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 搏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此时已近乎生死存亡的时刻,君海棠用尽体内剩存的内力,无论她怎么反抗挣扎,却是徒劳。正当绝望之际,忽闻“吱吱”数声,一只滚圆的身影飞窜入室,停在高处好奇观望。

仿佛溺水之人攀到浮木,君海棠大喜,激动叫道:“元宝!”

林渊闻声缓下动作,却邪笑,“你叫我宝贝倒差不多。”她努唇发出尖厉的唿哨,他这才感觉不对,侧过头,眼角余光瞥见一团黑影凌空扑落。林渊不知是何物,忙举手去抓,指尖却猛然刺痛,已被黑影牢牢咬住。

君海棠方才发出的哨声乃是最严厉的呼唤,元宝自然意识到那是主人的仇敌,死咬着林渊的指尖不放。林渊甩了数遍不得脱身,手掌被咬得奇痛麻痒无比,他心知此鼠必然有毒,于是举掌猛然朝元宝身上一拍。

“元宝快躲开!”君海棠出声示警,可元宝哪里知道危险,被林渊一记怒焰掌扫下来,早已动弹不得。

君海棠扑上前捧起元宝软软的身体,连声呼唤,它小小的嘴角却流出丝丝鲜血,四肢抽搐无力。

林渊左手被咬之处,已青紫肿大,黑血汩汩流出。他连点自己掌心腕兼数处穴道,那青紫之气却渐渐蔓延上来。他随身带了不少解毒药物,胡乱用上却毫无效果。

“解药给我!”林渊惊怒害怕,连连追问。君海棠冷冷看着他,仿佛正在看一个死人。林渊渐渐绝望,只道鼠毒无解,眼看手掌黑紫之气便要漫过手腕,他猛然咬牙封住手臂七八处穴道,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将自己左手齐腕割下。

匕首短小不够锋利,一割之下筋骨未能全断,他虽点穴止血,但伤处仍怵目惊心。林渊也不愧是个强人,他忍住剧痛,匕首连转数下,这才将自己左掌割断,按住断肢跌跌撞撞冲出,寻他处疗伤。

君海棠看着地上残污败血和那只青紫的断掌,忍不住一阵恶寒,半晌才回过神来。而手中的元宝已软软不动,似乎没了气息。她输灌真气半天,却毫无用处,不禁大恸。“元宝阿元宝,你才不过半岁有余,今日却为救我丧命。”

她不忍将元宝土葬,便编了个小小草窝,连同元宝一起置于温泉旁的大树桠洞内。

想是林渊残了一掌,虚弱不堪,这两日内再没来骚扰过君海棠。到了第三日,她听到地宫深处隆隆作响,仿佛石壁移动的声音。她猛然惊醒,林渊怕是要开石门离去。待赶到甬道那处,那座千斤巨石已缓缓降落关闭,而林渊站在另一端,扶臂冷笑。

君海棠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幸亏自己发现早,否则原来被他关在地宫内,却是再也见不到天日。她欲冲出去,却被林渊掌风逼住在石门外。眼看那千斤巨石便要完全落下,她矮身提气,贴着地面疾速穿出,正好在巨石落地前逃了过来。

林渊本来是要将她困死在地宫内以报残掌之仇,不料仍是被她逃脱。他大怒,恶狠狠攻来,只是只有一手,比以往的威力逊色许多。两日前君海棠衣衫已被他撕扯破裂,如今外袍襟怀微敞,被他伸手袭至,竟夺去了怀内揣着的一物。

君海棠见是《云梦神兵》被夺,忙劈手来抢,二人各执一半书页,谁都不肯松手。匆忙中林渊触手感觉那书非纸非帛,又隐约见得内里的战车神器绘图,他心知是件宝物,死活要抢了过来。

那《云梦神兵》一书乃是由薄羊皮线装而成,年月长久扉页松动。只听刺啦一声,羊皮书裂成两半分在二人手里。厮打间,林渊不知踩中地面哪处,只听咔咔作响,甬道内晃动起来。

原来这地宫出口亦设下了陷阱,二人没料到这一点,方才打斗间已触动了机关。还没等他俩细看周围地形,脚下石板忽地朝两旁分开,二人便失足跌落。所幸其下是暗河一条,他们挣扎着冒出水面,随着河流朝下移去。只是仿佛河水愈来愈多,河面愈来愈高,最后二人头顶几乎顶到了岩壁,他们这才恍悟,原来这条暗河亦是机关陷阱之一。

