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亲自为周周挑选了一件紫色的羽绒服，白色的狐狸帽，她背了个黑色双肩包，这样一看，更像个学生。

两人下了飞机去餐厅吃饭，服务员看着如此养眼的一双璧人，还问他们是不是兄妹，周周凑过去在程度脸上亲了一口，不太高兴的说，“是情侣。”

服务员很尴尬，“对不起，您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

“她本来也不大。”程度看似好脾气的对服务眼解释，眼底却疏无笑意。

服务员赶紧又赔不是，然后灰溜溜的下去了。

心里不免碎碎念，这一对情侣长的是真好看，就是看着好像心情都不好的样子。

两人吃完饭便开始往冰湖出发，路上周周收到了叶苏苏发来的信息。

“我信你。”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周周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直到眼眶微红。

“怎么了？”程度在身边问她，周周收了手机，笑了笑，“没事。”

程度眼眸瞥到她的手机上，叶苏苏那三个字他看到了，静默片刻，他什么也没说。

北城此时已是冰天雪地安，程度开着车一路飞驰，周周扭头看着窗外雪白的世界，车里安静，身边是她此生的挚爱，在这样一个童话般的小镇上，她突然就泪流满面。

身边人哭的无声无息，程度直视前方，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直至青筋凸起。

周周什么也没说，程度过了好一会，才低声浅笑道：“怪我，好久不带你出来玩，看把你感动的，还哭上了？”

“好，我答应你，以后经常带你出来好不好？”

周周的眼眸一直注视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她嘴角动了动，轻声说：“好啊。”

程度在冰湖边上的一个小林子里租了一间小木屋，两人把行李放好，又把壁炉里的火生起来，两人便一起去了冰湖。

周周不会滑冰，以前程度曾经教过她，但她于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总也学不会，每次滑冰总是程度带着她在冰上飞舞，久而久之，她就懒得学了。

但今天，她似憋着一股劲，也不偷懒，也不怕冷了，牵着程度的手学的分外认真。

程度有点诧异，低低的取笑她：“你这样我很有压力啊，今天学不会可以明天再学。”

周周牵着他的手蹒跚着往前滑了一小步，“我怕……没有明天了。”

程度笑容一收，又听到她说：“你总是那么忙，以后肯定没时间陪我了，我得抓紧时间学。”

程度的神色明显一松，“都说了，我以后会经常陪你出来玩。”

周周大着胆子，脚下滑的快了一些，程度一直抓着她的手，生怕她摔倒。

渐渐的，周周滑的越来越快，身子也逐渐变的灵活起来，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程度，我是不是快要成功了！”

她大声喊着，寒风呼呼吹在耳边，她的脸被冻的通红，却是那样生动。

程度看着她，慢慢的，一点一点松开了她的手。

周周的身子很快离他远去，越来越远。

她脸上有一丝惊恐，接着是惊慌失措，她大喊着程度的名字，在冰面上横冲直撞滑动。

程度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看不到她的脸。

他想，这就是他们之间最终的结局。

不过，陌路而已。

周周依旧大声喊着什么，然而程度已经听不见了。

几番拼命挣扎过后，最后她还是摔倒了，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周周的脸埋在雪堆里，冷的全身已经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她身后叹息。

“你打算一直趴在那不起来吗？”

又过了一会，周周终于抬起头，她把手伸出来：“你扶我起来。”

她脸色青白，满脸的泪痕，眼圈通红，十分的狼狈。程度一愣，眼底黑沉沉的压抑着一丝痛色：“没事，多摔几次就学会了。”

程度走过去，架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真是笨死了。”

周周趴在他温暖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因为有你在啊。”

有你在，笨一点也没什么，总有你护着。

这一日周周摔了无数次，一直到夕阳西落，她也没有学会滑冰。

晚上，两人围着壁炉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然后早早上床睡觉。

或许是因为到了陌生的地方，又或许白天太累，这一晚周周睡的很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很多人，有江源，有孟繁星，有周瑶和商豫，甚至有岑安静和卫良辰，最后是程度的脸，他对她笑的很温柔，他一直对她笑着说，周周，到我这里来，过来。

周周朝他狂奔而去，她明明跑的那么用力，她拼命的跑，然而却永远也跑不到他的身边。

她朝他伸出手，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然而他却好似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然后，脚下一滑，她陷进了一团漆黑无比的泥沼里。

她拼命挣扎着，她哭着喊程度的名字，身子却越陷越深，直至最后即将灭顶。

最后，她又看到了程度的脸。

他就那样看着她，依旧是平日里清雅温润的样子，他笑的那样好看，是周周最爱的样子。

他说：“去死吧。”

周周哭着惊醒过来，身边手机在狂响。

她压着狂跳的心脏接起电话，听见手机里杨琴哭着冲她喊：“周周快回来！你爸爸住院了！”

手机掉在了地上，周周光着脚丫下了地。

漆黑的屋子里，床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周周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转过身来。

她突然就想到了刚才的那个梦。

他说：“怎么了？”

黑暗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冷，像窗外寒冷的夜。

他应该站在这里一直都没睡吧，周周这样想着。

“程度。”周周叫他，男人低低的应了她一声，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你会一直护着我吗？”周周问他。

他笑了一声，很自然的回答她：“会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会的。”

周周连夜订了飞往宁海城的飞机，登机前她收到了时光发给她的信息。

“周周姐，岑安静早在半年前就不在那个地方住了。”

“卫良辰提前被放了出来，她在网上自曝自己曾参与设计叶苏苏的服装，指控你确实抄袭了江源两年前的设计。”

最后时光给她发了一张图，周周盯着手机看了好久好久，最后删除，然后关机。

上机后，程度给她身上盖了自己的外套，“再睡会吧，要飞四个小时。”

周周闭着眼睛说：“好。”

程度看了她一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关山给他发来了信息，“一切顺利。”

程度脸上无悲无喜，只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这一路，周周一直握着他的手，她睡的很不安稳，有好几次她叫了程度的名字，程度以为她醒了，过去看她时她还在睡着。

第二天一早，周周和程度终于赶到了医院。

商豫还在昏迷中，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溢血，这种病是因为血压突然上升，导致脑内微细血管破裂引起的脑部出血。

商豫的血压一直控制的很好，他也一直在吃降压药，怎么会血压突然上升？

杨琴守了他一晚上，脸色非常的憔悴，一见周周回来，眼泪就一直掉个不停。

温声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陪着她，依旧是往日里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是脸色也很不好。

周周安慰了杨琴一番，她终于慢慢停止了哭泣。

“小程啊，阿姨有点饿了，你出去帮我买点吃的。”杨琴擦了把眼泪，转而对程度说道。

程度看了一眼周周，帮她顺了顺凌乱的头发，这才走了出去。

他一走，杨琴就紧紧抓住了周周的手，“周周，听你爸爸的话，你出国呆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