若定气度不凡，肯定能迷倒一片小姑娘。嫩女主持后来看他时都两眼放光。

我想洛雪是否也对他有了好感？要不为啥频频和他碰杯呢？

洛雪的变化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