林渊将方才抢到的羊皮书拢入怀内,不料单手操动之下多有不便,竟不小心将怀里一物翻出。那物咚的一声落水,瞬间沉到河底。他大惊,那是地宫的迷钥,若失了此物,只怕无法再次进入藏宝之所。他连忙弯身去捞,一阵激流涌来,将他二人又远远冲开了去。

二人被冲到一处圆形石洞,眼看河水快要没顶,再无空气可呼吸,君海棠不愿困死,一个猛扎子潜水欲逆流泅水而上,寻求出路。只是水流凶疾,她无法泅动,于是沉到水底攀着地面前行。攀了一会手下摸到一处铁链环扣,她顿觉有异,使尽全身力气猛拉。一股激流从地面喷射而出,同时本来密封的石洞顶豁然开朗,二人随着激流喷射上涌,水面愈加高涨,不知上涌了百余丈,忽然白光耀眼,他们重重跌落在地。

激泉仍在喷射,二人环顾四周,这里却是少林寺塔林,而他们脱身之处,却是塔林内的一口古井。谁也没想到,大荣朝宝藏竟是处在嵩山山腹之中,少林寺寺庙地底深处。

君海棠趁林渊未能起身,挣扎着朝寺内奔去,途中遇到一个听到动静赶来的小沙弥,她问:“方丈在哪里?”

小沙弥认出了君海棠,忙引她前走。忽然周遭暗风四起,哧哧数声,小沙弥颓然倒下。来者几人身形高大,面蒙黑巾。其中一人鹰眼灼灼,举指数点。君海棠晕倒前认出了狂肆霸气的那人,她口中喃道:“你是……嘉英王……”当君海棠再次醒来,耳边风声呼啸,人已被缚在飞驰的马上。嘉英王一行不足十人,日夜兼程,绕开大小城镇,专拣人烟稀少之地赶路。取道晋州、延州外围,经夏州出关。她心下骇然,嘉英王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区区数骑千里纵横,如入无人之地。

一路上,她听见众人言语,隐约得知崔芙蓉和林渊对藏宝犹未死心,仍盘桓嵩山,暂不肯离去。

嘉英王手下曾有人禀告:“国师曾追问属下几人,可有见到此女。”嘉英王淡淡说:“若被国师知晓,你们几个也不用来见我了,自己寻个地方领罪了断吧。”

君海棠满心疑问,既然嘉英王不是劫了她献给崔芙蓉,那他心里又打什么主意?直到一行人回返乌桓,到达嘉英王所在领地,她才明了他的打算。

“只要君宫主将逍遥宫武功心法写下,我自会放你离去。”嘉英王如是说,到把君海棠唬了一愣。不过细想起来,初初她在白马寺外,已察觉出他身手有异,却是学有不少逍遥宫的武功,只是形似而神非。

她思索一瞬,开口试探道:“嘉英王要逍遥宫武功心法,何不直接问崔芙蓉?哪用费如此大的工夫从我这里套取?”

嘉英王盯着她,目色沉沉,“君宫主冰雪聪明,只怕早已猜出因由,难道还要我亲口说出?不错,崔芙蓉曾教授过一些逍遥宫武功,可我苦练许久,功效却不甚理想,只道逍遥宫武学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那日在白马寺外,经你一言提醒,才明白原来是崔芙蓉故意有所隐瞒,所授于我的逍遥宫武功心法,十句倒有八句是颠倒乱诌的。”

君海棠冷笑道:“你这乌桓贼子乃天昭和褚国的死敌,我又为何将逍遥宫武功心法说与你听?”嘉英王似乎胸有成竹,早就料她会说出此话,于是轻笑一声:“君宫主若不肯写,那我只好和国师做个交易,将你拿去换武功心法好了。”

君海棠怒极反笑,“我只道嘉英王乃光明磊落的草原英雄,原来却是个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嘉英王不为所动,点头道:“好说好说。”

君海棠见此时身陷人手,暂不好对抗发难,于是先模糊应了下来,却道:“逍遥宫武功心法种类繁多,我需要一间静室,好好回想,必要时还得琢磨着练练,只怕十天半月也写不完。”

