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熄得差不多的时候，李长青出现在了一家店门口。店里服务员注意到了他，对他说店面半个小时前就打烊了，面包都是凉的。
男人还是走了进来，把手上的纸盒放在了柜台。
“我不是来买面包的，这是您的奖品。”
“奖品？”服务员疑惑地看着男人和他带来的东西。
“哦，这是您在艾言的直播间里抽中的奖品，我是她公司的工作人员，负责把奖品送到您手里。”
服务员有些惊喜。他还从来没有在艾言的直播间里抽中过奖呢。
“你们不会弄错了吧？我不记得中过奖了。”
“是吗？”
李长青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
“请问您的名字是？”
“张磊。”
“那就没错了，这份奖品确实是您的。我忘了跟您说明，这份奖品并不是在直播间里抽的，是公司回馈观看月时长超过一百二十个小时的粉丝一次感谢活动。”李长青说道。
李长青当然不是直播公司的。
艾言是最近突然红起的女主播，很多人都很喜欢她，包括王家的独子，也就是王豪。
艾言的火爆并不完全是因为她的外貌和跳舞的专业程度，而是她聊天时候像邻家女孩一样，没有距离感。
王豪一个富家子弟，从来不随便喜欢女孩，但是对于艾言，他甚至在直播间里买了二十个“伯爵”粉丝牌。
“那有没有超过三百个小时的感谢活动？而且我还是‘伯爵’呢。”张磊很自豪的说道。
李长青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多谢您的支持。艾言每天直播最长也就六个小时，平均下来也就四个小时，一个月的直播时长不超过一百五十，您这是住在了直播间了。不过我肯定会跟艾言说的，毕竟像您这样的核心粉丝，我们是不会亏待的。”
张磊收下艾言送的礼物后，李长青拿出一只笔来。
“您要是不麻烦的话，我登记一下您的信息。”
“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三十五。”
李长青只是做样子，压根没怎么动笔。
“看您花这么多时间在艾言的直播间，看来您老婆对您还是很放心啊。”
服务员尴尬地搔了搔头：“我……还没有老婆。”
也许是出于缓解气氛，李长青随即也说了一句：“我也还没有老婆,看来我们是兴趣相同的人呐。”
随后服务员说道：“你们在这么大名气的主播手下工作，应该能赚很多钱吧？”
李长青说道：“艾言人气高，我才能赚得到钱，而且还是零头，也是拿死工资的。而且万一艾言哪天不火了，那我就要遭殃了。”
“她现在可是平台数一数二的人气主播，没那么快过气。我估计啊，也许能火个十几年也说不定。”
“那就看她造化了。”李长青笑过，突然来了一句，“只是最近有些事情发生，弄得艾言和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很无奈。”
但凡牵扯到艾言的事情，这个叫张磊的服务员总是很想知道，毕竟这是他喜欢的女主播，而且在她身上还花了那么多钱。
“到底发生了什么？”服务员追问。
李长青摇摇头，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不好说，不好说，……这事情捅出去就是天大的丑X闻。”
“丑X闻？”
这话让张磊更着急了。
“这儿只有我和你，你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长青看了服务员一眼，又朝着店门外看去，似乎在看外面是否有人；接着又回过头来，还是一副很纠结的样子：“这事儿我能跟你说嘛？”
“怎么不能？”服务员干脆把店门一关，屋里只有他和李长青，昏暗的灯光半点也洒不出去。
“你相信我——”服务员真诚地说道。
之后在张磊的再三请求之下，李长青假装终于松口了。
“看在你是艾言忠实的粉丝上，我就把这事情告诉你；毕竟我在艾言手底下工作，她对我也有恩，看她这么受委屈我也觉得难过。”
“那她受什么委屈了？”
“潜规则。”李长青低着头叹息到。
“潜规则？！”
不用他多说，光是这三个字，张磊就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
对于女主播自己的感情生活，这名喜欢主播的服务员他没有权力干涉，但是这种违法的“规则”，他决不能接受他喜欢的人被其他人玩弄于股掌。
李长青看着这名叫做“张磊”的服务员气愤的样子，知道这颗雷已经埋下了。
李长青继续告诉服务员。
看上艾言的是公司一位运营高管，他在公司的地位仅次于公司董事长，毕竟他直接关系到公司的收入。所以哪个主播得罪他，就意味在这个公司混不下去了。
对于高管的逼迫，目前艾言还没有屈服，代价是公司降低了对她的推广力度，而且还会进一步打压她的流量，直到她承受不了，心甘情愿送入高管怀抱为止。
张磊对艾言的心气和倔强感到高兴，同时也怒骂那个高管小人伪君子。李长青也跟着他一起骂了几句。但骂归骂，除了过嘴瘾，没有一点用处。
“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张磊问。
“嗯，我觉得只能撑一会儿，毕竟这一行流量就是饭碗。”李长青说道。
张磊不能想象艾言被那个伪君子搂在怀里的画面。
“让艾言换一个平台吧，以她的实力，我想应该没问题。”
“不行，那个高管就是公司从别的平台挖过来的，人脉深得很，被他处理掉的主播基本等同于别在直播行业混了。”
没想到那个家伙这么厉害。
尽管张磊很想为艾言做点什么，可是仅仅一个面包店店员，每个月续一个“伯爵”的粉丝牌就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件事还有人知道吗？”张磊突然问道。
“很少，艾言也嘱托我不要轻举妄动。”李长青说道。
张磊拍着胸脯说着：“既然你是艾言的亲信，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的话，我尽量帮忙。”
李长青兄弟一样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个秘密，你不要乱说出去。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张磊激动了起来，仿佛自己将要干一件大好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