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吴佩孚兵败汀泗

蒋介石军困武昌

八月二十五日，吴佩孚赶到汉口，他到汉口时，北伐军水路部队已经进抵新堤上游（洪湖地区），陆路在汀泗桥南与之对峙。从汀泗桥到贺胜桥一段约.5公里的陕长地带，粤汉铁路在两组湖泊中间穿过，是防御作战最为有利的地形。吴军沿着铁路修建了大量防御工事，宣称“死亡地带”，吴佩孚决定死守汀泗桥。

八月二十三日，蒋介石、唐生智、李宗仁等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北伐军分四路攻打汀泗桥：以第四军陈铭枢、张发奎两师和叶挺独立团由崇阳、通山进攻，抄袭汀泗桥；以第八军何键、刘兴两师渡江下嘉鱼，抄汀泗桥后路；以李宗仁第七军攻取蒲芹，会攻汀泗桥。蒋介石率王柏龄第一师为预备队，亲自指挥战斗。

八月二十五日，北伐军第八军第一师何键部和第四师刘兴部在汀泗桥左侧的嘉鱼渡过长江，对长江江面实行封锁，以防止吴军军舰沿江而上，袭扰北伐军后路。李宗仁第七军则从汀泗桥右侧迂回前进，配合第四军主力在汀泗桥的正面发起攻击作战。

守卫汀泗桥的是吴佩孚北洋军宋大霈师、董国政师和陈嘉镆的第三混成旅，共万余人。吴军凭险固守，双方激战一夜，死伤惨重，特别是张发奎主攻营伤亡过半。

二十六日，北伐军继续攻打汀泗桥。吴佩孚冒着炮火，带着陈嘉镆和“讨贼”联军第八路总司令刘玉春等人，赴汀泗桥和金口两地进行水陆阵地视察。另派营务执法总司令赵荣华，组织大刀队，随同出发督战。

战到下午，北伐军已连续激战近0个小时，部队伤亡严重，疲惫不堪，前线指挥官陈可钰只好暂停强攻，另谋奇策。

二十六日晚，第一二师三六团在团长黄琪翔的带领下，偷渡到汀泗桥北岸。至二十七日凌晨4时40分，兵分两路，突然向汀泗桥发起猛攻。同时，在桥南的主力部队也发起强攻，一直激战到早晨8时，北伐军终于攻破汀泗桥。

二十七日早晨，在咸宁的吴佩孚刚刚起床，副官即向他报告：“今日清晨5时，汀泗桥发生激战，现在情况不明。”吴佩孚听后十分生气，大骂这个副官，随后立即坐上专列向汀泗桥出发，当得知汀泗桥于8时失守，他大惊失色，立即命令刘玉春：“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汀泗桥！”

为了督战，当日吴佩孚把专列开到贺胜桥，在火车上建立起总部行营。

就在这一天，南北两军在汀泗桥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吴佩孚下令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军官后退者，一律在阵前处以极刑。在吴佩孚亲自督战下，刘玉春率部在汀泗桥火线上与北伐军反复争夺，直到二十七日晚8时，终于夺回了汀泗桥北头的阵地。此时吴军的大刀督战队，已先后砍下了9个临阵退缩的团、营长的头，这才算把阵地稳定下来。

二十八日上午，第四军再次组织反攻汀泗桥。这次由叶挺所率独立团担任主攻，经过近4个小时激战，叶挺独立团终于再克汀泗桥。俘虏敌军400余人，缴枪1500余支，大炮4门。

汀泗桥失守，吴佩孚随即加强了贺胜桥的防御，亲率一个混成旅到贺胜桥督战，共有兵力万多人，配备大炮60多门、机枪100多挺。

二十九日，北伐军以第四军、第七军主攻贺胜桥。三十日凌晨，双方展开激战。在北伐军的猛烈攻势下，吴军陷于混乱，局面无法控制，吴佩孚只得败走。上午9时，北伐军占领贺胜桥，由此打通了通往武汉的门户。俘虏官兵500余人，缴获大炮0门，各种枪支1800余支。

此时，北伐军经过咸宁包抄吴军的后路，吴军见要隘失守，后路被截，无心再战，丢魂失魄地从前线败退下来。从八月二十八日到三十一日，接连放弃了咸宁、贺胜桥、土地堂等防御要地。吴佩孚的专车也转移到武昌郊外的鲇鱼套车站，随即便命令炮兵部队在武昌城配置炮位。并令守城部队沿城挖战壕。同时急电南京孙传芳，请他迅速派兵前来增援。

三十一日黄昏，北伐军第四军、第七军主力抵达武昌城下。九月二日，唐生智、李宗仁、陈铭枢等高级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攻占武汉三镇的作战方案。决定：以第四军、第七军一部和第一军第二师攻打武昌；第八军攻打汉口、汉阳，截断吴军对武昌的增援。