嘉英王料她逃不开去,便专门腾了一顶帐包出来,令人严加看守。为免人多嘴杂走漏风声,还让她换上男子服饰,掩人耳目。

得了清静之所,又暂无追踪之危,君海棠倒也不急着写那些武功心法,反倒趁此机会安下心来日夜修炼《病维摩诘功》。自君天义借崔芙蓉之手解除她体内的蚀心腐毒到今天,已一月有余,君海棠体内的经脉自身也在渐渐复原,加之《病维摩诘功》相助,她方练了数日,全身经脉已慢慢打通。到第五日上,她稍一运功,真气便缓缓涌出,虽然初次发功气流仍弱,但运转流动间竟是再无阻隔。如此下去再练一段时间,恢复当初全盛时的内力并非不是不可能。君海棠大喜,一边加紧练功,一边将真气运转要领写下。她自然不会乖乖将嘉英王所要之心法全盘奉上,指点几处武功心法,又参夹入不少玄天逍遥气的运转法门,句句属实,无言不真。但嘉英王体内并无玄天逍遥气,就算他拿到这些心法,依然不得其解,无法练好逍遥宫武功。

嘉英王每次前来探查,不是见到她打坐运功,便是见到她低头书写,看不出什么异状。数日过去,见她无心逃走,嘉英王手下对她的监视看守也渐渐松懈起来。

这日君海棠正闭目运气,力图冲破任督二脉,将体内存封的玄天逍遥气尽数释放,帐外喧闹声隐隐响起,继而嘈杂不堪。

“你这贱奴不识抬举,刚才给百夫长干得屁都不吭一个,怎么对我们哥几个就滥装贞洁?”几名乌桓兵士污言秽语不断,骂骂嚷嚷。隐约有人不断被推倒在地,发出痛苦的*。

有人叫道:“咱们把他抬到营帐里好好折磨,不信这个天昭狗奴还这般硬气。”其余人连声叫好,纷纷动手。

君海棠猛然一惊,跳下地撩帐而出。

一人身形修长,衣衫不整,正被七八名粗黑野蛮的乌桓兵士抬起。那人挣扎不已,却敌不过众人,忍不住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吼:“你们这些野兽蛮子,我谢玉峦只要有一口气在,定要将你们杀了。”

君海棠听到这个名字,惊异不堪,欲奔上前,却被看守帐外的两人拦住。她蹙眉横目,伸手前指,“若想我安心写,便让那个人来服侍我。”二人不敢怠慢,连忙奔去嘉英王处请示。

半个时辰后,一条人影孱孱步入君海棠的帐包,他衣袍破裂,隐有血迹,可背脊却挺得笔直。“你们还要怎么折磨?尽数放马过来。”

谢玉峦嘴角带血,往昔比女子还要绝色的容颜挂满青紫伤痕,看得君海棠不胜唏嘘。她走到他面前轻声唤道:“谢总管……”

谢玉峦不可置信地猛然抬头,待看清了男子装扮的君海棠,他难掩激动,眼内却暗藏警惕疑惑,不住打量帐包四周,“原来是君宫主,此时在嘉英王辖属地,是做客呢?还是做囚?”

君海棠苦笑,“我有什么可让他当成座上宾的?大家都是一样被困在这里。只不过今天见到谢总管被……喀……被人欺负,我这才知道你也在这里。”

谢玉峦面容扭动一瞬,眼内恨意大盛。

君海棠听过白日那些乌桓兵士的对话,大致猜出谢玉峦所受之罪。他面容姣好胜女子,身形修长比玉树,当初得江沨之宠,更盖后宫。被嘉英王阴差阳错讨了回北地,日日受乌桓将士的*。君海棠心有不忍,低声慰道:“如今嘉英王还有求于我,我去让他杀了那些欺负你的恶贼,为你报仇。”

谢玉峦面色已恢复自然,惨淡一笑:“算了,这么多,又能杀几个?”

“那我让嘉英王放你回天昭……”

谢玉峦忽道:“君宫主若真要帮玉峦,还请念在陛下的分上,将淑妃救回朝。”君海棠恍然省起,郦无双无故失踪,当初众人猜出是月影阁所为,原来真正的主谋却是嘉英王。

“郦小姐现在何处?”

