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妞吃完了雪糕,舔舔嘴巴:“你看我干什么呀,反正也没有啦。”
抢来的雪糕就是比自己的好吃。
薛望庭绷着小脸,把包装袋收拾了,拧干毛巾擦擦她的小手:“明天我去帮你。”
福妞的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是支持我的办法啦,不愧是好姐妹。”
薛望庭勐地挥开她的手:“谁跟你姐妹!”
“那,好兄弟嘛,干嘛这么凶?”
“不是!”
“那好兄妹,好姐弟,你到底要怎么样嘛,薛望庭?”
福妞都着小嘴跟在薛望庭身后,像尾巴一样:“你是我遇到的最凶的哥哥……哎呀。”
“你遇到几个哥哥?”薛望庭勐地停下。
福妞躲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立马捂着小脑袋:“痛,瘪了。”
“手拿开。”
薛望庭抓开她的小手,皱着眉这才松开,还屈指敲了一下:“没瘪。”
福妞抱着肩膀扭过小脸:“我生气了。”
薛望庭清冷地看了她一会,认命地把她抱起来,走了一圈又一圈。
福妞这才展开笑颜:“原谅你了。”
“哼。”
“明天记得来看我弹钢琴呀,”福妞看了看时间,要回家了,“然后我们一起回四合院。”
薛望庭慢吞吞坐回去,翻开书,听着外面奔跑的脚步慢慢消失。
“哥哥——”
福妞跑出宿舍楼,一眼就看见5个哥哥蹲在大门外的阴凉处等她,手里还挥动着蒲扇。
她开心极了,一下扎进杨红文的怀里。
11岁的少年又长个子了,怀抱踏实又安稳,福妞舒服地蹭了蹭。
“来,坐好,哥带你回家。”
杨红文把她抱到自行车后座,自己用力蹬车往家跑。
4个哥哥挥着蒲扇跟在福妞身边:“咱快回家,井水冰了大西瓜,可凉可甜了。”
“好嗷。”
福妞开心地挥动着小拳头。
路人见了纷纷回头:“谁家的小姑奶奶,这被宠的没边儿了。”
“是我妹!”
杨和平大声地喊回去:“我最好的妹妹。”
自行车跑远了点,福妞一回头,对他招手:“和平哥哥,你快点,回家吃瓜啦。”
“来了。”
杨和平迈开腿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进了8号院,杨红文把车停稳,抱起福妞:“跟哥去洗手,你们几个去切西瓜。”
“知道了。”
哥哥们分工合作。
福妞趴在葡萄藤下,仰着头看巴掌大的葡萄叶在晚风里晃来晃去:“大哥哥。”
“嗯?”
杨红文用肥皂给她洗手,一边温柔地笑着:“等急了?乖,马上就能吃了。”
福妞摇摇头,甜甜地笑起来:“不急哦,什么时候买的西瓜呀,比市场里的大。”
杨红文看着切出红瓜瓤的大西瓜,神秘地说:“是薛叔叔的学生送来的。”
“是早熟的一批瓜,月底才能进城卖,先出一批,特地给咱们尝尝,外面可没卖的。”
“真哒。”
福妞的小脑袋都快扭到瓜上去了:“是不是妈妈也参与种了?”
“对啊。”
杨红文推着小藤椅,把她推到石桌边,挑了个头最大的给她:
“实验果林大丰收,春天的桃和梨都运送到其他城市卖呢,林地也扩大了一倍。”
福妞啃甜的像蜜的大西瓜,嘴角两边都啃出两道浅浅的红痕,还浑然不觉:
“那妈妈是不是挣了好多好多钱?”
也是不是意味着更累了?
杨红文点头,小声说:“妈干了这3个月,抵上大队一家一年的工分,还说啊——”
6颗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小舅舅和小舅妈会是公社里的第一个万元户,牛不牛?”
福妞一手西瓜,一手比划大拇指:“牛!”
“什么牛,你们干嘛呢,不带我一个?”
肩膀上突然伸进来一颗脑袋。
吴学习顺手抓起一块西瓜:“你们商量啥呢,明天对付杨向红……真甜。”
说起这个,5个哥哥都严肃起来。
“妹妹,你问了薛望庭了么,他来帮我们吧?”
杨和平翻个白眼:“他敢不来,以后不认他当朋友。”
“切!”
吴学习翻个白眼:“他也一直没把你当朋友,他是把福妞当妹妹。”
“妹妹缺哥哥?”
“你有人家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两个人吵得呜哇呜哇的。
杨红文趁机把剩下的西瓜全给弟弟妹妹们分了,拔腿就跑:“快快,快走。”
吴学习和杨和平这才发现不对劲:“哎,你们这么赖皮呢,站住。”
“嘻嘻嘻——”
福妞腿短,跑得又快,抱着西瓜,谁也追不上她。
铃铛般的笑声从南屋门前飘过。
屋里的杨向红顿时觉得眼皮跳了一下。
自从那天把李大庆推沟里之后,她天天做噩梦,当时一时冲动,现在后悔的不行。
不过好在过去十天了,没人找到她头上,她也渐渐地放下心来。
小孩子调皮,捞鱼的时候摔了不是很正常?
就算福妞救了人又怎样?她又没看见她。
要是真的看到她,福妞肯定立刻就来质问她,而不是这么多天没有动静。
再说她也没证据,不是吗?
杨向红安慰自己,只要耐心忍忍,再过十天半月就没有人提起了。
这将会是永远的秘密。
以后她努力,也考进医科大附小,继续刷薛望庭的好感度,不信薛望庭不动心。
上辈子,她的容貌也是能拿的出手的。
杨向红反复地做心理建设,终于平静了下来。
殊不知,8号院儿里的不少人已经盯上她了。
第二天就是儿童节,福妞早早地起来。
穿上幼儿园统一的白衬衫,红连衣裙,扎两根麻花辫,涂了个红脸蛋儿。
要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大合唱,合唱之后才是她的钢琴独奏。
弹钢琴时穿的白纱裙已经被杨红文洗好,晾在了院儿里。
“我去拿。”
看着哥哥们在照顾福妞,杨胜天自告奋勇跑了出去。
然后就听一声“哎呀”。
“怎么了?”
杨和平放下手里的镜子去看弟弟:“你干什么都冒冒失失的,又……”
他走出门就愣住了。
福妞那件一次没穿过的漂亮白纱裙,被从中间烫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