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北伐军砥定东南

奉鲁兵挤压豫苏

吴佩孚得知张作霖就任安国军总司令，知道如果奉军一旦假道南下，就会把他的军队逼上梁山，他将成为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因此，他一再要求张作霖派直鲁军分别由秦皇岛、青岛乘舰南下，乘虚进攻广东。当张作霖质问他，为什么反攻武汉的号令发出这么久，还不见出兵时，吴回答说：现在北方有“讨贼”、“安国”两个军事系统，由于指挥权不统一，无法出兵。而讨贼军在前，应当取消安国军，请张作霖改任讨贼联军后方总司令，才能解决指挥权不统一的问题。

如吴佩孚一样，张作霖也请吴佩孚担任安国军前方总司令，以便统一指挥。为了争夺军事指挥权，进一步造成了直奉两系内部的分化组合。

就在张作霖就任“安国军总司令”期间，从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底，北伐军已经进展到长江下游，威逼苏、皖、浙三省，其中浙江省在十二月底宣布“自治”。与此同时，冯玉祥的国民军也开始由陕西向河南进军，先后占领潼关、灵宝、陕州、磁镇等地，形成了南北大会师，大有一举荡平北洋军的新局势。

对此，张作霖非常恼火，认为战机一误再误，都让吴佩孚给搅了，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因此，一九二七年一月下旬，张不顾吴佩孚的极力反对，决定采取两路进兵河南的计划，一路由直鲁联军副司令褚玉璞由陇海路进攻开封；一路以张学良为“援鄂军”总司令，以第十军军长于珍为前敌总指挥，由京汉路渡河进攻郑州。并于二月八日发出进兵河南的电报，严厉斥责吴佩孚贻误战机。

至此，奉吴合作的局面彻底瓦解。当天，奉军第十军于珍部突然开进彰德，将吴的代理人齐燮元缴械。随后开到新乡，又将吴军王为蔚部缴械。对此，吴虽然觉得张作霖欺人太甚，但是他已经无力对付北奉南赤的局面，只有心头一把刀――忍了。

二月中旬，张作霖决定调动吉、黑两省军队进关，全力夺取长江以北的地盘，将江浙问题交给张宗昌、褚玉璞处理，奉军则将重点放在对付进军河南的冯玉祥国民军那里。

精明的阎锡山，鉴于北方奉、吴两系联盟名存实亡。便派赵丕廉到汉口向南方输诚，又派徐永昌率兵进驻娘子关，宣称“保境息民”。至此，进攻冯玉祥国民军的奉、吴、阎三角讨赤联盟瓦解了。

三月十三日，奉军驱赶吴军占领中牟，并派飞机向郑州投弹。同时，张作霖发出通电，把挑起战端的责任扣到了吴佩孚的头上。奉军十七日占领郑州，吴佩孚率卫队向巩县逃去，后投奔杨森去了，从此退出了政治舞台。抗日战争期间，日本人欲起用他为日本人服务，而吴佩孚却在此期间突然病故，有人说他没有丧失民族气节，不愿意当汉奸；有人说是他欲出山为日本人服务，被戴笠派人处置了。如是，吴佩孚之死，成为一个历史悬案。

就在张作霖准备挥师河南之时，在浙江方面，周荫人与孟昭月因争夺浙江总司令一职发生内战，孙传芳派往苏浙边境一带的白宝山、冯绍文两师见情形不妙，为保存实力，按兵不动。北伐军趁其内乱之际，未经激烈战斗，便一路长驱直入，于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七日占领杭州，十八日占领嘉兴，将兵锋由浙南指向浙北。

浙江战事的激剧变化，使张宗昌更有理由从孙传芳手里夺取沪宁沿线及上海地盘。二月二十日，他到北京向张作霖建议，调直鲁军5万人南下“援孙”。张作霖表示同意。

二十二日，张宗昌回到济南，立即下令入豫直鲁军退回徐州，转道赴江苏。张宗昌于二十三日先行到南京，二十四日与孙传芳一同到上海，当即命令鲁军第八军军长兼渤海舰队司令毕庶澄，统率陆海军开到上海接管防务。

由于战争逼近上海，北京公使团授权上海领事团，可以采取机动措施应付突发事变，外国军舰也在黄埔江口游弋。北伐军为避免触犯帝国主义利益，引起国际争端，于是，上海工人把占领上海这一艰巨任务担负起来了。

三月初，已经占领嘉兴、嘉善的北伐军，为了避免对上海的正面进攻，即由太湖沿岸分别向平望、宜兴进兵，于三月上旬相继占领浙江全境。随后即以进兵安徽作为主要任务，派李宗仁为江左军总指挥，率领第七、第十、第二三军由宿松、望江进攻安庆；以程潜为江右军总指挥，率领第六、第四十军由休宁、歙县进攻芜湖，以打通与苏浙边境北伐军的联络线；两部沿长江两岸向东推进。以朱培德为预备队总指挥，率领第三军接应各方。

此时，孙传芳在安徽的陈调元、王普和湘军叶开鑫等部，在北伐军强大阵势的威摄下先后降服，北伐军的矛头指向南京。安徽局势的变化，使张宗昌集中兵力，专在江浙一线作战的计划受到影响。此时，集中蚌埠的直鲁军，本已决定开往沪宁线，由于安徽局势变化，这些部队未能按计划行动，三月八日，孙、张二人委任许琨为安徽总司令。但是，直鲁军已经来不及反攻苏南，战火越烧越近，上海和南京已经面临兵临城下之势。

直鲁军由褚玉璞负责守卫南京，毕庶澄负责守上海。三月十五日，北伐军江右军进抵南京以南的秣陵关。十七日和十八日，由浙江出动的北伐军先后占领了宜兴、吴江，原驻该地的孙军白宝山、冯绍闵、郑俊彦等部，退往常州闭门自守。同一天，孙传芳偷偷摸逃出了南京城，乘船逃往扬州。十九日，张宗昌由徐州赶到南京，开始主持防守事务。

三月二十日，北伐军第十七军曾万顺部占领常州，孙军白、冯、郑三师又向镇江退走。同日，卢香亭由天津到镇江，力劝孙传芳宣布下野，所部交他率领投降南方，全力截击直鲁军。但是孙传芳不甘心失败，主张退往江北，观望待时。至此，孙传芳五省割据的局面完全垮台。他的五省联军作鸟兽散，“联帅”的头衔也至此为止。但孙传芳把自己仅有的部队带到江北，等待时机东山再起。留下直鲁军在沪宁线上作最后的挣扎。

随着上海工人举行第三次起义，北伐军进占上海后，直鲁军随即放弃苏州、无锡、镇江、南京各地，开始向北退却。北伐军迅速打通了整个沪宁线，完成了长江下游的各路大会师。

三月二十四日，北伐军占领南京。

二十七日，北伐军分别由镇江、南京渡江，占领扬州、浦口。津浦线直鲁军在明光、临淮关建立了两道防线，其大部兵力已集中徐州，与南京相对峙。

国共两党合作，北伐军在短期内砥定长江以南半壁江山，那么，北伐军下步将如何进展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