谢玉峦瞥了一眼帐门,低声道:“我知道淑妃身关何处,过两日乌桓王要来,淑妃的看守必将松懈,那时我们再作打算。只是君宫主的内力武功……”他当时在江沨处得知君海棠遭内力反噬,武功不济,这才受制于人,此刻便是担心她非但救不了人,还搭上自己性命。

“再给我两日时间,只待冲破任督二脉,别说区区救人,便是崔芙蓉来了,我也不怕。”君海棠约摸估算下,信心大增。三日后,乌桓王领亲兵至,与其弟嘉英王共商对天昭用兵大计。营地内虽将兵人数增多,但嘉英王每日忙着陪乌桓王,反倒再也不来君海棠处巡视。

是夜,谢玉峦入帐道:“此时乌桓人正在围火欢饮,无暇顾及这里和淑妃,趁他们不备,连夜逃出去。”

这两日来,君海棠曾试图冲破经脉,不想越急越受阻,每到最后关头总是差了一步。虽未成功,但她真气内力却比几日前更上一层。如此逃脱救人的大好机会,错过了便可惜了。只要途中不遇上崔芙蓉,凭她现在的内力和武功,逃回天昭倒也不难。

于是君海棠拂帐而出,在外看守的两人刚要开口询问,被她运气数点,顿时僵立不动。谢玉峦大喜,“宫主神功再现,淑妃有救了。”

二人摸至营地边上极偏的一只帐包外,正要上前如法炮制看守之人。忽然帐包内传来异响,女子低低声音传来,难掩怒意:“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去。”赫然便是郦无双。

“无双,都来这里这么久了,你还对我如此防备?”嘉英王语气温柔,似是万分小心。君海棠心中一愣,这嘉英王何时打上郦无双的主意?她可不知当日在白马寺进香时,嘉英王和郦无双已纠缠一番,种下孽缘。

郦无双语气冷淡,“我乃天昭皇帝陛下的淑妃,还请嘉英王自重。”

嘉英王哼了一声,“当日在白马寺,若不是我重伤难行,早就将你一并带回乌桓,哪还会让江沨那小子纳你为妃?”

“妾一早便领了圣旨,生为陛下的人,死为陛下的鬼。妾蒙嘉英王错爱,但缘分天定,不可强求……”

还没等她说完,嘉英王一怒冲冠,“什么缘分天定,我偏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女人也是如此。要说缘分,白马寺你我相遇,又何尝不是缘分?”

帐内声波渐高,想是嘉英王激动不已,猛然上前将郦无双抱住,扑通一声齐齐倒到厚毡上。郦无双惊慌大呼:“你……你别这样……”

看来嘉英王要霸王硬上弓,谢玉峦怒极,身形刚要动,却君海棠摁住。她做了少安毋躁的手势,帐内郦无双的低叹便传来:“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嘉英王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半晌后他立起身,声音喜怒莫辨,“好,我不强迫于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人,总有一天你会忘了天昭那个小子。今夜为迎接我王兄前来,围火开宴,我不想你一个人冷清在此。再说,王兄听说我带回来一个天昭美人,也想见见……”

郦无双只管闷声不说话,嘉英王劝了一会不得其愿,只好作罢,临去前低声吩咐帐外侍卫小心防守。

待嘉英王去得远了,君海棠用匕首割破毡帐,一跃而入。骊无双受了惊,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君海棠忙扯下皮帽,打了手势让她噤声。

骊无双这才认出了君海棠,又瞥见从毡帐破处钻入的谢玉峦,霎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帐外的侍卫警觉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事?”骊无双忙道自己无事。可那侍卫明明听到她惊呼出声,如今又慌张掩饰,他自然不信,于是上前一把掀开帐门。

众人只道行踪败露,不料那侍卫保持着掀帐的姿势僵直不动,似是被人点了穴道。另一人矮身钻入了帐内,“小人来迟,让小姐受苦了。”

那人身着乌桓皮毛,手拄拐杖,腿脚微跛,却是乔装的铁拐张。自从得知郦无双被掳至北地后,他便潜伏在乌桓军中,欲寻机将她救出。

铁拐张道:“各位随我来。”他乔装潜伏多时,早已将乌桓内部摸得一清二楚,此时便将众人带到一处马厩,解了两匹骏马,“这是乌桓王的坐骑,神骏非凡,一般良马是追不上的。”

众人上了马,郦无双瞪大了眼,“张伯,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铁拐张摇头,“我须留下断后,小姐一路保重。”而后转身对君海棠弯身行个大礼,“小姐便托付给君宫主了,铁拐张必感恩不尽。”说罢在马臀后轻击两下,那两匹马霎时撒蹄而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郦无双帐前的另一侍卫回返,瞧见了帐门处那情形,不禁大惊失色,急忙高声唤人,并鸣号示警。

