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无言的吃完这顿饭。

顾辞说：“送你回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问了一个已经想了好久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顾辞一僵，“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要这样了。”

他垂着眼，目光投向地面，“我只是想看看你。”

又解释道：“没想做什么的。”

“我知道，但是……你别这样了。”

顾辞脸上露出一股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挣扎的表情，“真的，”他低着嗓音，艰难的问出剩下的话，“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他说完急急的来抓宁卿的手，像是害怕她立刻就消失不见一样，紧紧的抓住。

“不需要你现在就答应我，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什么时候都可以。行吗？”

他这样低声下气。

她就越是难过。

“真的没有那个必要了。”

宁卿缓慢而坚决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一直在跟你说，我并不是生气，只是，我认为我们没有那个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在这段感情里，我真的好累。顾辞，我们就这样结束吧。行不行？”

他低着头，像是赌气一般，闷闷的回答道：“不好。”

“不好。”

“我接受不了。”

“你觉得累，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我会改的。”

“我不逼你，但是哪天你想接受了，我都在。”

宁卿叹了口气，“我……”

他闭着眼急急打断，“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她别开眼，“你别这样。”

顾辞痛苦的笑了笑：“我也不想这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洒脱点，放你离开。但是……”他说道这里。声音越发痛苦，“淼淼，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他向像一个得不到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般胡闹低声哭泣，“你回来吧，好不好？我们还想向之前那样。不，不像之前那样了，我改，你有哪里不喜欢的，我都改好不好？”

“你别离开我！”

他边说着边抱住宁卿，很是害怕般紧紧勒住她。

宁卿被他抱得发痛。

却没有挣扎，没有推开他。

顾辞抱着她泣不成声，“不要走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

顾辞头贴在她颈侧，宁卿能感觉到温热得液体从脖颈处滑落。

是他的泪。

意识到这个，宁卿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哭了。”她说。

“是很难过吗？”

顾辞抱着她，一言不发。

“我为你流过很多次泪。”

她能感觉到，这句话一出口，抱着她的身体一僵。

宁卿像没注意到一样继续说，“不知道你哭的时候痛不痛苦，但是我很痛苦。最痛苦的时候想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顾辞抱着她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我哭过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拥抱。”

顾辞仿佛痛到麻木了，他从不知道语言能这样伤人。

“但是你很幸运，你有。”说完，她伸手抱住他。

顾辞一直在颤抖，却没有松开她。

她轻柔地说道：“我以前很爱你的。”

顾辞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求她不要再开口了。但是他没有动，他知道，宁卿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必须受着。

“嫁给你的时候也很开心。”

“我真诚热烈的喜欢爱过你，虽然这份感情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但是我不后悔，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

“我们就到这里了，跟我好好告别吧。”

她句句温柔，句句诛心。

顾辞从头到脚仿佛都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颗空洞的心，随着她渐渐离开的动作发出剧烈的疼痛。

他被定在原地，看着宁卿决绝的走出房门。

“碰”的一声轻响。

房门磕在门框上。

下一秒，像是身体痛到极限激起的自我保护意识。

顾辞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