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顾子淹经常早出晚归。
他现在位列百官之首，想要拉拢他的人不少。
而朝廷刚刚经历了这样一场浩劫，正是需要重新整顿一番的时刻。
他每天都在外忙碌，直至夜深放归。
白止现在也算是定居京城了，在这里混了一段时间，现在的她对于京城都快要比路小溪还熟悉了。
这天她来相府找路小溪，两人在园子里逛了一会之后，她神神秘秘地将路小溪拉到一个没人的凉亭中。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
她压低声音对着路小溪说道。
路小溪满脸茫然：“你指的是什么？”
白止四下张望一番，见周围确实是一个人也没有，才继续道：“哎，我就是最近跟京城里的夫人们闲聊，得知你家相公最近可成了红人，不少官员都想着把自己家的闺女送到你们府中来呢，顾子淹没跟你说过吗？”
路小溪愣了一下：“没有啊，不过他应该没有纳妾的想法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路小溪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顾子淹可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
白止：“而且他现在府中就只有你一个正妻，在其他人眼里这可是个好机会，留给他们女儿的位置还有很多呢。”
“……”
路小溪撇嘴：“他们也就只能想想了。”
白止却有些为她担心。
“可是朝中之事是十分复杂的，为了不得罪人，往往就需要做出一些牺牲，以维持官员之间良好的关系……”
她以前虽然从来没研究过政事，可是也从父王那里听了不少。
耳濡目染间便也得知，有时候人往往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路小溪抿着唇：“我找个时间问问他的想法吧。”
最近也实在是有些见不到他的人，大多数时候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睡着了。
白止嗯了一声，道：“你可要当心一点，他最近可是被不少人缠上。”
*
说是要找顾子淹问个清楚，然而接下来的几天，他似乎更忙了。
早上路小溪还没醒来他就已经出门，晚上路小溪睡着之后他才回来。
想要晚上晚睡一会守株待兔，而路小溪白天要照顾孩子，晚上根本等不了多久。
时间越久，路小溪心里便越发沉重。
总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像那种在外边养了个外室的感觉，每天白天过去看她，直到夜色深沉方才回家。
这种情况在古代也并不算罕见。
路小溪脑洞发散起来，越想便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天她再也忍不住，一大早便跟在顾子淹身后偷偷起来，决定尾随他看看他这一天天的究竟都在干些什么。
然而尾随这种事情做起来并不简单。
顾子淹一出门便直接朝宫中走去，一看就知道是要去上朝的。
路小溪跟到宫外一段距离便不能再跟进去了，只好在一颗大树旁边默默等着他出来。
好在这里有个茶摊，路小溪从大树旁转移到摊子中，点了杯茶水便坐下等待。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大中午，茶水都喝了六七杯，路小溪只想赶紧去上厕所。
然而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厕所，于是她只能憋着。
到了中午的时候，顾子淹的身影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员，几人说说笑笑，然后便一齐朝着街道走去。
路小溪隐藏住身形，继续跟在他们身后。
然后，便见到这几人进入了一家酒楼，还点了个包厢。
路小溪赶紧点了他们隔壁的包厢，进去之后贴着门窗，隐约可以听见隔壁的说话声。
“哈哈，顾相肯给我们这个面子，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今日这顿我请，各位请便！”
……
几个官员相互寒暄了一会，路小溪倒是没听见顾子淹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听到他们谈正事。
“顾相，我家有个小女儿，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才女，不知顾相有没有再娶一房侧室的意思啊，可以考虑考虑嘛！”
“对啊，听说顾相家中就只有一个正妻，这可不符合您相爷的身份啊，若是想要纳妾，可以考虑一下我家那侄女，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呢！”
“……”
几个官员不遗余力地开始推销起自己看好的女子，彷佛这样便能拉近与顾子淹的关系。
路小溪越听越气，主要是半天了也没见顾子淹回绝一句。
难不成他竟然还真有这种想法吗！
终于，就在路小溪快要爆发的时候，那边顾子淹终于开口了。
“抱歉，我先前便说过自己没有纳妾的想法，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官员们面面相觑，见他居然态度如此坚定，都纷纷叹气起来。
“哪有这样的，这样岂不是会让人误以为顾相是个惧内的人？”
一个官员忍不住挖苦道。
“是啊，这样实在是有损相爷官威。”
顾子淹澹笑道：“官威可不体现在这种事情上。”
说着，他语气似乎沉了下来。
“今日随诸位来此，可不是听你们闲话家常，只是想奉劝诸位一句，与其在朝中拉帮结派，不如着重于自己的政绩之上，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以免日后落下什么把柄。”
“……”
他这陡一严厉起来，官员们顿时心有戚戚，不敢再出声。
这分明就是将众人聚在一起，然后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们不要再想着用联姻的手段来拉拢自己。
否则以后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他可是不会手软的。
想必从此以后也没人敢再来找他说亲什么的了。
路小溪在这边听得心中十分畅快。
她就说嘛，顾子淹怎么可能会想要纳妾，果然这才像是他的风格！
没过一会，顾子淹似乎便离开了包厢。
路小溪听见动静之后也赶紧再次跟了上去。
现在时间可还尚早，按照平时，他都是夜深才回去的。
接下来路小溪倒是要看看他还要去哪。
不过这跟踪还真是个体力活，路小溪至今也没找到上厕所的时机，生怕自己就跑个厕所的功夫就将人给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