“呜呜”声响起,传遍草原各处,原本篝火辉煌处人们欢歌笑语,热闹非凡,闻此异想,此时人群骚动起来。不一会嘉英王率亲信飞奔而来,侍卫冒着冷汗将实情告之。嘉英王惊怒无比,“她人现在在哪里?”众侍卫亲信分头在帐包附近搜寻。嘉英王略一思索,忽低声唤过手下,“去君海棠那里瞧瞧。”

手下去而复返,回禀君海棠人早已不见,监守她的两名侍卫亦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嘉英王翻身上马,召集亲兵分头去搜,“她们走不远,必定还在附近。”

不一会,在营地外围巡视的小兵发出示警,嘉英王率部策马上前。小兵说:“有两骑不听警告,朝南急驰而去。”

同时营地篝火处骚动起来,嘉英王怒喝道:“怎么回事?”早有亲信飞马去探,却说:“大王的坐骑不见了,恐怕便是那几人顺手牵走的。”

乌桓王的坐骑乃是日行千里、疾驰如风的宝马,嘉英王一听君海棠等人居然盗去了王兄的宝马,更加心火如焚。“快追!”

不料一支铁棍从斜侧里扫出,当即将嘉英王数骑亲卫的马腿扫断。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而来袭者,正是留守殿后的铁拐张。

嘉英王起先见铁拐张是个跛子,也不以为意,弯刀出鞘力劈过去。刀未到,铁拐张又是一棍扫出。嘉英王只觉周遭空气都变得凌厉呼啸,他险些被棍扫中,这才暗吃一惊,心道:此人内功好厉害。

嘉英王不敢怠慢,施展出了崔芙蓉教授的逍遥宫武学,只是他学得不纯,单打独斗又哪里是铁拐张的对手?嘉英王着急去追郦无双,却一时被阻,他烦躁起来,于是鸣镝召集精卫。嘉英王目色沉沉盯着铁拐张,“阁下何人?为何阻我?可知我一声令下,便叫你万箭穿心。”

铁拐张淡笑道:“鄙人的命本就是郦小姐所救,只要能为她拖延得一时半刻,便是死在此处,也是值得。”

嘉英王恍然,“如此。”却瞬间沉下脸,“我虽敬你义气,但害我失去无双,便饶你不得!”说罢对精卫一挥手。

百箭齐发,嗡然不绝。铁拐张只闪拨了一阵,数箭穿体,已是僵立不动了。

嘉英王冷眼扫过,转头策马往郦无双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一众人策马如飞,蹄声隆隆。嘉英王座下之马虽不如乌桓王的千里宝马,却也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良驹,在他狠力策弛之下,不多时,前方渐渐听闻细碎蹄声,两个黑点隐约可见。

君海棠回头一看,嘉英王正策马紧紧追来,不由得暗暗叫苦。她偷了乌桓王的宝马坐骑,和不会骑马的骊无双共乘其上,二人皆身轻如燕,马速并未受影响。只是谢玉峦骑却是寻常马匹,慢得出奇。她放慢脚程迁就他,不想却被嘉英王追了上来。

“君海棠,你再不停下来,休怪我弓箭无情!”身后遥遥传来嘉英王的示警声,谢玉峦回望一眼,已知究竟,他沉声道:“君宫主,不用顾忌我,否则大家都走不了!”

郦无双原本闭着眼睛从后抱住君海棠,此时低声叫道:“这怎么行!要逃一起逃,实在逃不了便跟乌桓贼子拼命就是。”

身后疾驰中的嘉英王已举起了手中弓箭,谢玉峦急道:“请君宫主务必将淑妃送回陛下身边,谢玉峦死而无憾!”说着马鞭高举,用尽全力往二人所骑坐的马臀上一抽。那马吃痛,嘶鸣中四蹄狂撒,箭一般向前冲去。

嘉英王怕伤着郦无双,迟迟不敢放箭,此时看清了马上的谢玉峦,终于出手。凄厉的惨叫声登时响起。

君海棠回头望去,长箭穿透谢玉峦背心,从前胸正中而出,他在马上摇摇欲坠,最终被随后赶上的嘉英王亲兵乱箭射穿,犹如一只刺猬般,轰然落马。

骊无双哽咽道:“谢总管是不是……已经……?”

