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则，才是最大的规则。

当程亦细细回味起这样一句话后，才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知晓规则，即代表着知晓了已知的条件，就可以逐一从这条件中分析和规划自己的计谋，然而，没有规则，却并不代表着没有条件，而是代表着一切皆是未知，隐藏的规律与条件则需要靠自己的分析来摸索。

而程亦如今所知晓的，关于魂玉的一切知识，却仅仅只不过是皮毛，而不知深入。

这是目前最令程亦感到忧心和不安的存在。

就好像是拿着手电在探索着未知的地域，不知道这个地界多大，不知道在黑暗之中究竟有何人，唯一能知道的，只能是在自己有限的视野内，去寻求和摸索所谓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魂玉，是一种容纳着魂魄的玉器，所谓的魂魄，则有可能是一堆磁场，一堆记忆，一个维度，更很有可能，也不过是一堆不成形的幻影。

程亦曾经想要从密度、磁力和介质方面，对其进行破解，怎知却都只是徒劳，那些仪器不仅会莫名其妙的失灵，里头所解析出来的数据也是令人完全看不懂的存在，的确是以现有科技所无法解释的。

即便苦恼，却也无可奈何，而为了不浪费应有的时间，程亦不得不将注意力转战在如何更好的使用魂玉上头来。

其实说白了，魂玉不过只是一枚容器，重要的并非是魂玉本身，而是它里头所蕴藏着的能量。

经过这么多次的接触下来，程亦已然算是摸索出了关于魂玉的一些规律。

一般的魂玉至多只能在它周围漂浮些类似于浮灵的幻影，而稍稍强力些的魂玉，就有可能在里头蕴藏着一个类似于“魂界”的完整幻境，再假如是容纳力更强的魂玉，里头所容纳的“魂界”就可能不止一个。

程亦手中所拥有的那枚夏国十二祭器之一，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每次都只是浅尝截止的探入其中的魂界，然而每次所能看见的世界却都是截然不同的，就好像里头的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一样，又或者，里头所蕴藏的世界，根本就是已然超出了程亦想象的。

尹放曾说，每深入到不同的程度，里头所呈现的东西都会不一样，就像是在深海中潜水一样，而越深入也就越危险，所以尽管程亦此刻无比好奇，却也只能尽量克制着自己。

不能心急，不能心急……

这是目前他不停冲自己叮嘱的话语。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又只能开始将好奇心转嫁到汉服社里那名隐藏的御魂者身上。

那名御魂者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头？是什么样的人？现如今，这家伙的御魂力又到了一个怎样的级别呢？是否也跟自己一样？还是……知道得更多？

经过多次的训练之后，程亦基本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起“绝对命令”的技能来，不过所需要的条件是需要眼神对视和肢体接触，而且所能持续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也不知道这些限制条件，会不会随着御魂力的加强更渐渐的被摒除。

不过令人欣喜的是，前两天程亦突然有了个重大的突破。

某天，他突然心血来潮的想着，既然魂玉是一种容器，那么它是否也可以用来容纳类似于“绝对命令”之类的思维片段呢？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命令”作为一种思维的能量是可以被记录储存下来的。

而同样，只要一触碰到那枚被注入了“绝对命令”的玉器，那么即便没有眼神对视和肢体接触，也能够使得“绝对命令”生效，还能适时的将一段记忆储存进去又呈现出来，甚至于，还能够令被触碰者看到自己想要他们看到的幻觉。

这对程亦来说，可是非常难得的一个发现，算是找出的一个利用玉器的新方法，只不过，短暂欣喜过后，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令人苦恼的瓶颈。

程亦需要通过更多的试验来收集分析，可是以目前的他来说，能够找到的合适试验者真是少之又少，再加上程亦怕因此给那些人的精神带来什么损害，所以也不敢太过发力。

此时此刻，程亦才多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名隐匿的御魂者会偷偷操控人来做实验，因为想要拥有一手的资料实在是太难了，再精密的推断也远远不如亲身的实战来得收获匪浅，只不过，对于这种行为，程亦却是始终无法接受的，这是他的底线。

就这样，在一番苦恼纠结之后，程亦最终不得不决定将目标转到动物身上，开始了自己另类的操控实验来。

动物也是拥有自己思维的。

这是程亦打从很久以前在生物学的课程上就对它们产生的兴趣，尽管它们的思维非常的单线条，简单而断续，不过这倒是让程亦能够更好的控制它们，只不过一旦这样的控制超过了它们大脑的负荷，它们的脑细胞就会开始休克死亡。

原本几天前，程亦还特意买来了一笼子的仓鼠偷偷用来做实验，怎知有时候在收拾“遗体”时一不小心让程佳柔看见了，她还会因此而神伤许久，最后导致程亦不得不放弃去残害这种在女孩子眼里很萌很可爱的小生命，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院子里抓蚂蚁来观察。

“蚂蚁一号，今天没有回到蚁穴，蚂蚁二号，今天没有去搬食物，蚂蚁三号……对了，它昨天不小心被我捏死了……”程亦拿着笔扶额叹息一声，便继续一边在玻璃杠中认真观察，一边继续捺着性子做起比笔记来。

“哟，哥，你现在不养老鼠，改养蚂蚁了？”偶尔程浩浩还会好奇地趴过来看两眼。

“啊呀，它们喜欢吃这个嘛？”尹放也会乐呵呵过来凑热闹，随意的冲玻璃杠中扔两片饼干，却都被程亦一声呵斥。

“尹放！别乱扔食物进去！影响我数据！还有，浩浩！别挡着我光线！”

程亦觉得，自己最近的脾气好像变得不太好了起来，接二连三的挫败感，实在让他有些烦躁，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程浩浩！我说了，让你别挡着我光线，你听见没？”程亦恼怒着抬头，怎知看见站在前头的并非是程浩浩而是程佳柔。

“小亦，你在养蚂蚁？”程佳柔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程亦稍稍愕然之后，随即清了清嗓子低下头来：“呃，算是吧。”

“浩浩说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程佳柔犹豫着小声问道。

程亦则心中却暗自估摸着，这小子一定是在被自己骂了两次后，跑到佳柔面前添油加醋的告状去了，真是够闲的。

“没有的，我最近心情挺好的。”程亦抬头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是吗？那就好。”程佳柔这才稍稍舒缓了面色，转忧为喜道：“话说，最近汉服社里有组织温泉旅行哦，小亦，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呀？也就当做是散散心嘛。”

“温泉旅行？”

程佳柔笑了笑：“是的，据说是邹芸组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