九月一日，北伐军占领武昌城外的战略要地纸坊。奉命死守不成的刘玉春退回鲇鱼套，跪在地上向吴佩孚哭诉：“大帅，我的部队快打完了，三个团长伤了两个，9个连长只剩下了5个。别人的部队都不肯接受我的命令，就请大帅拿我正法，以振作一下士气吧！”

吴佩孚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说：“你起来，留着这条命还是给我打好下一仗吧！”正在这时，败兵纷纷从前方溃退下来，赵荣华命令督战队挥舞着大刀乱砍乱杀，逼他们回头再战。结果杀得那些溃兵火性大发，有的竟然向吴大帅专车开枪射击，打死副官1人，打伤卫士人，到了这时，吴佩孚才被迫允许败兵通过，并在武昌城内设立收容所，把他们收容下来。

这时，原陕西督办靳云鄂率领高汝桐师已到汉口，吴佩孚当即任命他为武阳警备总司令，并将鄂军第二师师长刘佐龙提升为湖北省长。有人向吴佩孚告密：“刘佐龙是靠不住的，早晚必然倒戈。”

吴苦笑一声说：“我如果打了胜仗，靠不住的人也就靠得住了，如果打了败仗，靠得住的人也会靠不住的。”其实，吴此时正是发觉了刘佐龙靠不住，又没有力量解决他，所以才用省长的职位来拉拢他。

九月二日，双方发生炮战，北伐军炮弹打进武昌城里。吴佩孚下令加封刘佐龙为汉黄防御司令，刘玉春为武昌城防司令，高汝桐为汉阳防守司令，靳云鄂为“讨贼”联军副司令，并授予节制陆海军的全权。吴再次密电孙传芳，请派兵偷袭北伐军的后路，命令海军封锁长江交通，同时向武汉三镇守军下达了死守待援的命令。

九月三日，洪山被北伐军占领，并先后向望山、中和、保安、通湘四门发起攻击。吴军死守抵抗，五日再次攻城，均告失败。北伐军伤亡很大，六日撤出战场，改为围困。

九月五日，吴佩孚在汉口查家墩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出席者有靳云鄂、叶开鑫、刘玉春、魏益三等高级军官近百人。商议如何封锁长江，阻止北伐军横渡北上问题。此时双方在武昌正进行激烈的炮战，正巧有一颗炮弹从龟山方向打来，落在司令部大门口，气得吴佩孚亲自用电话询问刘佐龙，那边的回答是：“打错了方向。”接着又有一颗炮弹飞来，吴再打电话时，那边就不再回答了。吴佩孚明白，刘佐龙已经反水了，武汉已经完了。

此时，阻止北伐军横渡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上游广大地区，随时可以渡江，并且采取了反封锁来对付北洋军。但北伐军鉴于武汉江面辽阔，又在海军炮火控制下，难于飞渡，已经另派军队由新堤下游牌洲渡江，取道清滩口、沙湖，占领汉阳以北的蔡甸，向黑山进攻。

九月五日，守汉阳的高汝桐师与北伐军在龟山展开激烈争夺战，由于北伐军攻势猛烈，加上刘佐龙阵前倒戈，高汝桐师只好放弃龟山阵地，仓皇渡过汉江，退往汉口。吴军暂编第二师刘佐龙起义后，与第八军第二师合力攻击汉阳守军，并于六日攻占汉阳。

吴佩孚见大势已去，便于七日清晨仓皇退出汉口，所乘火车九月十日才开到信阳。但信阳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豫南樊钟秀部早已与北伐军联络，吴佩孚以前收编的任应歧、李振亚、庞炳勋、马文德等部，也都有响应北伐军的倾向。其中任应歧、李振亚二人，已被北伐军秘密委任为第一二、第一三军军长。因此，仓皇逃到信阳的吴佩孚，于十七日又逃往郑州。

吴佩孚在湖北境内的武装力量，基本上都被北伐军消灭了。曾经称雄一时的吴佩孚便一蹶不振，汀泗桥之战，成了这个乱世枭雄最后的“绝唱”。

武昌城内守军已成瓮中之鳖。二次强攻武昌失利后，北伐军便采取围困战术。十月初，武昌守军两次突围均被击退，因为待援无望，军心开始动摇。

北伐军攻占湖北主要城市后，便把进攻的矛头，指向另一个北洋军阀巨头－孙传芳。准备进入第二期作战。

早在一九二六年五月，当湖南内战爆发，唐、叶之战胜负未决之时，孙传芳曾以“调人”身份，向广州国民政府发出通电，劝阻国民革命军不要进入湖南，以免导致南北战争硝烟再起。其意就是向广州国民政府说，如果国民革命军出兵湖南，他将参战，想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