君海棠“嗯”了一声,猛然回头,用力策马飞奔。宝马神速,渐渐将嘉英王等人远远抛在后面。

不知奔了多久,天已亮白,左前方远远得见有帐包无数,不知是哪个部落。君海棠不敢靠近,远远便绕道而行,不想仍与一队人马遇上。

“什么人?此处乃格兰王部,岂容你在此乱驰猖狂。”数名侍卫上前,欲拦下君海棠的马匹,却被她掌风猛扫,一人哀号翻落下马。其余人见势不妙,齐齐摆开了阵仗,如临大敌。

马上锦衣男子眺目一瞬,喝令“慢着”,他扯开了嗓子喊道:“前面可是和君少侠一同的那位姑娘么?”

君海棠缓下马速驰近,“格兰王,多谢你上次出手相助,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便不下马言谢了。”众侍卫得了格兰王之令,辟开一条路让君海棠一马二人离去。

格兰王察觉出君海棠背后还有一人,忍不住出言相问,不料她当作没听见,不应不答,早就去得远了。他若有所思望了良久,直到耳边马蹄又隐约响起,手下低声禀告:“嘉英王来了。”他才回目。

“格兰,你可看见两名女子骑着一匹马经过?”嘉英王风风火火,劈头便问。

格兰王心中不悦,面上却依然温润如斯,“当然看见了,不过我不知她们是什么来头,就没有拦下。她们往东南方去了……”说着伸手一指,却是故意指岔。

嘉英王没等他说完,早已一马跃离。格兰王愈加好奇:“嘉英,你怎么这么着急去追?”

“她们盗了王兄宝马,再不赶着追怕追不上了……”

格兰王皱眉,“这样啊……”忽然抬头朝嘉英王遥遥喊道:“我或许记错了,她们也有可能朝西南方去了。”

格兰王指的这两个方向,一个东一个西,却正好相反。嘉英王无奈,于是喝令兵分两路,自己这一路朝西南方向追。君海棠告别了格兰王朝西南方驰上半日,见前方横了一条山脉,延绵数百里,错落有致如万马奔腾。那便是贺兰山脉,只要翻过贺兰山,前方便是天昭边境。

驰了一夜半日,人累马乏。君海棠寻了山脚下一处静湖,稍作歇息。那马喝饱了水,沿湖岸低头寻草来吃,不知不觉吃到树林边,忽然凄厉嘶鸣一声,乱踢乱蹦。君海棠刚洗了把脸,来不及擦干水珠便冲上前,却发现不知谁放了捕兽夹在林边,马儿吃草不小心碰到,竟被夹破了唇皮。

眼见马儿鲜血直流,烦躁不安,看来今日绝不肯给人骑奔了,君海棠道:“此处林深幽静,我们躲在里面过一晚,嘉英王必然料不到。只是委屈了郦小姐了。”郦无双经历了这许多磨难,已远非娇弱的深闺小姐,她一笑提起裙摆前行,便是林间粗枝硬草割破衣裙,亦不以为意。

林内幽深谧静,连野兔野鼠都不见几只,走了一会,君海棠忽道:“慢着,这里好像不对劲。”示意郦无双牵马暂停,她自己一人缓缓前探。她早看出此处陷阱重重,只是所设机关又似乎不符合奇门遁甲、八卦九宫等阵势,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她细看一会,捡了树枝朝前扔去,果然响声大作,十几发箭支从两旁射出,正插在树枝落脚处的地面上。接着又听风声呼啸,骊无双惊叫:“小心!”

君海棠空翻后跃,正好躲过两侧甩来的木墙。那两面木墙上全是锋利之刺,若被击中必然血肉模糊。她脚一点地即刻旁跃,果然方才跃经的地面瞬间下陷,其下又是陷阱。她笑道:“这点伎俩还难不倒我……”话未说完,左脚一紧,已被绳索套住高高吊起。

君海棠又好气又好笑,这些完全是小孩子陷害人的把戏,自己居然察觉不出来,待要躬身而起解开束缚,一个声音冷冷道:“阁下莫动,否则我一箭射死你!”

那年轻男子的声音颇为熟悉,君海棠心有疑惑,低头望去。不远的树底下,一人举着支横弩正瞄着她。一打照面,两个人都愣住了。(未完待续)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前方高能 穿成赘婿文男主的前妻 最强狂婿 神魔之上 女主是个钱罐子精 峡谷正能量 异能小神农 大奉打更人 南宋第一卧底 农门长姐有空间
相关推荐:
重生九零年之虐渣攻略修罗天帝独步成仙不乖娇妻龙傲武神我的阿拉德冒险之旅被炼化成鬼仆的穿越者医仙小猫妖三国大头目虎贲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